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4
曉。 誰知阿弦不由分說, 竟自己走了, 盧邕跟夫人無奈, 略商議了一番后,夫人便乘車來到了崔府。 夫人先是問過了崔老太□□,又略敘了幾句閑話。自從他們遷來長安之后,跟崔府仍似先前般互有來往, 年下親朋聚會, 也少不了彼此走動。 寒暄了幾句,謝氏這才話鋒一轉(zhuǎn)道:“今日曄兒回了城,可來家了不曾?” 崔老夫人跟盧氏對視一眼,盧氏忙問:“回來了么?我們沒見著人影呢?” 謝氏笑了笑, 道:“我想多半是公干緊急,所以不得閑回來……只怕是進宮去了?!?/br> 崔老夫人早看出她有些憂心忡忡,此刻便故意說道:“曄兒先前離開長安的時候,曾同我透露過這一次公干是為什么,這次回來也不知差事做的如何?!?/br> “是極好的?!敝x氏順勢接口。 “哦?”崔老夫人望著她笑道:“你怎么知道?” 謝氏一頓,這才說道:“先前我跟老爺親眼看過,曄兒帶著……女官回來了?!?/br> 崔老夫人一震, 盧氏卻忙問道:“當真的?” 謝氏道:“千真萬確?!?/br> 盧氏又問崔曄可好,以及阿弦如何,謝氏都答了。 崔老夫人在旁,見她今日主動來府里又有意提起這件事,便道:“說起來……我又想到,先前那賜婚的旨意傳出來,我很覺詫異,一來覺著曄兒跟阿弦兩個……畢竟似差了輩分,二來,煙年才去,這也有些太過倉促了……” 謝氏聽到最后一句,眨了眨眼,眼圈微紅,低頭訥訥道:“不不,老太太千萬別這么說?!?/br> 崔老夫人道:“咱們畢竟是親家,有些話我也不瞞你,本來若是放在先前,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才好,但是……曄兒的情形只怕你也知道,他又老大不小的,還沒個子嗣,我又是這般半身在棺材里的年紀了,總要看見崔家有個后才肯瞑目,女婿也是半個兒,我想你們看待曄兒應該也是同樣的心意吧?” 謝氏含著淚道:“您說的句句都是真言,恨只恨煙年那個沒福氣的……”本要狠罵幾句,卻又不忍出口。 崔老夫人道:“孩子都走了,何必只管說這些,只多念著她的好就罷了,但也不要過于思念,要知道兒女都是債?!?/br> 謝氏觸動心事,墜下淚來,忙掏了帕子拭淚。 盧氏見她傷情,不免又有些自責起來:“煙年是我從小兒看到大的,著實是沒得挑的,好端端地來到崔府,也是我的大意失責,竟讓她年紀輕輕地就……” “快別說這話,可折壞我們了,”謝氏止住哭泣,面有慚色,卻不敢再說,只道:“其實我今日來府里,還另有一件事要告訴老太太跟夫人。” 兩個人側(cè)耳傾聽,謝氏當即就把想認阿弦為“義女”的想法說明,乃道:“我們原本就敬佩女官的能耐,又憐惜她的身世。在知道了賜婚府內(nèi)的旨意后,不由地就動了心思,想女官乃是孤兒出身,無依無靠的,我們又沒了煙年,何不就把女官認作干女兒,讓她在京內(nèi)好歹也有個娘家,而我們……我們兩家就仍是……” 崔老夫人沉吟:“義女?” 盧氏也詫異的很,遲疑著說道:“這想法乍聽有些……可是細想,倒也是極不錯的。要知道這一次的賜婚,是阿弦跟曄兒,倘若不是賜給了曄兒的親事,是給長安城別的什么府里的,我還也有這個念頭呢,阿弦那個孩子的確是可人疼的,雖說她自己未必在意,但我們做長輩的看著也是心疼,恨不得給她一些仰仗……” 盧氏生恐說錯,試探問老太太:“您說呢?” 謝氏也正看向老夫人,崔老夫人點頭道:“好的很,一來阿弦有了一重倚靠,而來,咱們兩家更是親上加親?!?/br> 兩位夫人見老太太這般說,才都釋然心頭大石,露出笑容。 *** 女眷們在內(nèi)宅說話,外間兒,忙壞了崔升二爺。 先是袁恕己跟桓彥范兩個來到,才說不到幾句話,許圉師許侍郎也趕了來。 許圉師看見袁桓兩人,便道:“你們一定跟我一樣,也聽說風聲了。” 崔曄出長安是何等大事,然而他是奉旨秘密出京,并不曾大肆宣揚自己要去哪里是何差事,就連崔升也并未告訴,可就算如此,對于袁恕己這種局內(nèi)人,桓彥范這種鬼靈精,又怎會不知此中內(nèi)情? 本來袁恕己一心認定阿弦是往豳州去了,滿腹盤算想著要休假去尋,然而越想那夜崔曄的舉止反應越覺著有異,還是桓彥范一句話點破。 那天桓彥范來尋他吃酒,當然不可避免地說起了阿弦,如今桓彥范儼然是袁恕己的“知己”,因此便將自己要去找阿弦的心意說明。 桓彥范聽了搖頭:“我勸你不要徒勞無功。” 袁恕己便問緣故。桓彥范道:“你說小弦子最喜豳州,當然沒有錯,如果現(xiàn)在她仍是來長安之時的孤介一人,她一定是要回去故鄉(xiāng)的了??墒侨缃襁@種復雜情勢,她自然知道這一去會有很多人找她,但凡找她的人,首要一定是要去豳州的,試問她怎么肯乖乖地回去等被人捉到?” 袁恕己吃了口酒,很是煩悶:“我也想過這點,但是除了那里,我想不到她還能去哪,所以索性死馬當作活馬醫(yī),總比呆在這里什么也不做的好?!?/br> “我怕你一定要呆在這里,什么也不做?!?/br> 桓彥范輕輕一嘆,略一沉默,終于傾身道:“現(xiàn)在著急要找她的人,不止你一個,也比你有能力找到人……而且他們一定會傾盡全力,我勸你在這時候不要輕舉妄動,別把自己兜進漩渦里去?!?/br> 袁恕己聽他話里有話:“最著急找她的人……” 手一抖,袁恕己想到了一個人,卻又有些不敢去信。 ——當初阿弦是曾告訴過他的,高宗已經(jīng)知道了她是安定公主,所以才三番兩次召她進宮,可見高宗甚是喜歡阿弦,如今阿弦貿(mào)然去了,若說天底下最著急找她且最有能耐找到她的…… 袁恕己一念至此,卻絕不敢開口去問桓彥范。 桓彥范似笑非笑,接著他未曾說下去的話頭道:“在想什么呢?最著急找到小弦子的——當然是崔天官了。” 袁恕己微怔,桓彥范道:“新娘子不見了,最著急的不應該是新郎官么?難道是你我這些坐著等吃酒席的人嗎?” 這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就像是一桶水,足足地澆落下來。 袁恕己覺得從頭到腳都“嗤啦”地一聲,身上本沒有火,這一聲似火滅煙消而響動的,卻不知是何物。 及至崔曄領命,神秘而快速地出了長安,袁恕己便知道此事一定跟阿弦脫不了干系了,可既然有崔曄親自出馬,當然也大不必他插手,想來他的確只該乖乖坐等吃酒席而已。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