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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了,就算不會被胡人截殺,也早凍餓而死了,這時候的草原就是一塊死地,沒有糧食,沒有水,這么冷的天,再趕上風(fēng)雪,神仙也活不成,更何況,王大郎只不過是血rou之軀。 其實,慕容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答應(yīng)帶她來了,或許是被她的執(zhí)著所感,或許,覺得有個這樣的女人在身邊兒,這一路會不一樣。 是不一樣,這小女人總會不知不覺中,讓她感到溫暖,慕容湛忽然就明白崔九的心思了,這小女人就想冬日的暖陽,讓人忍不住去靠近,近了就會想更近,更近了就會想永遠待在她身邊兒。 尤其,他們這樣的人,皇子出身高貴,皇宮卻是世上最冷最孤寂的地方,那里沒有父子,沒有母子,沒有夫妻,沒有兄弟姐妹,皇權(quán)把所有親情盡數(shù)抹殺,只留下赤,裸,裸的冰冷,所以,他們這樣的人更向往溫暖,老九如此,自己呢…… 慕容湛忽的回過神來,自己不會,自己是太子,是儲君,大齊未來的君王,他不需要暖陽,他有他的大齊江山,有億萬黎民。 水滾了,咕嘟咕嘟翻著白花,碧青把包好的餃子,先下了三十個,用笊籬推開,蓋上蓋子,見幾個開兒,就撈到陶盆里,然后把剩下的下進去煮,自己開始調(diào)蘸料兒。 她在東宮竟然發(fā)現(xiàn)了辣椒,很是驚喜,臨走炸了一小罐辣椒油帶了來,自己喜歡,懷了孩子以后更想吃辣,李神醫(yī)說自己肚子里懷的是男胎兒,若是從酸兒辣女上說,自己肚子里的應(yīng)該是女孩才合理。 略猶豫,舀了半勺辣油,一勺香油,倒上醬油跟鹽,用勺子攪了攪,把鍋里的餃子撈出來放到另外的陶盆里,端著前頭那個小陶盆的餃子,跟調(diào)好的蘸料,走到慕容湛跟前,把餃子跟蘸料放到案頭,擺上筷子,看了慕容湛一眼:“太子殿下吃飯了?!?/br> 見慕容湛頭都沒抬,碧青轉(zhuǎn)身要走,忽聽慕容湛道:“這是什么?” 碧青見他指著碗里的蘸料,就道:“蘸餃子吃的,有些辣,太子殿下嘗嘗,天冷,吃些辣的暖和,若不喜歡,民婦給太子殿下倒醋過來?!?/br> 慕容湛夾起餃子沾著料吃了一個,沒說話,又夾第二個,看起來很喜歡,碧青琢磨,以后做菜可以適當(dāng)做辣一些,太子能吃,還適合自己的口味,畢竟,她得照顧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這么冷的天,能多吃就多吃點兒,這樣才能積蓄脂肪抵御風(fēng)寒,雁門可是比這兒還要冷的多呢。 碧青走到帳子角,把蘇全的餃子留出來,放到炭火上頭鍋里溫著,自己調(diào)了辣料,沾著吃了二十個,尤其那十個合子,吃的尤其慢,仿佛自己吃慢點兒,大郎就能回來一般。 行軍沒有帶女眷的,碧青是個例外,不可能單獨給她搭營帳,只能在太子殿下的帳子里搭一張小床,這還是照顧她,蘇全也住在這兒,可沒有單獨的床給他,他就在太子的床榻下頭鋪上一個氈墊,囫圇著躺下就算睡了。 碧青看不過眼,把睡袋送了他一個,蘇全打死不用,說半夜太子殿下要是喝水,他得起來伺候,鉆睡袋里不方便。 平心而論,慕容湛很照顧自己,半夜里自己要是出去方便,都會叫蘇全跟著自己去,就在營后搭了臨時的小棚子。 碧青知道是慕容湛叫人特意搭的,說是為了太子殿下方便,其實就是為了自己,因為。這十六天來,慕容湛一次都沒去過。 碧青吃完了,見慕容湛案頭的陶盆也空了,站起來去收拾,慕容湛沒抬頭,卻忽然問了一句:“幾個月了?” 碧青一愣:“七個多月了?!?/br> 慕容湛沉默良久:“好走的話,再走十天就能到雁門了?!?/br> 碧青點點頭,知道帶著輜重糧草,這已經(jīng)算相當(dāng)快了,慕容湛忽道:“你別怕,北征軍里的軍醫(yī),是太醫(yī)院的蘇正,醫(yī)術(shù)高明,有他在,應(yīng)該無礙?!?/br> 碧青道:“民婦謝太子殿下,體,恤?!?/br> 慕容湛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王校尉……”他話沒說完就被碧青打斷:“大郎不會死,不會,他答應(yīng)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信他?!?/br> 慕容湛抬頭看了她一眼:“嗯,去吧?!?/br> 碧青蹲身要行禮,慕容湛揮揮手:“月份大了,別窩著孩子,以后不用行禮了,大帳中又沒別人。” 碧青還是蹲身行了禮,到那邊兒把碗筷刷了,用開水燙了一遍兒,擦干凈放了起來,出門在外,更要注意衛(wèi)生,外頭那些兵從河里直接取水用來煮飯,碧青就有些不放心,大軍中最怕瘟疫,萬一因為飲水導(dǎo)致瘟疫盛行…… 想 著,還是走了過來,開口道:“太子殿下,雖行軍在外,飲水更應(yīng)格外注意,雖天寒地凍,卻也難保會生病,這里的河水大多是在下游,并不干凈,上游的百姓要是 扔個死牛死豬的在水里,泡的時候長了,就成了污水,兵士們喝了這樣的污水,容易生瘟疫,瘟疫一旦在兵士間流行,可是大麻煩?!?/br> 這個慕容湛其實也知道,只不過想不出解決之法,也只能先如此,橫是不能讓兵士不喝水吧,只不過,她既提了出來,莫非有法子?想到此,開口道:“ 你,可有解決之法?” 碧青道:“根本解決之法是沒有,但有個簡單的法子,河水打上來先過濾幾遍,杜絕士兵飲用生水,必須喝燒開的水,這樣至少能降低染病的幾率?!?/br> 慕容湛挑挑眉:“過濾?就是你每次用的那幾塊紗布嗎?” 碧青過去把過濾的紗布拿了過來:“這是最簡單的過濾方法,中間這一層里放了洗好的碎炭,過濾效果不算太好,也比直接喝河水強。” 當(dāng) 初二郎得病,自己懷疑是水坑里的水引起的,故此,才想到用這個過濾,在桃林更是嚴禁深州來的災(zāi)民喝生水,以至于都養(yǎng)成了習(xí)慣,即便后來打了井,鄉(xiāng)親們也會 先把水燒開了再喝,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武陵源的鄉(xiāng)親們極少得病,便有,也不過頭疼腦熱的小癥候,沒有得什么大病的。 碧青見慕容湛有些猶豫,知道他的難處,開口道:“這種事兒一開始難,但養(yǎng)成習(xí)慣之后,就會容易的多,太子殿下可以分出一隊兵來負責(zé)這事兒,跟扎營的士兵一起,專門負責(zé)打水燒水。” 慕容湛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蘇全照著姑娘說的吩咐下去?!碧K全應(yīng)一聲躬身出去了。 碧青完成任務(wù),打了溫水洗洗手臉,漱漱口,就打算睡了,出門在外,想講究也不可能,頭發(fā)放下來鉆進睡袋里,連頭都縮了進去,睡袋外就露出一綹黑漆漆的頭發(fā)。 整個人躺在睡袋里,像一條圓滾滾的蠶蛹,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