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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極的姿容無以名狀,只能張口結(jié)舌,呆呆地對她行注目禮。 阿善眼眸平靜,回視他們,有禮地微微頷首,隨即一笑。 霍振的瞌睡全跑光了,明知道這樣盯著人看有些失禮,卻著魔般無法移開眼。 恍神間,慈云居士開口,打破了魔咒般的寂靜。她簇眉,望向阿善□□的雙腳,語氣微沉,“把鞋穿好。” 阿善穿好鞋,又沖他們笑了一下,“抱歉。” 慈云看向霍振,溫和道:“阿善熟悉這里,讓她帶你去吧?!?/br> 又叮囑阿善:“帶客人逛逛,注意安全。別走太遠(yuǎn),二個小時后回來?!?/br> 阿善溫順地應(yīng)了一聲。 霍振看了慈云一眼,又看了看阿善,站起來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經(jīng)過廊下時,霍振看到了她剛才待的地方。 一個草編的蒲團(tuán),一瓶喝了一半的可樂,一本倒扣在地上的經(jīng)書和一把團(tuán)扇,都隨意地堆置在地板上。 寮房東面的小樹林投下一片濃郁的遮蔭,有絲絲縷縷的穿堂風(fēng)吹過,是個消夏的好地方。 靠得近了,霍振聞到一點(diǎn)很淡的檀香味,在風(fēng)中淺淺漾開。 她身上的味道。 帶路的少女穿著一襲中式立領(lǐng)盤扣式樣的乳白色半臂棉布短衫,露出一截白藕般纖細(xì)的小臂,下身淺草綠長裙。走動間,暗色的纏枝紋若隱若現(xiàn)。 大約是熱,濃密烏黑的長發(fā)用木簪束成了圓髻。 一縷碎發(fā)跑了出來,在她腮邊,俏皮地享受著微風(fēng)的吹拂。 霍振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古典的詞匯:烏鬢如云。 這個對于少女來說有點(diǎn)成熟的盤發(fā),卻因?yàn)樗^盛的容顏而相得益彰,溫婉又嫵媚。 * 阿善聲音輕軟,問高大卻緘默的少年:“第一次來嗎?” 默默觀察她的霍振,忙轉(zhuǎn)回注意力,答道:“嗯,以前都是我母親一個人來的?!?/br> 兩人躲在樹蔭下行走,斑駁的光影在她身上明明滅滅,裙擺隨風(fēng)輕旋。 靜謐的山中,蟬聲陣陣,小樹林里光線蒙昧,精魅般美麗的少女…… 霍振忽感一陣虛幻,他遲疑著,緩下了步伐。 前頭的人絲毫未覺,溫溫柔柔地說:“那,我們就從離這最近的藥師殿開始看起吧。這邊走,有捷徑?!?/br> * 曲徑通幽。盡管有人打理,植物們在夏季依然繁盛生長。 阿善帶著他穿過一條石頭小徑,拂開一簇從旁斜伸到走道上的樹椏,對落后幾步的他提醒道:“這是黃葛樹,當(dāng)心刮到臉?!?/br> 少年嗯了聲。 阿善又指了指,“這是滇南的山茶花,聽說還是明代時種下的?!?/br> “銀杏,到了秋天,滿地落葉很好看……” 即便客人很沉默,她也不在意,有一搭沒一搭地向他介紹著寺院內(nèi)的植物。 “那位居士……”霍振最終沒能忍住猜疑,問她,“是你母親嗎?” 8.桃子 不知道會不會冒犯到她。 霍振心懷忐忑,仔細(xì)觀察著她的神色。 阿善臉上的笑容和表情都很淺,看不出什么意味。 “看得出來?” “嗯,長得有點(diǎn)像?!?/br> 少女語氣平淡,“是我母親。她入普度寺很久了,一直在這里掛單。不過沒有得到剃度的允許,只能帶發(fā)修行。” 霍振想道歉,可又覺得道歉的話,顯得很奇怪。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也是這里的人嗎?” “嗯?”阿善不清楚他指什么,是問她是不是泰禾市人,亦或她是不是寺中人。 不過她懶得求證,直接回答他:“我暫時在這里,過段日子就下山了?!?/br> 她無意說太多自己的私事,便沒有再說話。 于是二人都沉默下來。 幸而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進(jìn)了藥師殿,少女盡職地為他講解起來:“這里供奉的是東方三圣,凈琉璃世界藥師佛,左侍的是日光菩薩,右侍的是月光菩薩……” 似乎熟知佛陀和各種來歷典故,她語氣流暢,如數(shù)家珍般為客人一一道來。 少女的語調(diào)清淡,無有起伏,聲音卻十分動聽。 盡管霍振對宗教本身沒什么興趣,也仍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在他駐足,或凝視玻璃柜中的展品,或端詳佛像上的紋飾時,阿善會體貼地停下來等他。 有游人和香客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和停留。 善男信女們,三三兩兩結(jié)伴下跪,表情虔誠地磕頭,口中念念有詞。 阿善悄聲對他說:“其實(shí)正確的燒香方式要等男人先拜完,女人才能拜。不過現(xiàn)在是不講究了的?!?/br> “……你信佛嗎?” 一口氣逛完了五座大殿后,兩人坐在樹蔭下的一處涼亭中小憩片刻。 水渠中的紅鯉,在熱浪下時不時竄出水面。 阿善在看魚,霍振在看她。 他絞盡腦汁,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閑聊的話題。 “我嗎?”阿善一只手搭在欄桿上,半邊身子趴在上面,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悠遠(yuǎn)。 “我也不清楚,信不信呢……” 這個問題其實(shí)她自己也不甚明了,“人需要信仰,尤其在災(zāi)難和痛苦面前,信仰在絕境時是一種力量,它確實(shí)能拯救人,但最終拯救人類的會回向自己。佛講斷舍離,講四大皆空,可是人世的很多問題,不是出世就能解決的,問題它總在那里……所以,我也很困惑。也許我還沒有明白它的真意?!?/br> 霍振思索了片刻,“你說得對?!?/br> “你渴了嗎?”阿善注意到他干燥的嘴唇。 天還是太熱了,霍振下意識地抿了抿嘴, “有一點(diǎn)。” 他馬上又補(bǔ)充了一句,“沒事的,還能忍?!?/br> 少女率先站起身,拂平裙子的褶皺,然后調(diào)皮地對他眨眨眼,“走吧,我們?nèi)パa(bǔ)充些水份?!?/br> * 位于半山腰的齋堂后面,種著幾顆蟠桃樹。正值當(dāng)令,樹下掉落著許多來不及采摘,蟲鳥啃噬過的果實(shí)。 阿善圍著一顆蟠桃樹轉(zhuǎn)了一圈,對身后的少年說:“挑大的,顏色紅的摘幾個吧?!?/br> 霍振應(yīng)了一聲,走到離她不遠(yuǎn),斜對面的一棵蟠桃樹下。 阿善已經(jīng)選好了目標(biāo),踮起腳尖,拿手去夠。 于是,當(dāng)少女繃緊身體,努力伸長了手時,畢露的身體曲線像一張華美至極的弓。 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和肩膀呈現(xiàn)出一種完美的流線型。 腰間無意泄露的那一截春/色,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撞進(jìn)了對面少年的眼中。 9.奇怪的母女 平坦纖瘦的小腹,連那顆橢圓形的肚臍都那么清晰可愛…… 男生藏鞋子里的腳趾,情不自禁地微微蜷縮了一下。 向來穩(wěn)重的少年,呆愣幾秒后,羞窘地別過頭,臉頰的熱氣卻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