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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后一撥回來,正好路過冀州,校尉大人知道兒子是冀州府人,特意在冀州府停三天,三天后,兒子就得跟著校尉大人進(jìn)京,以后需留在京郊的兵營里當(dāng)兵?!?/br> 碧青一聽,差點(diǎn)沒手舞足蹈,老天還是很幫自己的啊,這頭蠻牛只在家里待三天,而且,以后還長年駐守京城,只要他不在家,自己還怕什么。 越想越高興,也不那么怕大郎了,撩簾子進(jìn)去:“夜深了,三天呢,有多少話明兒再說也一樣,就著炕熱早些睡吧?!?/br> 何氏點(diǎn)點(diǎn)頭跟大郎道:“你媳婦兒說的是,趕了好幾個時辰的夜路,快去睡吧,明兒咱娘倆再說話。” 大郎點(diǎn)點(diǎn)頭,站起來出去了,只不過,從碧青身邊兒過得時候,看了她一眼,那一眼 ,碧青覺得這頭蠻牛絕對沒安好心…… ☆、第19章 呼呼的北風(fēng)刮了一宿,天放亮的時候,飄起了雪花兒,雪不大卻是今年頭一場雪,卷著雪粒子的北風(fēng)打在臉上,跟小刀子割似的。 現(xiàn)代的時候,讓碧青起早還不如殺了她痛快,如今起早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有時碧青想想,真覺人就沒有吃不了的苦,多苦多難的事兒,習(xí)慣了也不是事兒了。 昨兒夜里碧青沒睡好,一閉上眼,大郎那兩只狼一樣的眼珠子就在跟前晃,弄的她怎么睡也睡不著。 閉了會兒眼天就亮了,聽見外頭有動靜,忙爬起來,一出去就見大郎從外頭回來,肩上挑著兩大捆木頭,根根都有碗口粗,挑著這么重的兩捆木頭,臉不紅氣不喘的,也不知從哪兒砍來的。 正想著就見二郎從后頭進(jìn)來,也挑著兩小捆柴火,碧青這才明白,估計(jì)兄弟倆去了蓮花山,見二郎額頭有汗,怕拍了涼風(fēng),忙去屋里拿了手巾給他擦汗,嘴里不禁埋怨:“一大早的又是雪地里,跑那么大老遠(yuǎn)去做什么?家里的炭夠燒呢?!?/br> 二郎瞅了他哥一眼:“昨兒夜里跟大哥說的燒炭的事兒,天不亮大哥就拽著我起來了,說是趁著他在家多砍些木頭回來,這天眼瞅越來越冷,多存些,免得不夠燒,凍著娘跟嫂子?!?/br> 碧青看了大郎一眼,估計(jì)二郎最后那個嫂子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她才不信,這頭蠻牛有這么好心呢。 這會兒天大亮,看的分外清楚,濃眉大眼的黑臉漢子,壯的跟牛似的,怪不得能挑這么重的東西。 不過,看著自己的目光跟昨天不大一樣了,昨天晚上就是一頭發(fā)情的公牛,今兒看著正常的多。 碧青不免有些疑惑,莫非一宿的功夫這禽獸就變成人了,或者說,覺得自己這樣的媳婦兒使不了,就收了yin心。 正想著,蠻牛開口了,粗聲粗氣的:“愣著作什么,沒瞧見你男人餓了,還不做飯去?!?/br> 倒一點(diǎn)兒也不客氣,碧青轉(zhuǎn)身往屋里走,琢磨今兒早上做什么,剛走到門口,就聽那男人又說了一句:“還做昨兒那個面,多做些,那么點(diǎn)兒夠誰吃的?!?/br> 碧青一個踉蹌險些栽倒,我的老天爺,昨晚上那個陶盆都快趕上臉盆了,自己親手舀的面,心里最有數(shù),那一盆面沒有二斤也差不多,這位楞沒吃飽,這還是人嗎。 二郎跑過來扶著她:“剛下了雪,地上滑,嫂子小心些?!?/br> 碧青看了眼二郎,心里舒服了些,還是這個兄弟懂事啊,這頭蠻牛就是一混蛋,使喚自己的那口氣,聽著都讓人生氣,可蠻牛是她丈夫,名正言順的丈夫,這個家的頂梁柱,自己能怎么著,暗嘆了口氣,進(jìn)屋做飯。 大郎轉(zhuǎn)過身問二郎:“夜里說的那個燒炭的土窯在哪兒?真能燒出炭來?” 大郎真不大信,軍營里待了五年的大郎自然見過炭,尤其后來調(diào)到校尉大人跟前,對炭更不陌生,南邊濕熱可也有冬天,到了冬底下,又濕又冷的軍帳里取暖,就靠這東西,尋常兵連見都沒見過,好燒,煙小,放在火盆里能著一晚上。 當(dāng)時自己說:”這東西真好,可比家里的柴火好使?!币男N敬笕艘魂嚧笮?,告訴他這是炭,城里有錢人冬天點(diǎn)著取暖的,可大郎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家竟也有這東西。 昨兒晚上在熱炕上睡了一宿,舒坦的都不想起來,問二郎才知道,自己那個看不上眼的小媳婦兒竟是個有本事的丫頭,能自己鼓搗出炭來。 不止炭,昨兒晚上二郎嘀嘀咕咕跟他說了半宿,都是他媳婦兒的能耐,燒炭不算什么,還種了個叫番薯的東西,得了官府十兩獎銀,養(yǎng)雞,養(yǎng)鴨,還把坑邊兒上的兩畝地買了下來,嫁過來也不過大半年,就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二郎說,爹去了之后,家里的日子越發(fā)艱難,若沒有嫂子,哪有如今的日子。 雖說長了些見識,到底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實(shí)誠漢子,雖說不讓自己碰有點(diǎn)兒不爽快,可論別的,自己這個小媳婦兒,可一點(diǎn)兒挑不出毛病來,應(yīng)該說,比誰家的媳婦兒都強(qiáng),有心路,有能耐,一把過日子的好手,自己還挑什么啊。 他娘說的是,早晚是自己的人,急什么?這會兒那個瘦巴巴的身子,就是要了有什么意思,等等就等等,不過,他媳婦兒那樣兒,防自己跟防狼似的,這可不行,得讓她知道自己是她男人,這會兒不碰她,以后她也是自己的,尋機(jī)會非得收拾一頓不可,哪有媳婦兒怕自己男人的。 跟著二郎往土窯走,一路上二郎的嘴就沒閑著,指著坑對面叨叨:“嫂子說那邊兒種樹,種楊樹,等過了年一開春就讓我挑楊樹枝子栽上,過不幾年就能長成大樹,嫂子說能擋風(fēng)沙,還能蓋房,嫂子還說,這坑里放小魚苗養(yǎng)著,坑底下栽蓮花,到明年秋天,就有蓮藕吃了?!闭f著眨了眨眼,望著他哥:“我還沒吃過藕呢,嫂子說可好吃了,哥吃過嗎?” 大郎楞了楞,自己吃過嗎,想起昨兒晌午,冀州知府招待校尉大人在酒樓里吃的席,桌上有盤帶眼兒的菜,瞧著新鮮,旁邊的二狗子小聲在自己耳邊兒說那是蓮藕,沒想到自己的小媳婦兒竟然知道,還要種。 不禁搖頭跟二郎說:“你嫂子做夢呢,別聽她胡說八道,婦人家嘴里就是沒準(zhǔn)兒?!?/br> 誰知二郎一聽就不干了,義正言辭的道:“嫂子才不會胡說呢,嫂子說能種出蓮藕就能種出來,嫂子是我見過的人里最有本事的,什么都懂,什么都會。” 大郎見自己兄弟急了,不禁好笑,小媳婦兒就算有點(diǎn)兒能耐,真不信她能種出蓮藕來,再說,坑邊兒上那兩畝地自己是知道,種什么都活不了,種樹?虧她想得出來。 卻不好跟自己兄弟吵嘴架,指著前頭黑乎乎的土坑問:“這就是你說的土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