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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怕冷,特意找了個厚一些的睡袋,很是暖和,唯一的不好之處,就是仿佛能聞見自己身上一陣一陣的臭味兒,半個多月不洗澡,不換衣裳,不臭才怪。 蘇全從外頭進(jìn)來,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雖攤著公文,目光卻并不在案頭上,而是盯著帳子角小床上那只一動不動的蠶蛹。 蘇全有時覺得很詫異,太子殿下并非親切之人,就算對太子妃也極少和顏悅色,可對于沈碧青卻有些不一樣。 蘇全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總會若有若無的盯著沈碧青看,目光出奇的溫和,或許殿下是覺得她可憐吧,沈碧青是個讓人不得不去喜歡的人,即使挺著七個多月的大肚子,長途行軍,卻從沒喊過一聲苦,而且,做得飯實在好吃,不說太子殿下,自己都吃饞了。 夜里起了大風(fēng),北風(fēng)呼呼的順著帳篷邊兒上刮過去,像野獸的嚎叫,近的仿佛就在耳邊兒上,碧青沒動,卻也睡不著,手下意識護(hù)著肚子里的孩子,想這樣的天,北胡該多冷,要是大郎還在外頭,這樣風(fēng)雪交加的寒夜,能不能挺過去。 肚子里的孩子忽的踹了她一腳,碧青按著鼓起來的地方,仿佛兒子的小腳丫,碧青摸了幾下,才下去。 碧青小著聲,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爹會挺過去,他舍不得丟下咱們母子。” 一夜風(fēng)雪,轉(zhuǎn)天一早,雪把帳篷門都堵住了,外頭的侍衛(wèi)把雪清開,門才打開,碧青出來,風(fēng)停了,雪還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堆在地上,足有半尺深。 碧青緊緊皺著眉頭,雪這么大怎么走?忽聽慕容湛道:“要等雪停了,這樣走不辨方向,容易迷路?!?/br> 碧青轉(zhuǎn)頭回去,在自己的包袱里扒拉出陸超新做的簡易指北針,拿了出來:“咱們不是往北邊走嗎,那邊兒就是了?!?/br> 慕容湛看著她手里的東西:“這,是司南?” 碧青點點頭:“差不多吧,這個比較簡單,更方便攜帶,咱們只要往北走,就不會錯對不會?” 慕容湛道:“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還是需等雪停了才能走,雪太大,輜重難行,若是陷進(jìn)深溝就麻煩了?!?/br> 碧青蔫了,慕容湛看著她欲言又止:“這樣的大雪,不會下太久,估計過會兒就會停,等雪一聽,就可開拔,前面再走幾天就到太原了,過了太原經(jīng)代縣就是雁門,不遠(yuǎn)了?!?/br> 碧 青愣了愣,這個世界很多地方跟現(xiàn)代一樣,例如京城,例如冀州,例如太原,還有代縣古城,現(xiàn)代的時候自己來過的,只不過,現(xiàn)代不用如此長途奔波,科技的高速 發(fā)展,即使遠(yuǎn)隔數(shù)千里,也用不了一天的時間,不說飛機(jī),每小時三百公里的高鐵,就可以讓所有天塹瞬間變成通途,即使西藏都如此,更何況雁門。 可現(xiàn)在,卻要走這么長時間,已經(jīng)走了十六天,放眼望去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看不到城郭,也看不到村落,越往北走,越荒涼,哪怕即將到了太原,依然感覺不到絲毫繁華。 進(jìn)了太原城,太子下榻山西巡撫皺良庸的府邸,鄒良庸設(shè)宴款待太子殿下,碧青這個廚娘終于騰出空來。 大概是慕容湛的吩咐,皺府兩個婆子抬了洗澡水,要伺候碧青沐浴,碧青把兩人遣了出去,好好洗了個澡,尤其頭發(fā)洗了好幾遍,用篦子篦了好幾遍,生怕長虱子。 洗了澡,躺在鄒府安排給自己的小屋里,耳邊聽著遠(yuǎn)處隱隱傳來的絲竹聲兒,不禁嘆了口氣,哪怕北胡人近在咫尺,這些官員依舊可以如此醉生夢死,平常如此還罷,太子殿下跟前,還如此,恐怕是找死呢。 依碧青看,這位太子殿下簡直就是少有的勤政愛民類型,大齊有這樣的儲君,是大齊百姓之幸,卻是大齊貪官的噩夢,即使這位太子爺現(xiàn)在不說什么,也會暗暗記在心里,等將來登基,瞅著吧,這些人一個都甭想有好下場,這位太子爺可不是什么寬容溫和之人。 碧青猜的不錯,看著這些腦滿肥腸的官員,色瞇瞇的盯著場中袒,胸,露,背的舞姬,就差流哈喇子,再看這滿席珍饈美味,慕容湛臉色越發(fā)陰沉。 前方雁門大軍正在鏖戰(zhàn),這些官員卻在太原城中吃喝玩樂,赫連威屢送加急文書催糧,并彈劾山西巡撫鄒良庸無作為,不為大軍籌措糧草。 慕容湛本來還不信,如今這境況,由不得自己不信了,不過,鄒良勇自己目前動不得,鄒良庸娶的是崔家的女兒,若從崔家論輩分,自己該管鄒良庸叫聲姨夫。 鄒 良庸背后是崔家,崔家千方百計的想打壓赫連一族,鄒良庸又怎會幫著赫連威籌措糧草呢。更何況,赫連威這個催糧公文,也不見得是真,十萬大軍在雁門駐守,跟 北胡也只大戰(zhàn)了一場,前頭那些糧草,怎么也能再頂兩個月,可,赫連威卻以北胡人潛入雁門城中,燒了雁門城內(nèi)糧倉為由,屢次催糧。 即 便自己不曾帶兵打仗的人,都知道,糧草對于大軍的重要,應(yīng)派遣重兵把守,不得有失,如此淺顯的道理,赫連威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又怎會不知,卻讓胡人燒了 糧倉,豈不是笑話嗎,十萬大軍難道都是廢物,雁門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雄關(guān)險隘,莫非是擺設(shè),由的胡人來去自如,三歲娃娃都不可能相信。 若不是赫連一族跟崔家內(nèi)斗,豈會有如此荒唐之事,這也是父皇讓自己親自押著輜重糧草來雁門的目的,就是為了杜絕兩家內(nèi)斗,大齊國庫空虛,百姓更需休養(yǎng)生息,北征之戰(zhàn)需速戰(zhàn)速決,不可再拖。 至于這些貪官污吏,這會兒且讓他們多活幾日,待平了北胡,再收拾他們也不晚。想到此,臉色緩了緩。 鄒 良庸暗暗度量太子爺?shù)哪樕?,剛見有些陰沉,心里不免敲鼓,這位太子爺?shù)男乃迹墒怯辛嗣麅旱碾y猜,莫說自己,就是崔家老太爺都猜不著這位想什么,太后是崔 家人,皇后是崔家人,太子妃也算崔家人,無論怎么選,崔家也只能跟這位太子爺站在一條道上,太子爺想必也應(yīng)該明白,崔家才是他最有力的靠山,赫連威的jiejie 淑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即便赫連老頭子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了九皇子,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赫連一族支持的始終是二皇子慕容沛,太子殿下既來了雁門,就更不能讓 赫連威建功了。 想到此,鄒良庸站起來道:“微臣等在太原恭候太子已久,如今殿下親自押運輜重前來雁門,實乃建功立業(yè)的好時機(jī),我等共同敬太子殿下一杯?!?/br> 他一句話,在座的官員都站了起來,齊齊舉杯:“下官等同敬太子殿下。”聲音大的把絲竹的聲兒都蓋了過去。 慕容湛執(zhí)杯站了起來:“北胡屢屢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