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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把你眼睛挖出來!”也不想我當時全身痛的動彈不得,哪里分得出一分氣力來躲開這位小少爺。為了避免被挖出眼睛如此殘忍的懲罰,我只好怏怏閉上了雙眼,現(xiàn)在眼前全是一片黑,也看不出他的什么了,總該滿意了吧?不過我壓根想不到,耳邊響起來的是耿文耀更加氣惱的罵聲:“你——!我就這么不堪入目嗎,你閉眼算什么?看不起小爺?!”震耳欲聾。我沒手去捂耳朵,耳膜差點被震破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話。睜眼不行,閉眼也不行,難道要給他來個半睜半閉?我心里也是震驚的不得了,大概面上露出了一絲半點,被耿文耀瞧了去,他一副鼻子都要氣歪了的模樣,整張臉都憋紅了。他身后站著的獄中小弟們也多是沒心沒肺的,瞧著老大如此糗樣,竟是紛紛歪頭捂嘴憋著笑,可見耿文耀的威信多么不足,很大可能都是利益維系,而非武力征服的。如果不是當時我傷上加傷,恐怕他還要添上一把火,那么,我去的就不是醫(yī)務室,而是火葬場了。我沒想到自己會在監(jiān)獄里碰到這位耿家的小少爺。不說他犯了什么事,就算是真到了那個地步,他可是耿家鍍金鍍銀捧在手心上的獨苗苗,鬧了事,全家總動員也不能讓他進監(jiān)獄里來的吧。所以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讓耿家都兜不住。傷天害理也不可能,這個傻小子沒那個膽。我曾經(jīng)還在杭樂雍手下做事的時候,京門就這么大的地方,不可避免的有和耿家打過交道,期間就結(jié)識了耿家小少爺。不過,幾回會面都不是很美妙。這個我也曾有聽聞。因為這位耿家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少爺,從小到大最討厭就是長相太女氣的男人,或者是身為男人卻低聲下氣雌伏在另一個男人身下頭的。不巧,我都占了個全。要這位敢愛敢恨的小少爺對我有個好臉色也難啊。我曾經(jīng)為了不給杭少爺惹麻煩,嘗試過改善一下他對我的觀感,最后反倒起了反效果,于是作罷了。在我鋃鐺下獄之時,遇到的第一個熟人竟然是他,心里實在意外。而且那回在浴室里那一戰(zhàn),算是他及時出現(xiàn)救下了我,若不是他,我可能不死也要半殘。菊花殘的殘。我心里還是有些感激他的,再加上他是這枯燥獄中唯一一個我在外面結(jié)識的,雖然關系不太好,但就像是那一個唯一與外界聯(lián)系在一起的人,讓我這個遭受過重大打擊的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直接導致我對他表現(xiàn)的更加友好。雖然耿文耀再討厭我,也許是看多了我這一張笑臉,后來漸漸地,也禁不住軟乎了不少。如果不是出了之后的事情……我覺得出來以后,摯友談不上,朋友還是能做的。不像如今,我見到他只有尷尬。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自從我上車之后,車子里頭便彌漫著一股有如實質(zhì)的尷尬氣氛。耿文耀也一反常態(tài),沒有放那種年輕人聽的,又吵又鬧的歌,于是就顯得更加寂靜,仿佛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我的呼吸越放越緩,感覺隨時要窒息了。我沒敢問他要開我去什么地方,他也沒有說,車子便一直這么開著,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窗上起了一層白霧。忽然,車子一個急剎車,靠邊停了下來。我聽見坐在駕駛位子上面的耿文耀狠狠錘了一下方向盤,車子發(fā)出“嘀——!”的喇叭聲,十分刺耳。我眼睜睜看著他出去,然后打開了我這邊的車門,一屁股坐到了我旁邊,雙手抱肩,好像在克制著什么情緒,聲音低低沉沉地說:“呂至清,你到底想怎么樣!”也不知何時,這個小少爺就不再像以前那樣抓住我的姓氏不放,左一個“蠢驢”,右一個“蠢驢”,而是直接直呼全名了。耿少爺那雙眼睛生的最好,黑曜石一般,一望進去就望不到底,像個無底深淵將你給一口吞沒了。我定了定神,終于開了口:“耿少爺,謝謝你特地來送我去西津了?!蔽鹘蚴呛技业牡乇P。我是杭家的人自然得去那兒。即便我是一條被杭家主人丟棄的狗。我的話音剛落,就瞧見他咬緊了牙,抿著唇,腦門上繃起了一條青筋,像是氣到了極致的樣子。我知道他又要說瘋話了,果不其然。“杭樂雍有什么好!他就是個人渣!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那天你不是被我干的暈過去幾回嗎?我不能滿足你嗎,你為什么還要上趕著到那個人渣身下去?!”我聽到前頭一句,臉便沉了下去。到后來耿文耀欺身上來,我感受到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等反應過來,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爺已經(jīng)挨了我一巴掌。我震驚他沒有躲過我這一巴掌,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出去了,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像水洗過一樣,我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只被主人打了后,嗷嗷哀叫著跑遠的小奶狗。愧疚感便慢慢涌了上來,他的年紀畢竟比我小上一些,最多口不擇言了一點,本性還是好的,這點我再清楚不過,我跟一個孩子較什么勁?可惜這一巴掌就如同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呂至清,你一定會后悔的!”耿小少爺紅著眼睛,撂下這么一句話。后悔?也許吧。我停步在杭家別院的鐵門前頭,透過鏤空花紋看著里頭熟悉無比的景色,這些年來,竟是與我先前離開之時的一般無二。我回來了。我輕聲對自己說。作者有話要說:渣攻(杭樂雍)是真的渣,我發(fā)四我再沒有寫過比他更渣更變態(tài)的攻了,所以我才要換掉他。先丟個一章,寫完隔壁清風來更。想寫的實在太多了,只恨我只有兩只手一個腦。第二章居心不良2“呂少爺。”一頭斑白的發(fā)梳的一絲不茍,中年男人朝由仆人領著進屋的我微微欠身。“……黎叔。”我道,從前便不知該面對這個將我與那人一手照顧大的管家先生,如今時過境遷,再見之后,雖好上了許多,臉上仍是帶出了一點局促。可見當年那件事比我想象中,對我的影響還要深上一些。這位老人有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瞳,若是與之直視,便不由自主產(chǎn)生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對于我這種心懷鬼胎之人來說,極為可怖。當年那人將我壓在墻角,與唇舌一同落下的是同樣火熱的手,我尚記得那時心中的羞恥,以及更多的無法掩飾的喜悅。那人需要我。只這一個念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