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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顏仲替他撿了起來。“謝謝叔叔?!比鹑鹦Σ[瞇地道謝。顏仲怔了一下,伸出手來,揉了揉瑞瑞頭發(fā)。“你兒子挺可愛的?!彼艺f。“你今天才發(fā)現(xiàn)?”“以前就覺得了,但是你這個人太煩了,所以不想讓你知道我覺得你兒子可愛。”顏仲一肚子歪理。“你這么討厭我,是因為我以前給你起外號?”“不是?!鳖佒僬J(rèn)真地看著我:“是因為我知道修羽不在了,但是你還沒心沒肺地活著,所以看你不爽?!?/br>“現(xiàn)在呢?”“好多了?!?/br>顏仲大概也覺得兩個大男人坐在這聊有點尷尬,等了等,起身走了:“跟予舟說下我來過了?!?/br>“你專程來一趟就為了說這個?”“不,我是來看一下情況,免得他被老爺子打死了?!?/br>“上次你怎么沒救到他?”“就是救到了,才打成這樣的。”顏仲看我一臉不相信:“不是因為我有面子,純粹是老爺子好面子,來個人撞破了就好了,不然真是打死了都沒人知道。”“他以前也挨打?”“少,紀(jì)家一直是貴養(yǎng)?!彼彩侵苯樱骸熬褪钦J(rèn)識你之后,挨了幾頓狠的?!?/br>我無言以對。“行了,不跟你說了,晚上還有事?!?/br>“喝花酒?”顏仲被我氣笑了。“是啊,喝花酒。”-我和顏仲聊天的時候,衛(wèi)平就一直在旁邊看著。等到我們聊完了,顏仲都走了,他忽然來了一句:“林先生對顏仲有愧疚?”“怎么說?”“林先生說話的時候,不敢看顏仲的眼睛。”怪不得都說旁觀者看得最清楚。“顏仲對予舟太好,予舟卻沒把他當(dāng)朋友。”我是在替紀(jì)予舟愧疚。“顏仲比紀(jì)總小一歲,顏家為了讓他跟紀(jì)總當(dāng)同學(xué),特意提前一年入學(xué)?!毙l(wèi)平語氣里不帶一點褒貶:“這世上除了朋友,還有很多種相處關(guān)系。顏仲能力不過中上,但是顏家在他手上,卻超過了許多真正有能力的人。在資本和利益面前,社交關(guān)系中的高下反而不重要了。”我知道他意思。他們心甘情愿認(rèn)紀(jì)予舟當(dāng)領(lǐng)頭羊,高中時我并不是沒見過他們被呼來喚去的樣子,事實上,無論他們在紀(jì)予舟面前多溫馴,都不影響他們在我這種人面前耀武揚威。“衛(wèi)平,你有時候會覺得我過于天真嗎?”衛(wèi)平沉默了一下。“林先生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不以個人喜惡來判斷對錯,這很難得?!?/br>“謝謝夸獎?!?/br>“不用?!?/br>-我這個理想主義者,得到夸獎還不到三分鐘,就在紀(jì)予舟那受了挫。他跟紀(jì)老爺子聊完出來,看我茶都喝起來了,說了聲:“走了。”“其實留在這吃個飯也可以。”予舟看了一眼我。“你說真的?”“真的?!?/br>他看了一下表。“你忘了三個小時前你在哪了?”我被噎住了。三個小時前我在游樂場,以為瑞瑞被我弄丟了,整個人都快瘋了。“老頭子剛綁架完你兒子?!彼淅湔f出事實:“你這就原諒他了?太好騙了?!?/br>瑞瑞本來都快睡著了,聽到這話,連忙急切地問我:“爸爸,你只有我一個兒子,對嗎?”看來瑞瑞倒和我挺像,記吃不記打,連自己被綁架了也不知道。“是,”我連忙揉揉他的頭:“瑞瑞下次不要跟不認(rèn)識的人走了?!?/br>-回去時瑞瑞跟衛(wèi)平一個車,上次被葉云薇撞過一次之后,我就算開五分鐘車都把瑞瑞放在安全座椅里。予舟路上很沉默。車走了一會兒,他忽然來了句:“你要睡一下嗎?”我知道他是看我折騰一天,精神不濟。“睡一下就好。”司機把空調(diào)打高,我躺了下來,枕著他的腿,他找來毯子給我蓋著。大概以為我睡著了,懶洋洋地玩我頭發(fā),他有非常修長漂亮的手指,力度溫柔得像在玩貓。“予舟?!?/br>“嗯?”“我在外面那三個月,有一次,夢見過這場景?!?/br>“是美夢嗎?”“是?!?/br>那是個夏夜,那個夢做得無比真實,連他的腿枕起來是什么感覺都觸手可及,醒來時我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我?guī)缀蹩梢月勔娝砩鲜煜の兜?,但是院子里的蟬鳴嘈雜,提醒我身處何地。予舟輕笑起來,手指劃到我耳后,熟練地捏我耳垂。我耳朵很快就熱起來,側(cè)過臉掙脫了,半張臉埋在他手里。他沒有再動,就這樣握著我的臉。“睡吧?!彼f。“好?!蔽业囊庾R渙散起來:“等我醒了有話跟你說?!?/br>他手指上有很淡的煙草味道,我們這些年,像極兩個懵懂少年,各自躲著對方在吸煙,如果能夠坐下來聊一聊的話,也許不會浪費那么多好時光的吧?睡醒來天都黑透了。車?yán)镆黄诎担挥袃x表盤的一點燈,從前座的間隙中透出微光來,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全身都懶洋洋地乏力,予舟就這樣安靜坐在黑暗中,我以為他也睡著了,但是我一動他就說話了。“醒了?”“嗯?!蔽也恢浪粫阂矔@樣舒適,沒有馬上爬起來,抬頭看著他,其實深色很適合勾勒輪廓,沐蓁當(dāng)年用黑鐵做過雕塑,予舟的臉在黑暗中有這種質(zhì)地。真是亙古不化的冰山一塊。“我睡了多久?”“四十分鐘?!彼谋碓诤诎抵幸灿泄?,我其實一直不太理解他為什么要戴潛水表。我看見了窗外的燈光。應(yīng)該早就到家了,他沒吵醒我。我有點懵地爬起來,看到車窗里的影子,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我睡覺頭發(fā)從來不會翹起來的,一定是他趁我睡著還在玩我頭發(fā)。“我得去看看瑞瑞怎么樣了。”“衛(wèi)平帶他去睡覺了?!?/br>我往車門爬,發(fā)現(xiàn)自己的襯衫被抓住了。“予舟。”我無奈地叫他名字。他抓住我襯衫后擺,就這樣欺身過來,我只來得及轉(zhuǎn)過身,就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車門上。他湊近來,呼吸可聞,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帶著星光的亮,氣氛莫名地危險。“你不是,”他頓了一下,其實是被我緊張的狀態(tài)逗笑了:“你不是睡醒有話跟我說嗎?”第五十七章區(qū)別其實現(xiàn)在并不是好時候。我剛睡醒,整個人都有點遲鈍,而紀(jì)予舟手臂撐在我臉側(cè),把我困在他和車門之間,他眼中帶著笑意,大概覺得這很好玩。有些話說出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