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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自然是有的,只是過程太過殘忍,我怕你看了后從此就……就疏遠我了?!?/br>郭盛一怔,這小白臉究竟是想做多血腥的事?沉默了一下才道:“宇文夏,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是當年的夏公子嗎?”宇文夏眼底黯然,莞爾笑道:“自然不是?!?/br>“可我因此就輕視你了嗎?”宇文夏想了想,不敢說是,只得委屈地道了句,“當然沒有?!?/br>郭盛聽他的語氣斜了他一眼,想到了最近好像是對他態(tài)度不善,不由也笑了,“我是兇了你,可又不是討厭你,那還不是因為你……你確實欠打?”宇文夏趕緊向前握著他的手柔聲保證道:“我愿意一輩子都被你兇。”郭盛:“……”看吧,是這樣吧?看他一副緊張的深情樣子,郭盛又心軟了,“宇文夏,我不會因為你哪里變了而改變對你的看法,我知道你現(xiàn)在是出于無奈。況且……”看了看他又露出一副占了便宜的竊喜表情,郭盛聲音又冷了下來,“況且你本來在我心中就不是什么好印象?!?/br>宇文夏又委屈又驚愕,“小盛,我從小到大待你還不夠好嗎?”“從小到大你惹我生氣的還少嗎?!”“……”為什么互相表白后的小盛如此無情呢?宇文夏看著他帶著點淺藍色的豹目,心里又是一陣癢酥酥的感覺,才要上前親他,郭盛快他一步看出來了。一側(cè)身推開他,不悅道:“吃飯了,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發(fā)情?”“……”簡直冷血。宇文夏還在發(fā)呆,郭盛看他一副可憐模樣,在他白凈的側(cè)臉上親了一下,然后理都沒理他就兀自走了。宇文夏身子動也沒動,睫毛顫了顫,唇角微微勾起,這一笑仿佛勝券在握。“大哥,切莫錯過弟弟為你準備的宴席?!?/br>**********宴席上宇文夏自然是主角,然而他謙卑和善的態(tài)度卻顯得好像這宴席不是為他而設(shè)地似的。宴上柔美的舞女搖動著搖曳的身姿,擺出優(yōu)美惑人的造型,仿若讓人沉醉的美酒,醉人又魅人。而這一切都在宇文夏的一笑中黯然失色,宇文夏生來貌美,容貌像個女子,卻又不會讓人產(chǎn)生他是女子的誤解……他書生氣實在太足。“臨行前,兒子敬父親一杯?!庇钗南奶峙e起酒樽,一笑間眼波如水,美得不像凡人,他最喜穿白衣,也最能穿出那飄然若仙的氣質(zhì)。任誰都覺得,讓這小白臉上戰(zhàn)場無異于送死。南王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眼里閃過莫名情緒,舉杯一飲而盡。顧傾文垂頭不語,好像不知道周圍的一切似的。宇文夏又是柔柔一笑,又轉(zhuǎn)向宇文憂,語氣依舊恭敬,“大哥?!?/br>宇文憂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南王正坐在殿前,宇文夏與他相對而坐,如今他起身緩緩走向自己,臉上的笑容極其溫和,看起來甚至有些楚楚動人。“謝謝大哥能來為弟弟踐行。”宇文夏站在他面前,雙手舉杯遞酒給他,給足了這位世子的面子。宇文憂卻有些不安地看著他的眼神,如潭水般波光漾漾,睫毛濃密,并沒有低順地垂著,這一刻宇文夏格外的風神俊逸,仿佛自信到天地唯我,這樣強大的氣場讓他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將去赴死的人。“大哥怎么不接?莫非是嫌棄弟弟?”宇文夏的聲音滿帶著笑意,卻讓他聽出了些期待和興奮,當著所有朝臣的面宇文憂不得不接過,宇文夏莞爾一笑,也取過一杯對他對飲。才一飲而盡,宇文夏便止了他放下杯子的動作,柔聲道:“大哥,弟弟今天還有話對你說?!?/br>話音剛落,宇文憂的眼睛驀然睜大,眼睛里倒映的是自己貌若仙人的弟弟白衣濺血的模樣……“宇文憂勾結(jié)樓蘭,殘害忠良,挑起內(nèi)亂……”緩緩地,一字一句地念著他的罪行,宇文夏面無表情地拔出匕首,垂了垂眼,又馬上抬眸,堅定地對著在坐所有朝臣朗聲道:“宇文憂罪責條條當死,我雖為臣弟,但理應扶保大義?!?/br>幾乎是同時,身著侍者外衣的人不知何時都換成了精壯的侍衛(wèi),將大殿層層圍住。宇文夏沒有看南王的表情,而是繼續(xù)對著朝臣繼續(xù)大聲道:“在坐相關(guān)黨羽,殺無赦!”話音一落,原本還有些歡愉的宴會一下子變成了修羅地獄,驚人的慘叫和尖叫聲此起彼伏,流下的血幾乎淌成了小溪。除了這里,包括殿外的宇文憂黨羽皆盡數(shù)斬殺。郭盛在人群中看到宇文夏靜靜站在那里,一身白衣濺了血光,他的表情平靜,眼睛漆黑冷酷,沒有半點笑意,一瞬間郭盛以為他是另外一個,是從地底爬上來的魔鬼。他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卻像收割機一樣地收割著一條條的人命,讓人從心底生出寒意。這屠殺不過是眨眼之間,宇文夏也靜默了不過片刻,才緩緩地轉(zhuǎn)身與正坐上的南王對視。南王武功登峰造極,然而這個時候竟然使不出一點力氣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喝的酒中被下了藥。可是現(xiàn)在又有什么用,宇文憂已經(jīng)死了。南王先開口了,聲音泛著徹骨的冷意,“滿意了嗎,夏兒?”宇文夏這次沒有避開他的目光,而是定定地正視著,聲音堅定,“大文內(nèi)戰(zhàn)只會民不聊生,兒子著實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為了護著大哥將南部葬送?!?/br>“好一個不能,接下來是不是要連本王也要殺了?”南王起身慢慢走向他,與他靜靜地對視。宇文夏絲毫沒畏懼地迎著,身上的白衣還帶著血跡,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腳步一亂,踉蹌了一下,臉上是咬牙忍耐的神色。片刻后又恢復了平靜,取下手中的劍,眼里閃過猶豫。最終屈膝跪下,雙手舉高將劍逞上,沉聲道:“兒子知道父親心里難受,自古忠義難兩全,兒子愿意一死求父親成全?!?/br>南王沒有回答,宇文夏的手依舊高舉,沒再言語,時間像在此刻靜止了一樣。以宇文夏的威信,這話說出口,若是南王真的動手,也不敢有人來攔。原來這一成的變數(shù)在這里,他可以用更狠的方式,比如直接奪了王位,但卻想用一賭換來南王的原諒,來換一個和平的交接。郭盛看到這一幕,心頭里像是被雨滴一滴滴打落一樣,這感覺像是從小到大都沒經(jīng)歷過的恐懼一樣。他害怕宇文夏會死,怕到骨子里。然而經(jīng)歷了不知道多久的沉默過后,南王緩緩地將手挪向那柄寶劍,鷹隼般的銳利視線落在他身上。“鏘——”劍鋒出鞘,僅是寒光就能將發(fā)絲斬斷,宇文夏抬頭眼里沒有半分退怯,仿佛任由他發(f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