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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各官,各守其職。這一日金殿寶座被另設(shè)于丹墀之上,為的是讓殿前百官俱可見聞。皇帝十二章冕服升座,百官數(shù)次拜興,最后跪地不起。捧寶官這才開了盝盒、取出玉璽跪遞于攝政王,肅王將大寶奉于駕前,向天下示告還政。啟元四年春,日月天德,山河帝居,開一代太平盛世。第八十三章李逸行前,往中和宮拜辭天子,趙珩方親政,正是最在興頭上的時候,忙得不可開交。李逸原不準備皇帝有時間見他,不過是全個禮數(shù)。不想趙珩竟摒了左右,讓他進去。照例給皇帝賀喜,又說了些祝福的話,李逸就要從殿里退出來?;实巯肫饋淼溃骸安┦窟€是原先去報恩寺的打算嗎?朕叫他們給你安排?”李逸平靜地點了點頭,“逸正愁不知如何避開肅王,有陛下相助,自是再好不過。”皇帝笑了笑道:“博士不必顧忌皇叔,他且自顧不暇?!?/br>“肅王殿下出了何事?”劉順忠在旁替天子答道:“趙淵已非肅王,現(xiàn)在獄中等候宗人府發(fā)落?!?/br>“陛下!”李逸瞪大雙目,不敢置信趙珩竟會真的翻臉不認人。“朕應(yīng)過皇叔,會將你平安放了,可從未應(yīng)過不計他的舊賬。”趙珩答得心安理得。“陛下,趙淵所犯何事,要革去王爵,直入獄中?他為大成所立汗馬功勞,為庶政日夜cao勞,這些都不足以抵去那莫須有的罪名?”“大膽!”劉順忠上前一步,呵斥出聲。李逸心中焦急,只拿眼看向趙珩。“博士想不想聽皇叔自個說說,他犯了何等重罪,要由宗人府來發(fā)落?!?/br>按常理,趙淵該由大理寺刑部過審,若趙珩不愿弄得滿朝皆知,下詔獄讓鑾儀衛(wèi)密審也是尋常。可皇帝說,趙淵由宗人府緝拿了,這犯的便是皇帝家事,趙氏之罪了。李逸腦中閃過了數(shù)種可能,最現(xiàn)成的罪名就是謀害宗親,沈殷是皇帝親舅,雖然明面上都說定國公是得急病而亡,朝上又有幾人不知是被趙淵一夜屠了府。跟著韋徹去探監(jiān)的路上,李逸早將去別處的心拋到了九霄云外。其淵無事,他還念著避開他,其淵如今身陷囹吾,李逸恨不能退回被囚宮里的日子,只求他平安。入了大獄,地面兩層都走盡了,還未見著趙淵,李逸開始有不詳?shù)念A(yù)感,果然,韋徹領(lǐng)著他往地牢深處去。越往下,越是陰森,呼吸間聞到的皆是濕腐氣味,李逸心沉至底,竟覺得向里的每一步都有千斤之重。甬道的盡頭隱約傳來水聲,李逸猛然想起一事,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韋徹卻不再領(lǐng)著他往前走,而是拐進旁的一間屋中。石室內(nèi)桌椅齊整,并不像典型的牢房,李逸打量了下四周,正面的石墻上到處都是水漬,又有苔蘚生在石縫中。韋徹沉默著向他指了指石墻上的小洞。李逸不明所以走上前去,水聲從那洞中傳來,越發(fā)清晰,他不安地將雙目移至洞口。眼前霍然開闊起來,石砌的圓形水牢里,趙淵背對著他,立在沒腰的深池內(nèi),雙臂被鐵鏈鎖起,近乎一字拉開,他的上身精赤,傷痕隱現(xiàn),黑發(fā)散沒在水中。李逸驚嚇得連退幾步,不敢置信所見,被扣人質(zhì)前,他最后見的就是其淵的背影,再見仍是背影,卻是這番情景。只一眼,李逸差點就落下淚來。他轉(zhuǎn)身看向韋徹,目中迸出怒意,韋徹示意他坐下,并不多做解釋,只道:“博士且耐心等一陣,陛下稍后會來此,到時就明白了?!?/br>李逸只覺半刻也等不得了,明明如坐針氈心慌意亂,卻不得不拼命叫自個冷靜。這般挨了不知多久,石墻的另一面忽然傳來響動,李逸驚覺起身,躊躇著,到底抿緊唇,鼓起勇氣再次走到那窺洞處。趙淵的肩脊顫抖,似無法抑制體內(nèi)竄動的痛苦,他的周身開始有鮮血滲出,隨著身體的顫動,疊蕩著,暈紅池水。李逸緊閉雙目退開,猛然間轉(zhuǎn)身從石室里沖了出去,韋徹愣了愣,忙跟在李逸身后出了屋子。水牢外,李逸厲聲呵斥獄吏,令他打開鐵閘,神情舉止渾似變了個人。那獄吏正要趕人,因看見韋徹向他點了點頭,方面無表情開了牢門。李逸閃身就入了牢房,韋徹大步跟進,與他并立在池邊,然池中人根本無暇注意周遭任何事物。痛苦逼得趙淵無法直立,將整個人都蜷沒到了水中。李逸這才注意到,池水底部,趙淵的腳上亦有長長的鐵索扣住。四肢的鐵鏈因他的掙扎而劇烈晃動,泡軟了的皮rou被鎖鏈磨傷,鮮血便是如此滲入水中。李逸一眼瞥見左近就是通往池內(nèi)的石階,他才動了身形,就被韋徹一把拉住。“別動!你看那池水?!?/br>水中已不再有鮮血滲出,轉(zhuǎn)而冒起汩汩的白泡。韋徹又將鐵鏈的端頭指給李逸看,只見與趙淵血rou相觸處,鐵索發(fā)出滋滋聲,竟似被腐蝕了一般。做完這些,韋徹轉(zhuǎn)身面對李逸,手起刀落,眨眼就從他的袍邊上削下片衣角。那一片衣料翻飛如蝶,隨著韋徹施加的勁力,飄然落入池中。方才觸到水面,就燃起絲絲白煙,很快便溶爛了。韋徹這才道:“池水有毒,劇毒?!?/br>李逸駭然將目光從那腐了的衣料上移到趙淵身上。“其淵他……”為什么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那毒像是從他身上散入的池中。李逸被自己的判斷驚到,以致脫口而出的話再問不下去。“皇叔中了血毒,池水因他才會變得如此,他自個自然無礙?!?/br>李逸聞聲轉(zhuǎn)頭,不知何時,趙珩已立到了兩人身后。“陛下,怎會如此?”東宮舊人李逸尚且不忍他們受苦,何況是見趙淵如此,五內(nèi)焚心,一并燒了起來。趙珩眼見李逸情狀,只淡淡道:“博士不是要去報恩寺嗎?此處如何,已與博士無關(guān)了。如今人也見了,事也了了,早些啟程,若再有疑問,讓韋徹路上同你說。”李逸直接向皇帝跪下道:“懇請陛下開恩,讓其淵先出了這水牢。逸自知人微言輕,仍想求陛下念及舊情,過往肅王為大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其因定國公之事而獲罪,皆為逸之緣故!陛下,一切罪責本該由逸來承擔,還請陛下放過其淵。”趙珩聞言,笑了笑,“若果真如此,李逸,你敢不敢下這池子?朕給你鑰匙,你要是敢下這池子解開趙淵的手鐐腳銬,朕就許他出了這水牢?!?/br>李逸霍然立起身來,說話間嘴唇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