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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暢,正是一個適宜與家人朋友相約出門、游玩散心的好天氣。時間還是清晨,京都的主街上沒什么人,城東盛國公府東南角上的清水苑里一片靜謐,倘若你豎耳傾聽,連那早起鳥兒呢喃的細(xì)語都能聽得見。可惜這份寧靜還沒持續(xù)多久就被一串肆無忌憚的狂笑聲給攪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清水苑里,只見一抹紫色的身影一邊捧腹大笑一邊上竄下跳,一會兒跑到樹旁抱著樹干死命搖,搖得那翠綠的樹葉漫天飛,一會兒又跳到院里的石桌邊上猛捶桌子,差點沒把桌上的茶壺給震碎了。石桌邊,齊遙清冷冷的看著朱耀紫像個瘋子一樣跑來跑去,一張稍顯稚嫩的俏臉越來越黑,額上青筋直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死豬腰,你夠了!”等朱耀紫跳到他身邊,指著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齊遙清終于忍不住低吼一聲,一拳砸到朱耀紫肩上。“咳咳,咳咳咳咳……”朱耀紫被他打的接連往后退了好幾步,咳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啊??傻冉K于緩過氣來,臉上那堆嬉笑卻絲毫不減。“哎喲我說小清清,你……你下手怎么沒個數(shù)啊,疼死我了都。嗯……不過還真別說,你穿這身女裝真就挺好看的!”齊遙清狠狠剜了他一眼,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艷麗的緋色留仙裙,對自己這個損友的惡趣味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女裝也就算了,你干嘛非給我選套大紅的,嫌我打扮成女人臉丟的還不夠么?!”齊遙清咬牙切齒的瞪著朱耀紫。“哎哎,你別急??!”朱耀紫見他發(fā)飆,下意識的擋住自己的肩,一邊往旁閃一邊梗著脖子辯解道:“這不是大紅,這叫緋紅!緋紅聽過沒,就跟那天邊的晚霞似的,多漂亮呀!”“有什么區(qū)別!”齊遙清氣結(jié)。“哇,這區(qū)別可大了去了!”朱耀紫一本正經(jīng)的板起臉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小清清你就是染坊去少了,連差別這么大的兩種顏色都能弄混?!?/br>“再說了,愿賭服輸,當(dāng)初打賭的時候就說好了,誰輸誰穿女裝出去逛一天。嘖嘖,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想當(dāng)年跟你打賭我輸了那么多次,這回終于可以雪恥了!哈哈我可告訴你啊,今天你甭想反悔,乖乖穿著你朱大少替你選的這身衣服出去遛吧!”齊遙清一看他這副欠扁的樣子就頭疼不已,自己連勝死豬腰十幾年,沒想到今日一著不慎居然栽在了他手里,關(guān)鍵一栽還是個大的,真把他臉都給丟光了。可惜就算知道丟臉又能怎么辦呢,愿賭服輸,單看朱耀紫臉上那jian笑就知道他今天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唉,丟就丟吧,只求今天京都大街上少點人見到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邊齊遙清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淡定些,莫要生氣,那邊朱耀紫居然還一點也不知收斂,繼續(xù)嬉皮笑臉道:“嘿嘿,小清啊,真不是我夸張,你說你現(xiàn)在都長這么漂亮了,這以后得是怎樣一個美人呀!唉,可惜了可惜了,你怎么就不是個女的呢。你要是女孩該多好,以我倆這么多年的交情我肯定讓我爹出面直接把你給討來做媳婦!”齊遙清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這個死豬腰,天天拿自己跟女人比,他也不嫌膩得慌。這下好了,今天終于如他所愿了,自己不僅穿了身他選的緋色女裝,還被逼著拿了支銀步搖簪發(fā),怎么看怎么像個未出閣的妙齡少女……“行了行了,你就別廢話了,說吧,今天要我去哪里,我趁早去了好回來把這身礙事的行頭給褪了?!?/br>齊遙清滿臉無奈,邊說邊嫌棄的撥弄了下耳邊掛著的銀步搖,步搖立刻發(fā)出“鈴鈴”的清脆響聲,倒是好聽。“今天啊,嘿嘿。”朱耀紫眼珠提溜溜的轉(zhuǎn),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算計得逞的jian笑,沖齊遙清擠了擠眉,道:“我知道你不樂意穿這身衣裳,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是吧?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想你齊小清贏了我這么多年,今日終于讓我咸魚翻身……啊呸,反正就是勝了你一籌,你說我要是不好好領(lǐng)你出去走一圈,這也太對不起我苦心孤詣謀劃多年的……”“得了,你就說你到底想怎么辦吧,別在這兒盡廢話!”齊遙清因為一時失手輸了朱耀紫一次,心中正煩悶著呢,怎么經(jīng)得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嘲笑?當(dāng)即便打斷了他的話頭。朱耀紫看齊遙清皺著眉,估計是真有些生氣了,趕忙干咳兩聲,嚴(yán)肅起來。“我的意思是啊,你看你難得穿這一身也挺不容易的,我知道你好面子,定然不肯在街上拋頭露面。不然這樣吧,你今日陪我去京都城郊的雁秋山玩一趟,要是碰上人算你的,碰不上就算我的,怎么樣?”他這話說完,齊遙清半天沒有動靜,反而拿一副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朱耀紫,像是在判斷他還是不是那個與自己一同長大的損友。也不怪他生疑,就他對朱耀紫的了解,這死豬腰可絕對不是個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家伙。雁秋山此地齊遙清是知道的,那里與其說是一座山倒不如說是一片山群。雖然位于繁華的京都邊緣,但雁秋山卻難得的人煙稀少。上頭植被覆蓋廣泛,叢林茂密,是以連皇家都在山里設(shè)了不小的獵場,專供皇族狩獵使用。只是因為前朝向來繁忙,加上御用獵場為數(shù)眾多,所以這沒什么特色的雁秋山從來都只有被忽視的份兒。雁秋山人少,恐怕走上一天都見不到一個,齊遙清實在不相信朱耀紫會那么好心的選擇雁秋山作為他的復(fù)仇雪恥之地。“你……去那里想做什么?”齊遙清猶豫再三,還是試探的問了句。在他的認(rèn)知里,雁秋山的確是他今日丟人的最好地點,但保不準(zhǔn)朱耀紫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陰謀,總得事先問清楚才行。他在想什么朱耀紫自然再清楚不過,只見他燦爛一笑,一臉真誠的對齊遙清道:“我能做什么,我這不都是替你做打算嘛!你想啊,盛國公府的嫡子,若是因為穿了件女裝在外頭被人認(rèn)出來了可如何是好?屆時丟了國公府的臉,只怕我那老爹知道后非揍死我不可?!?/br>見齊遙清表情有些松動,朱耀紫趕忙再接再厲,“我可跟你說啊,手下留情的事兒我只干這么一次,你要是不信的話那就算了,正好我聽說京都新開了家千鶴樓,那里頭的醉燒鵝可好吃了,不然你今天陪我去好好吃一頓?”眼看朱耀紫說走就要走的架勢,齊遙清來不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