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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將不曾附著純陽精氣,卻特地附了克制魔性的東方震木精氣的魂燈扔到代間仙君手上,既能壓制陰魄,又實現(xiàn)了心魔誓,從此不必再擔心修為會被誓言壓制,不能再進步了。池煦與樂令雙雙透出了口氣,收拾起法寶,略微休息了一陣便駕劍光飛往魏郡。那座城中的死氣比樂令離開時更濃厚,路上偶爾可見倒伏在路上的尸體,血rou都已經(jīng)開始腐爛,絳黑色的血洞中露出森森白骨。代間仙君已死,這些憑著他的真種活動的活死人自然無法再維持外表,立刻現(xiàn)出死去多年之人應(yīng)有的模樣。城中處處響起號哭聲,也有許多地方連個能哭泣的活人都不剩了。池煦沉著臉聽著那些哭聲,直至兩人落到代間仙君廟外才艱澀地開了口:“等拆了這座廟,找到遇害的道友的尸骨,我就去散修聯(lián)盟請人來此善后?!?/br>樂令點了點頭,正要進門,一只身軀比人還粗壯的黑蛟便已一頭撲進他懷里,將他撞得趔趄了幾步。粗長的身子也跟著繞了上來,將他活活纏成了一只蟠龍筆筒。那雙血紅的眸中閃著威脅的光芒,巨大的蛟頭揚起,居高臨下地壓向池煦。樂令養(yǎng)了湛墨幾十年,總算積累了點應(yīng)付他這脾氣的心得。先把池煦支進了廟里,看看四下無人,抱著湛墨的脖頸好生順了一頓鱗。待他收起黑蛟,進入殘破不堪的仙君廟時,池煦已將地上尸體化盡,正催動劍光絞碎剩下的塑像殘片。正殿之內(nèi),不僅有代間仙君的塑像,更有隨侍在他身旁那幾位美人的,只不過在湛墨身軀橫掃、池煦劍光環(huán)繞之后,都化作了一片塵土。沒有了巨大塑像遮掩,滿地灰塵中赫然露出了一道十分奇特的陣法。樂令破解陣法已頗有心得,掏出陣盤藉以掩護,用土行精氣填滿地上那副陣圖,然后一劍劈了下去。黑暗陰冷的氣息登即彌散在室內(nèi),兩人仿佛回到了代間仙君控制的那片荒蕪死寂之地。只是那種濃重得透不過光的黑暗轉(zhuǎn)瞬即逝,東方天際漸漸落下的日光已透入黑暗之中,將其一點點蒸散。隨著光芒透入,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殘魂剩魄也被照化。泥濘血腥的地面上陳列著數(shù)具尸骨,修為高的還能保持生前模樣,修為低的已化作白骨,四周還散落著幾樣白骨煉成的法器,以及這些修士生前所用的法器飛劍和法寶、法器,還有成堆的靈石和符箓、丹藥等物。池煦的法寶囊也失陷在了這座仙君廟里,此時便就著初升的明燦日光翻找起來。樂令倒是沒丟東西,然而滿地無主之物,不撿實在浪費了,因此也在房中挑揀了一番。殺人奪寶,這四個字多少年來始終連在一塊兒用,正是因為殺人與奪寶這兩件事,一般是會連續(xù)出現(xiàn)的。因代間仙君是陰魄修成,身體雖然凝如實質(zhì),卻還是用不了那些有形有質(zhì)的法寶飛劍,對所殺之人留下的法寶自然也不在意,都是隨意丟棄在地上。唯有靈石是整整齊齊地堆滿了一座山墻,角落處更堆著許多靈氣逼人的上品靈石。修真界中的靈石就是凡間的金銀一般,上品靈石中靈氣充足,產(chǎn)量又稀少,樂令自己積累了這么些年,如今囊中也不過只有三五十塊,看著都覺著有些扎眼。把這一墻靈石都弄回去,也算發(fā)一注小財了。樂令解下法寶囊,從上品靈石開始往里裝,背后卻傳來池煦溫雅淡然的提醒:“我法寶囊里有二百塊上品靈石,一千三百塊中品靈石,下品靈石我就不要了,師弟給我折成兩塊上品靈石,或是兩百中品靈石都可以?!?/br>樂令的手在空中頓了一頓,下意識的回頭看了池煦一眼,有些僵硬地轉(zhuǎn)過頭,如數(shù)數(shù)出靈石堆在一旁。池煦毫不客氣地收起那堆靈石,卻又遞了一個法寶囊給樂令:“這個比門中發(fā)的好些,里面能有方圓幾十丈的空地,我的東西都挑出來了,你挑看得過眼的都裝了吧?!?/br>樂令想不到他這么上道兒,跟剛才幾塊靈石也斤斤計較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想到自己平白占了這么多便宜,樂令也有些不好意思,接過空法寶囊時,低頭道了謝。池煦拿的東西并不多,或者說應(yīng)該是只拿了自己的。樂令去看法寶時才發(fā)現(xiàn),之前他看準了的五樣法寶中只少了兩樣,剩下一枚金錢、一塊繡帕和一塊鏤雕山水的石硯都還留在地上。而池煦已走到那堆尸骨旁查看其死狀,似乎對這一地寶物都已沒了興趣。樂令也不好意思全都占了,將石硯先送予池煦,自己才取了剩下兩件法寶,準備回山后再行處祭煉。池煦也不推辭,含笑道過謝便將硯臺收起,在旁默默看他挑選丹藥。等把東西都裝好了樂令才想起來,之前池煦計較,因為丟的是自己的錢;后來不計較了,那是慷他人之慨呢……池煦溫良恭儉讓的君子形象頓時扭曲了幾分,卻因為這點扭曲而顯得更有人氣兒了些。兩人收拾好殿中之物,池煦便叫樂令先回羅浮報訊,自己則打算回散修聯(lián)盟說明此事,并請人驗看這些尸首當中有沒有他要找的人。樂令卻是頭一次主動提醒了他:“我知道師兄一直惦記著司師弟之死,想查出幕后黑手,可你這樣在外奔波,不僅找不出真相,還會身陷險境,讓師父擔心。”池煦眉頭微蹙,目光卻平靜地停在樂令身上,靜靜聽他說話。樂令不愿把自己在清元洞天門外殺人的事說出來,然而別的卻還可以說一說:“就算師兄要找的人在此,他已死了,師兄還能問出什么來?這代間仙君在文舉州不止一地的香火,我初來乍到就能找到,為何散修聯(lián)盟折了這么多人,卻好像完全不知道此事似的,也不給師兄提個醒?”池煦輕嘆一聲,卻聽樂令繼續(xù)說道:“我這樣的修為,會千里迢迢來找?guī)熜郑允且驗槌隽肆顜煾笩o法安心等待師兄回歸的事,請師兄好好想一想。那天司師弟在清元洞天中被害,事后是誰將我們攔在羅浮門外,定要檢查什么仙娥草的?”池煦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憤,微微低下頭,終于說了一句實話:“若不能找到肖牧,終究沒有證據(jù)。明性峰是有陽神真君的,華陽道君雖然支持師父,對兩位真君也格外厚待。司師弟怕是只能白白被害了……”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一個筑基修士,在元神真人、陽神真君面前毫無地位。就是他真找到了證據(jù),司師弟也不會獲得什么公平??稍绞乔宄@一點,他也就越不甘心——若他不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