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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坐了許久,未免身子晃動,他們又忙道:“別動,不然扯痛了頭發(fā)?!?/br> *** 且說崔曄退了出去,來到堂下,見盧夫人正怔怔出神。 崔曄上前見禮,盧夫人道:“你們說完話了?” 崔曄道:“是。” 盧夫人道:“阿弦……”眉頭皺蹙,欲言又止。 崔曄道:“母親想說什么?” 盧夫人才嘆了口氣道:“阿弦的確很好,只不過我瞧著,畢竟是年紀(jì)小,大概又從小無拘無束的慣了,真是男兒氣多些?!?/br> 崔曄似聽出弦外之音:“她的性子自來如此,赤子之心,淳樸天然?!?/br> 盧夫人瞥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著急護(hù)著,我并不是責(zé)怪,只是覺著……”盧夫人皺眉想了半晌,終于道:“罷了,事到如今,其他無用的話就不說了?!?/br> 崔曄想到方才阿弦在屋內(nèi)忌憚之語,停了停,方道:“母親,阿弦從來不是大家閨秀,日后如果有什么舉止失當(dāng)?shù)牡胤剑€求母親寬仁相待,若母親有什么心意不順之處,都在兒子的身上。” 盧夫人靜靜地看著他,聽到這里便點(diǎn)頭嘆道:“原來媳婦還沒過門,我就成了惡婆婆了?!?/br> 崔曄俯身跪地:“母親!” 盧夫人道:“你起來說話,讓人看見,還以為咱們鬧了不快呢?!?/br> 崔曄這才重又起身,盧夫人望著他,一笑道:“你放心,我自問不是不能容人的,何況阿弦也并不是那等可人憎的,反而很是可喜。之前她在府里住的時(shí)候,我難道不知道她的性子么?若是不喜歡這門親事,就算是圣上賜婚,卻也總有可以避免的法子。如今又何必你來說這些。但你能說這些,足見你對阿弦的用情至深,倒也是好,你先前跟煙年一塊兒,我總覺著你們兩人太過相敬如賓了,像是親戚多些,只是不像夫妻,如今看你有了好姻緣,做母親的,當(dāng)然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于阿弦,我會當(dāng)女兒一樣疼愛看待,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如此語重心長又善解人意的幾句,讓崔曄紅了雙眼:“是?!?/br> 兩人說到這里,就聽門外有人咳嗽了聲。 盧夫人抬頭看去,一眼之下,整個(gè)人怔住了。 崔曄也隨著轉(zhuǎn)身,當(dāng)看見門口之人,就算他是孫老神仙親口稱道的“十二少”,也忍不住魂悸而魄動,這一瞬間竟失去了心神,更無了任何言語形容。 在母子兩人面前站著的,自然正是換了女裝的阿弦。 那海棠色跟淡乳黃的雅致嬌俏,高貴嬌麗,多一絲太濃,少一絲太淡。巧奪天工的剪裁更是將她的身段襯得窈窕婀娜……之前怎地竟沒發(fā)現(xiàn)! 頭發(fā)梳成百合髻,雙髻只各自插著一只珍珠釵子,只露出一點(diǎn)露出圓潤奪目的珠光流轉(zhuǎn)。 她的雙眉本就生得秀美而不失英武,比描過的更無可挑剔,但如今眉心多了一抹月牙的花鈿狀,正中點(diǎn)一粒朱砂,跟櫻唇的嬌紅遙相呼應(yīng),憑空竟多了一抹清麗的“艷”。 最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是那雙眼睛,比之平日里的顧盼神飛,此刻的雙眸脈脈,水色蕩漾,就像是能把人的魂魄都吸引的失足跌在里面,寧肯從此在這雙明眸之中長醉不醒。 第322章 心動 盧夫人原本覺著阿弦太“男兒氣”, 可是這會兒見這樣美貌絕倫、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就在眼前,驚艷無匹,令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恍惚中,阿弦邁步進(jìn)門,拱手作揖道:“夫人?!庇滞低殿┫虼迺?,見他直直地看著自己, 心里不免窘迫。 阿弦有生以來從未穿過女裝, 方才裝扮完畢出門,走路都有些不自在。 身后的掌事娘子跟丫鬟們按捺不住地低低說笑, 阿弦雖不睬他們,心里卻懷疑他們是在笑自己“怪模怪樣”。 心念一動, 越發(fā)通身不適了, 手捏提著裙子勉強(qiáng)來到門口,卻又沒有膽量露面。 正想臨陣脫逃的時(shí)候, 無意中聽見盧夫人跟崔曄的對話,她心里甚是感動,這才并沒有逃之夭夭。 阿弦心想:“我這樣子, 一定是難看極了, 更加比不上煙年姑娘跟趙姑娘那樣的大美人, 還說就喜歡我的樣子呢, 現(xiàn)在都嚇得都沒有話了。” 阿弦忍不住, 便垂頭側(cè)臉, 避開盧夫人的目光, 狠狠瞪了崔曄一眼。 盧夫人原本有些驚呆, 見阿弦依舊用男子的方式見禮,才又魂魄歸位,忍不住露出笑容:“這孩子……” 盧夫人笑道:“阿弦你過來?!?/br> 阿弦上前,盧夫人拉過她的手去:“這衣裳很合身呢。好,好好?!?/br> 連說了三個(gè)“好”,盧夫人越看越覺心愛,不由攬著阿弦的肩膀把她摟入懷中,嘆道:“哎喲,真是個(gè)可人憐的好孩子?!?/br> 阿弦很意外,本以為會被嫌棄,沒想到卻是這樣發(fā)自肺腑的疼惜舉動。 感動之余,阿弦從盧夫人懷中轉(zhuǎn)頭又看崔曄,卻見他也正盯著自己,雙眸里卻又是沉沉靜靜地溫柔淺笑了。 *** 盧夫人難以言說心中的震驚跟意外之喜,又同阿弦說了幾句后,見崔曄始終侍立旁邊并不離開,她便知其意。 盧夫人對阿弦道:“既然這樣,明日我叫幾個(gè)人過來幫你,你有想到的事就吩咐他們?nèi)プ?,譬如請的客人有哪些之類,?dāng)然,你要是想不到也不打緊,他們都會詳細(xì)料理的?!?/br> 崔曄聽到這里就說:“她相交的人我都知道,我來替她主持就是了?!?/br> 盧夫人啞然失笑,點(diǎn)頭道:“好的很。這樣我也放心了?!?/br> 當(dāng)即起身作別,臨去時(shí)候又對崔曄道:“我記得你平日里不是忙的腳不沾地,今日怎么如此清閑,安安靜靜地在這里站了半天?!?/br> 崔曄臉上微熱:“今日是劉將軍壽辰,請了假去吃酒的。” 盧夫人似笑非笑道:“幸好這是得了半天的空兒呢?!?/br> 阿弦跟著送出門口,門房老阿公跟底下小廝見了,一個(gè)個(gè)鉗口結(jié)舌,幾乎以為哪里跑出個(gè)跟阿弦容貌相似的美貌姊妹來。 送走夫人后,兩人一路往回走,阿弦已迫不及待地舉手要抓頭發(fā),一邊嘟囔道:“討厭的很,像是個(gè)妖怪?!?/br> 崔曄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別動。” 阿弦歪頭瞪他:“怎么啦?還留多些時(shí)候讓你笑嗎?” 崔曄果然笑道:“我只是想多看一會兒?!?/br> 阿弦哼道:“有什么好看的。” 她這樣氣鼓鼓的樣子,卻更是嬌媚可喜。可她偏偏不知道自己如此裝扮究竟有何等的美而動人。 廊下無人,崔曄走近一步:“從頭到腳,每一寸,都好看之極?!?/br> 阿弦一怔,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心噗通噗通跳亂,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騙人?!?/br> 崔曄嘆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