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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珍藏。片刻方移開目光。 “李玄是個沒腦子的,他此番行事,雖然不妥,應當并非出自惡意。只是擇趙飛燕來比擬于你,確實不大講究?!鼻浦L幕湎骂櫫钤碌娜蓊?,人花比美,人比花嬌。意味深長,“趙飛燕那等晦氣的人,如何能拿來比擬你呢?” 顧令月心情平和,“我知道李先生怕也是無心之過,只是到底有些做惱?!泵佳酆?,私心里卻沒有發(fā)現(xiàn),姬澤開解自己之時只說了趙飛燕晦氣,卻沒有點說其身份。 姬澤深深望了顧令月一眼,“你呀,倒真是個心軟的孩子。”聲音嘆息,帶著些許無奈意味。 臺上的木芙蓉開的燦爛,一陣春風吹過,花瓣簌簌墜落,華美如夢,姬澤伸手,摘下一株一株木芙蓉,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钚m千不好萬不好,這詩倒是著實寫的不錯。”將手中木芙蓉綰系在顧令月耳邊,退后一步,觀賞少女嬌美容顏。贊道,“這首比擬昭國郡主的風采,倒也相得益彰。 顧令月被姬澤的贊嘆哄的淺淺微笑,雖然她此時并無男女之思,但大凡妙齡少女得了身份尊貴的男性的夸贊美麗,自然亦心花怒放,“您太謬贊了!阿顧不過蒲柳之姿,不過是覺得我好,方覺得美罷了!” 姬澤聞言淡淡一笑,抬頭凝視少女芳容,覺芙蓉粉面,美麗動人心魄。手指間依稀殘余著木芙蓉的芬芳,心神微醺,輕輕道,“襄王有心,神女可愿入夢否?”聲音含糊幾近嘆息。 顧令月聽著姬澤入耳之聲帶著一絲醇厚的氣息,像沾著水滴的羽毛掃過心田,心中略有一絲混沌,卻也并未去追尋,含笑道,“小姨今兒這設宴單是為了邀請您,如今你我都出來了,獨留小姨和李玄,小姨怕是尷尬了?!?/br> 姬澤聞言唇邊顯了一絲冷意,“今兒是你受了委屈,還為旁人考慮作甚?”又微微沉了聲色,“那李玄縱然無心,到底冒犯了你??傇撘苄┴熈P,方才知道犯錯的代價。” 顧令月抿唇道,“這和李玄又有什么關系?我顧的是小姨的面子!” 姬澤鳳眸微微熏暗,頓了頓,“阿顧,你當時時刻刻記得朕看重于你,有朕做你的后盾,你大可以肆意的生活。不需要為了他人委屈自己。” 微微一笑,“當日自東都返回長安的時候,朕曾說過,你就是將天捅個窟窿,朕都會幫你兜著。這話并非出自虛言,阿顧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依著自己性子行事,不必考慮旁的身份地位?!?/br> 顧令月聽著姬澤維護言語,心中猶如被熱水浸泡釅釅?!翱墒切∫滩皇桥匀?,”她道,神色認真, “小姨素來疼我,我作為外甥女,受她照顧良多。我為她讓一點步,也是應該的?!?/br> 姬澤聽聞顧令月這般說,方?jīng)]了言語,過了片刻道,“阿顧,你可真是……!” “算了,”聲音嘆息如同呢喃喟嘆,“許是朕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吧!” 瑯花臺上案臺上重新擺放著新鮮瓜果。重新一派歌舞升平。玉真公主立在臺中眉眼中略染焦灼之色,瞧著遠遠施施然返回的姬澤和顧令月,登時眉目松放下來,“阿顧,”上前數(shù)步握著外甥女的手,打量著顧令月的眉眼,擔憂問道,“你沒事吧?” 顧令月淺淺笑道,“勞小姨擔心了,我無事。” “那就好。”玉真公主道,轉頭狠狠瞪了李玄一眼,“這個沒成算的,做出沒腦子的事情來,我命他給你道歉?!?/br> 李玄面上閃過一絲羞赧之意,上前躬身道,“郡主,玄素來性子粗豪,文詞之間冒犯于你,”自打了一個巴掌, “您別放在心上?!?/br> 顧令月道,“先生不必如此?!彼髁死钚宰雍婪?,不拘小節(jié),更何況便是看在玉真公主的面子上,自己也不可能真正和他生氣。“我信先生無惡意,也素來喜歡先生手書文采,尤其最愛那篇,李先生若是能贈我一座酒醉手書的字屏,我就當作這回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了。” 李玄聞言眉毛飛揚,顧令月性子豁達,這般要求也算的上是對他的詩和書法的看重,頓覺身心舒暢,仰頭拍胸保證,“郡主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br> 玉真公主聞言也松了口氣。 論來,阿顧是她心疼的外甥女,李玄是她如今打的火熱的愛郎,二人生了齟齬,她不免最尷尬。如今能夠順利化解,也算是兩相皆好。 目光悠然打了個轉,落在在顧令月和姬澤身上,閃過一絲狐疑之色。 前些日子,她聽聞阿顧心中怨憤之語,以為這二人心有隔閡,定然面和心分,心中尚為阿顧擔心不已。今日瞧著卻諸多不是這么回事?阿顧羞惱奔走,圣人即刻追了出去,如今又一道歸來,情態(tài)親昵,這般是不是太過親近了? 一場宴會,因著這場變故,后來雖勉力振作,到底不復此前熱鬧。最后草草收場。姬澤對送自己出來的玉真公主道,“……李先生詩才大才,當世無人能及。待人接物之上頗有天真之處,不能大用,姑姑若是愿意,可讓他入翰林做一翰林學士。” 玉真公主對情郎心知肚明,聞言欣悅, “如此,姑姑就替玄郎多謝圣人恩典了。日后若他犯了什么事,還請圣人略瞧一瞧姑姑的面子,不要太過計較?!?/br> 長安天上流云風云變幻,玉真公主手腕強干,對當日宴上□□管控嚴謹,那第二首,“飛燕”云云被隱秘下來,外人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反倒是那第一首詞句傳揚出去,“云想衣裳花想容,”一時之間,李玄文名愈發(fā)響亮顯赫,亦平添了昭國郡主顧令月的美名。好事人贈予一個佳號,“花容郡主?!薄霸葡胍律鸦ㄏ肴荨敝?。 時序如水流過,不知不覺木芍藥已經(jīng)謝去,碧湖上的荷花露出尖尖棱角。 “當真是花容月貌?!庇裾婀鞔蛄款櫫钤?,含笑道,“不愧是眾人稱贊‘花容郡主’” 顧令月臉一紅,含笑道,“小姨嘲笑我。……聽聞李先生如今入了翰林,日子過得頗是逍遙,風生水起。” 玉真公主聽聞提及李玄,面上神情頗是柔情, “眾人許是看著面子,待他甚是優(yōu)待,他也結識了一批文墨朋友,直呼長安高士甚多,日日飲酒做宴,也算樂不思蜀?!?/br> 轉頭打量顧令月,近日對最后姬澤追出去勸說顧令月之事總是有幾分耿耿于懷,此刻碧湖湖光山色,映照在少女臉上,一片脆薄。如今仔細打量顧令月容顏,略有心驚rou跳之感。 此前一直覺得阿顧還小,第一次覺得阿顧殊色,確實是個能夠吸引男人注意力的女人。 “阿顧,”玉真公主欲言又止,“你可覺得圣人對你……” 顧令月回過頭來,“嗯,小姨說什么?”面上神情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