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似的，“張mama好好想想當年的事，可別用那些假話來糊弄我，我的耐心不太好?！?/br>
    張婆子頭上的汗都滴下來了，說出來勢必會得罪老太太，可是，不說，眼下這關就過不去。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一橫，把當年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唐若瑾仔細聽了，黯然垂首，有些事她一定要做，至少要給當年的小若瑾一個公道?！巴砩藕?，你隨我去壽安堂，在所有人面前把這些話再說一遍。”

    張婆子猛地抬起頭來：“大小姐饒命，老奴要是這樣說了，老太太不會放過我的！”

    唐若瑾冷笑：“你要是不這樣說，我現(xiàn)在就不放過你！你要是敢?；^臨陣倒戈，我保證你見不得明天的太陽。”她給以琪做了個手勢，以琪上前，捏住張婆子的下巴，往她嘴里放了一顆藥丸，又把下巴一抬，那藥丸就進了肚子。張婆子面色慘白，拼命扣著自己的喉嚨。

    唐若瑾搖搖頭：“別白費力氣了，今晚子時之前，你要是不服用解藥的話，會腸穿肚爛的哦。只要你實話實說，解藥自然會給你送來，另外再送給你一百兩銀子壓驚，如何？”

    一百兩銀子？那可是一筆巨款了，張婆子也不扣喉嚨了，眼睛緊盯著唐若瑾：“大小姐說的是真的？”

    唐若瑾笑道：“放心，絕無戲言?！?/br>
    第20章 當年舊事

    晚膳后，等到探聽消息的小丫鬟回來，匯報說唐思文和陳氏都去了壽安堂，唐若瑾才施施然帶著以琪動身，半路上把張婆子也帶上了。

    柳映雪看唐若瑾帶著個粗鄙的婆子進來，不屑地笑了一聲：“表妹，你身邊的mama竟然是這樣的嗎？可憐見的，快給她做身像樣的衣服吧。”

    唐若瑾淡淡一笑：“表姐說笑了，這不是我身邊的mama，這是看守西側角門的張婆子，她今日和我說了個極有趣的事，我想著要讓祖母和父親聽聽才好?！彼膊坏壤咸鹪?，直接示意張婆子開始。

    張婆子跪倒堂屋中央，她沒有醉酒的時候，說話倒是很清晰：“十年前，表小姐來了唐府，當時，表小姐剛剛喪母，又長途跋涉來了這么個陌生的地方，情緒很不好，常?？蘧筒徽f了，還動不動就發(fā)脾氣。老太太很是心疼，整日將她抱在懷中。那天，表小姐不知怎么了，竟然拔下老太太頭上的簪子，直刺老太太的眼睛——”

    “住口！”“胡說！”老太太和柳映雪同時叫到。

    “你這個賤奴，竟然敢污蔑我！”柳映雪哭著抱住老太太的胳膊：“明明是表妹扎的，表妹偏要把這個婆子帶來，紅口白牙賴到我身上，外祖母，這里是住不得了，我這就回家去！”

    老太太抱住柳映雪：“乖孩子，不是你。來人，快把這個婆子拉下去，打上五十大板！”

    唐若瑾冷笑一聲：“五十大板？老太太是要殺人滅口？”以琪當然能攔住人救下張婆子，她只是想看看唐思文的反應，他是參與其中還是毫不知情？

    唐思文十分震驚，若瑾扎了老太太所以被送到了莊子上，這是唐府上下人等十年來的共識，如今怎么會冒出個婆子來說是映雪扎的？不過，他當時并不在府中，此事經過是老太太向他講述的，難道真的另有隱情？他制止了上來的仆婦，問嚇得發(fā)抖的張婆子：“你是什么人？”

    張婆子胡亂叩了幾個頭：“回老爺?shù)脑挘甙四昵袄吓慌扇タ垂芪鱾鹊慕情T，之前老奴一直是在壽安堂服侍的，表小姐扎了老太太，是老奴親眼所見?！?/br>
    唐思文沉吟片刻，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就算有什么物證也找不到了，只要人證的話……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說是誰在說謊。對于老太太來說，一個是外孫女，一個是親孫女，一樣的親近，有必要去陷害若瑾嗎？

    張婆子看唐思文猶豫上了，生怕被拉出去打板子，又道：“自大小姐出生，老太太很少讓人把她抱到壽安堂，更是從來沒有抱過她，大小姐又如何去把老太太頭上的簪子呢？倒是表小姐，老太太是時時抱著的?！?/br>
    唐思文認真回憶了片刻，他對于此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似乎他從來沒有關注過唐若瑾的情況。唐若瑾出生之后，每看到她，他就會想起渾身是血的婉兒，伺候唐若瑾的丫鬟mama也看出來他的不喜，從來不帶著唐若瑾往他身邊湊。他看向陳氏，當時，她已經進了唐府，生下唐嘉瑞不久。

    陳氏淡淡地說道：“妾身很少在壽安堂見到大小姐，也從未見老太太抱過大小姐。事發(fā)的那天，是林mama匆匆忙忙把大小姐抱到壽安堂去的，沒一會兒，妾身就聽說老太太受傷了?！贝撕螅迫翳捅凰统龈?，十年沒有回來，所以，她對于此事的印象十分深刻。

    唐思文的臉色鐵青，陳氏雖然沒有明說，但話里的意思明顯是說老太太受傷后，把唐若瑾抱去背了黑鍋。他看向老太太，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老太太緊抿著嘴，目光陰鷙，一言不發(fā)。柳映雪面色雪白，已經嚇壞了，四歲的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了，這事要是真的，她該怎么辦啊？

    唐思文看向老太太身邊的林mama，她定然是知情的。林mama身子顫抖，噗通跪在地上，卻什么都不說。唐思文道：“來人，把林mama拉下去，打——”

    “不用了！”老太太怒聲喝道：“不用打她，當年的事映雪也不是故意的，都已經過去了十年了，誰也不必再提了！”此話相當于承認了唐若瑾替柳映雪背黑鍋，唐思文目瞪口呆。

    好一個不是故意的！唐若瑾心中冷笑，這老太太分明是雙重標準。“我可是代人受過，難道就是故意的了？”

    老太太怒視唐若瑾，她可真能生事，若不是她，自己何必如此難堪，“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把這件事翻出來，想要做什么？！”

    唐若瑾真的被此人的無恥惹怒了，她生氣地說道：“我可是被懲罰了十年之久，要不是定親，現(xiàn)在還在莊子上呢，為自己討回公道難道不應該嗎？憑什么有人做錯了卻提都不能提，有人背黑鍋卻只能默默忍受？老太太既然心知肚明我是無辜的，當初為什么還要把我趕出唐府？為什么一直不把我從莊子上接回來？為什么還要克扣月例？”這根本不是祖母，這是仇人吧？

    老太太被唐若瑾問得張口結舌，血液直沖腦門，她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在唐府里可以說是說一不二，從來沒人敢這樣詰問她，對她如此不敬，就算是當初的江婉，出身高貴，在她面前也不敢這樣高聲。唐若瑾和那人長得這樣相像，性子卻如此桀驁，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得意了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難堪和羞辱。她顫抖的手指抓起了茶杯，猛地向唐若瑾擲去。

    “jiejie！”唐嘉珍尖叫一聲。

    “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