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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坳占地并不算廣,并且雖然梨樹處處生長,谷內(nèi)建筑卻都是用竹子搭成。這令她產(chǎn)生了一種奇異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否和自己的過往經(jīng)歷有關?她內(nèi)心在暗暗掙扎,渴望能憶起一點線索,卻始終都是徒勞。 經(jīng)過一處小橋流水,小木橋下的一條小河,翻起泛細白泡沫的水花,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光澤,帶著嘩嘩的樂音,不知正奔流何方。 她抬頭看,遠方與天空相接處,竟出現(xiàn)了另一座山峰的影子,在霧靄中若隱若現(xiàn)。那山峰相比梨花坳的潔白,顯得蒼翠一片。峰頂煙云繚繞,同樣見不到半分白雪覆蓋的痕跡。 曦穆彤又是暗自吃驚,問道:“先生適才已告知,梨花坳是這漠北高原上,唯一一處見不到雪的地方,可那座山峰,又為何綠得如沐春風?難道也被人設下了結(jié)界?“ 羽風聽她問起那翠峰,再次流露不自在的表情,答道:“那山叫絕望之陵,有一座破落的宮殿。宮殿里曾住一個怪人,確曾為山設下結(jié)界。他法力高深,設的結(jié)界十分牢固,至今都未破除,所以依然可以阻擋風雪。那山中有雪澤泉,泉水用來釀酒甚好,所以我只是偶爾去取一些泉水便回,從不進入宮殿?!?/br> “怪人?”曦穆彤十分好奇,“宮殿既已破落,那怪人是搬走了嗎?” 羽風一臉落寞,也不看她,聲音暗啞地答了三個字:“他死了。” “這……”曦穆彤疑慮更重,索性站住不走了。 羽風見她已不僅是好奇,而是生出懷疑,只好耐著性子解釋:“我確實對那宮殿不甚了之,來此開辟梨花坳時,他已經(jīng)死了。我既已避世,就不想再沾染這些外界的煩惱,所以自不去探尋。” “你來時他便死了,他的死又是誰告訴你的?”曦穆彤明知他在說謊,卻不好繼續(xù)逼問,只好指著小河問:“這小河又從何處而來,并流向哪里?是與雪澤泉水相連嗎?” 終于轉(zhuǎn)開絕望之陵的話題,羽風松了口氣,答道:“外面雪原的雪水流進梨花坳,溫度一高便融化成河,河水正好用以澆灌梨樹。不過待它再從另一端流淌回雪原,又會被冰凍的?!?/br> 曦穆彤點點頭,不再問河水,卻始終忍不住,要回望那絕望之陵。(。) 第七章 故人疑云(二) 入夜,為佐梨花釀,羽風親自入廚,為曦穆彤準備了幾道小菜。 她毫無饑餓感,但低頭看羽風廚藝,卻很想一試。 只見桌上擺著四碟素菜,用的雖然都是最為簡單的食材,菜色卻光鮮透澤,十分誘人。 他向她介紹,這四味菜分別名為:靜聽山語,主料為黑白木耳加銀杏;山河春色,紅白蘿卜豆芽絲加香菜,再佐以香油;翡翠冰心,也就是涼拌青瓜;還有伊人臨波,便是那豆腐皮裹薺菜做成的湯羹。 曦穆彤贊道:“先生這菜不光好看,連名字都是那樣好聽呢!” 羽風輕笑,“好看,好聽,都不如好吃,彤兒不妨試試味道?!闭f著便舉筷夾了一片脆嫩的青瓜放到她碗里,又連連致歉,“這荒山野嶺的,找不到上等食材,我又不愿外出打獵殺生,所以委屈彤兒吃得這般清素,真是過意不去?!?/br> 曦穆彤看著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笑道:“彤兒雖不記得過去的事,但自覺對食物的要求不高。先生這幾道小菜不要說吃,哪怕是看上一眼,已覺味美無窮,配上這梨花釀,再加身周美景,想必是至醇的人間享受了?!?/br> “哦,彤兒這樣認為?”羽風面露喜色,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假如,彤兒一直留在這梨花坳與我共同避世,享受這片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豈不是人生美事?” 話一出口,二人都是啞然。羽風自知又沖動了,臉頰似火,對曦穆彤欠欠身道了個歉,便不再言語。 曦穆彤癡癡看著他的側(cè)影,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想答應他的沖動,可就在這時,腦中竟驀然冒出另外一個身影,那人手握長簫明眸顧盼,一身王者風采,對她疾呼:“彤兒快回稽洛山!” “稽洛山!” 曦穆彤驚叫一聲,手中竹筷落地,雙手捂頭,身體不住抖。 羽風見狀一驚,急忙扶住她雙肩連聲問:“彤兒你怎么了?你覺得怎樣?” 曦穆彤忽然間頭痛欲裂,腦子里莫名其妙涌入一些殘碎又模糊的影像。 她似乎看見一片炫彩瀑布,瀑布后一面巨大的影壁上畫面如梭,許多人的面容不斷閃現(xiàn),又瞬間即逝。那些面容有熟悉有陌生,可哪怕是感覺熟悉的,她也無法記起他們究竟是誰。 羽風見她這狀況,竟似是意料中事,明眸里流露凄楚,蠕動嘴唇,低低道了聲,“對不起,我只盼你能陪我七天”,抬起手一道黃光閃過,她便失去知覺,倒在了他懷中。 ~~~~~~ 第二日清晨,曦穆彤從惡夢中驚醒。 她夢見自己正走在一片蒼翠山林,林中仙云繚繞,漫山遍野都是青青翠竹。她四下環(huán)顧,欲尋離開竹林之路,不料,猛然從幾棵竹林后躥出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獸,噴吐著白氣對她咆哮。 當她飄身遁后欲斗怪獸,它卻并未向她動攻擊,而是開始在她面前撕咬一個人。 她驚駭?shù)胤叛廴タ矗灰娔潜凰阂е说哪樢咽茄猺ou模糊,辨認不出。她正彷徨地考慮是不是應該上前阻止,怪獸卻扯下那人頭顱向她砸來,她驚慌失措,腳下一個不穩(wěn)跌坐在地,醒了。(。) 第八章 故人疑云(三) 曦穆彤被噩夢驚醒,睜眼看看,自己又躺回了那間竹屋。 她努力回想昨晚之事,可曾生過什么,竟又想不起來了,心中頓感失落。 “怎么會又忘了?難道是我不愿恢復記憶嗎?我究竟有怎樣的過去?”她遲鈍地想著,支起身體想下床,卻現(xiàn)羽風竟端坐于她床邊的一片蒲墊,雙目微合神情寧靜,似已坐著靜靜睡去。 “難道他就這樣,在我身邊坐了一整晚?”曦穆彤輕輕下床,不愿驚動他,打算躡手躡腳從他身邊走過??僧斔哪抗庠俅斡|碰到那妖媚的面容,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坐到他身邊,出神地凝望他。 “這面容如此熟悉,似在哪里見過,可是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她正滿心糾結(jié),羽風又是一陣咳,這次似比前幾次咳得厲害了一些,人也被這咳驚醒了。 “彤兒……”羽風睜眼,見她這樣專注地注視自己,臉上竟難以自控地現(xiàn)出一片深情。 他醒得突然,曦穆彤來不及躲閃,慌張中只好趕緊低頭,身子卻似被他深情的目光俘獲,并不想逃走。 羽風已伸手過來,拉起她的手,她本該拒絕,卻驚覺自己找不到抗拒的力量。 他的手guntang似火,卻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