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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剛滿十八,十年前才不過是個八歲的稚童,如何能被自己看作jiejie,單就看溫季嬙的相貌與氣度,便與記憶里的人兒相去甚遠。時間或許能改變一個人的外貌,但它改變不了一個人由內而外散發(fā)出的涵養(yǎng)與氣質。溫家兩姐妹與當初小七jiejie給人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魏延曦一時也說不出什么判斷的依據(jù)來,但他就是知道,她們兩個都不是。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魏延曦此刻心里也不知做何感想。說不失望是假的,他本抱著滿腔熱情來,希望今日能圓自己一個持續(xù)了十年的夢,哪怕心中所念之人如今已然嫁作人婦都沒關系,他只要知道她究竟是誰,現(xiàn)在過的好不好,也就夠了。可老天又一次跟他開了玩笑,就像是直接在他頭上澆了盆冷水一樣,冷到了心骨里。魏延曦沉下心來,視線不自主的朝齊遙清飄去。自從那日在宮門前見到齊遙清以后他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想念多年的小七jiejie就在自己身邊似的,明明離他越來越近,可卻總能輕而易舉的從他指縫間溜走,讓他摸不著。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魏延曦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十年來尋過那么多人,見過那么多人,其中不乏與小七jiejie相貌、秉性相似的,可到頭來最像她的人竟然是皇兄賜給他的那位便宜王妃!這還真是戲劇……甩甩頭,魏延曦努力拋卻這些亂七八糟的遐想,專心于眼前的姐妹二人。不論齊遙清是否真的肖似小七jiejie,他是男子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那他肯定就不是她。“兩位平日里可喜歡四處走動?整日守在小小一方院中,只怕也是悶得慌。本王聽聞京都城郊有個千城廟,里頭終年香火不斷,不少夫人小姐都愛去,你們閑來無事可也去過?”心中有了計較,魏延曦不再拘泥于齊遙清的問題,轉而問溫季華和溫季嬙兩姐妹。雖然已經(jīng)能夠大致確定她們兩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多留個心眼總是不錯的,萬一自己識人不準出了差錯呢。齊遙清一聽這話便知道魏延曦心中在想著什么。城郊的千城廟就建在雁秋山附近的小山包上,他問這話不就變向的等于在問她們二人去沒去過雁秋山么。他不禁失笑,沒想到事情都到這份上了魏延曦竟然還不肯放棄。這份執(zhí)著了十年的無望之戀,自己打定主意瞞著他,究竟是對是錯呢……堂下二人聞言面面相覷,她們兩個本都是按照父親的指示來的,指望能在雍王殿下面前露個臉,日后行事什么能方便些,卻不曾想雍王殿下還真就跟她們聊上了。魏延曦是誰?他可是在闌朝有“戰(zhàn)神”之名的不敗將軍,一品親王啊!常人想見一面都比登天還難,更何況像自己這樣被本王噓寒問暖呢。相比起已經(jīng)嫁人的溫季華,溫季嬙此時心都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因為尚未出閣,又多年被養(yǎng)在深閨的緣故,她與男子接觸甚少,這會兒不過是被王爺關切了一句便有種如置云端的感覺。她羞得臉色通紅,可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只得朝jiejie遞了個眼神求救。溫季華本就比meimei年長兩歲,待人接物也老練沉穩(wěn)了許多,略一思索便笑著開口道:“王爺說的是,可惜我姐妹二人身為女子,平日里自是不能常出門的,就算出去也大都是跟著父親母親。至于那千城廟……嗯,以前倒是聽說過,只是城郊那一帶偏遠,我們并不曾去過,孤陋寡聞讓王爺見笑了?!?/br>她這一段話說的真可謂是精彩,每個字都經(jīng)過了細細的斟酌,只求既不拂了王爺?shù)暮靡?,又能恰到好處的將自己姐妹二人恪守女德女則的形象給烘托出來。畢竟再怎么說,官宦人家的女兒整日出去拋頭露面總是不合禮數(shù)的。自己的父親雖然如今只是個小小員外郎,但誰也說不好日后的事,倘若有幸得了王爺青眼,指不準明日就能來個大飛躍,一朝鯉魚躍龍門呢。屆時這兩個女兒的教養(yǎng)如何可就再重要不過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溫季華心里算盤打得好,卻不知這話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擊碎了魏延曦最后的一絲僥幸心理。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的一切情緒,等再睜開時里頭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沒去過啊,那還真是可惜。”魏延曦自言自語似的低嘆了一句,也就不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了。后來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與那日齊遙清回門沒什么差別,雍王殿下大張旗鼓來了溫府,結果沒留多久便帶著王妃匆匆離去,可憐溫昌旭提前準備的一桌盛宴都沒了用武之地。回去的馬車上,兩人依舊沉默,各自看著窗外,想著自己的心思,氛圍一時歸到了冰點。齊遙清偷偷望了眼魏延曦,只見他一手搭在窗檐上,正面無表情的眺望著京都街景,那一雙凌厲冷靜的眼睛也失了往日的神采。他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忍不住輕聲問了句:“王爺……失望了吧?”魏延曦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終于嘆了口氣,搖頭道:“若說失望,本王都失望十年了,也不差這一回?!?/br>“十年啊……”齊遙清復述著他的話,眼睛微微瞇起,似是透過眼前人看見了另一個人似的。那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因為肩上傳來的疼痛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一張俊俏的小臉也變得煞白,上頭冷汗直流。“王爺尋了十年,卻是否想過,如果再也尋不到……又當如何呢?”“哼,尋不到?”魏延曦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本王不信自己尋不到。莫說京都不過巴掌大的地方,就是她去了其他地方本王也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本王已經(jīng)等了一個十年,便就是為了她再等一個又如何?”“可是……”齊遙清猶豫著想說什么,可最終還是只搖了搖頭,緘默不言。魏延曦的執(zhí)著確實是他沒想到的,可也正因為這份執(zhí)著才更不能把實情告訴他。自己毀了他一個十年,難道還要再毀一個?“王爺,容臣多問一句,為何要叫……呃她,小七jiejie?”魏延曦聞言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也沒在意齊遙清為何要問這個問題,緩聲說道:“那日本王昏迷之際,依稀聽見有人喚她‘小七’,再加上她又自己說比本王年長,自然……就是小七jiejie了?!?/br>誰又能想,當初隨手相救的人,竟對自己念念不忘近十年,那不經(jīng)意的一聲“小七”,竟被喚了一世之長。☆、第30章番外:十年相思是日,天朗氣清,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