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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知了在樹上鳴叫,沒完沒了的,在這種聒噪的叫聲里,好像連太陽都烈了兩分。 我推開爸媽的房門,探著身子往里看了一眼,老媽睡在床上沒動,身上蓋了一層薄被。這么熱的天,房間里沒開空調(diào),只有一個風扇對著一邊嗡嗡的吹著,又悶又熱。 大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我輕輕關(guān)上房門,趿拉著拖鞋走到客廳。 老爸提著兩個西瓜走進來,一邊換上拖鞋,一邊關(guān)門。 “爸,媽還沒醒,要不要帶她去看醫(yī)生???” 老爸抬手把西瓜放桌上,看了一眼房門,眼里有點擔憂,嘴里卻說:“不礙事,你媽那個人你知道的,就是不喜歡吃藥去醫(yī)院,她說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晚上要是還不退燒,我再帶她去醫(yī)院吊水?!?/br> “哦?!蔽覒?yīng)了一聲,跑到冰箱那里掏小布丁。 “你今天吃兩個了吧,不要再吃冰棍了,等會兒跟你媽一樣病倒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注意,你媽就是說熱空調(diào)開太低才會生病,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剛才下去買西瓜,小區(qū)診所都坐滿了人了,全都是發(fā)燒的……” 我對著冰箱門翻了個白眼,把手里的小布丁扔回去,哐的關(guān)上了冰箱門,“行行行,我不吃了行了吧?!?/br> 我拿了一個他放在桌上的西瓜敲了敲,“我吃西瓜總行了吧!” 老爸把手里的鑰匙放在桌上,從我手里拿過西瓜,“我去切,毛手毛腳待會兒切到手?!?/br> 我急忙跟在他身后喊,“爸,我要切成兩半的挖著吃!” “就你事多?!崩习肿炖镞@么說,還是切了一半給我。 我從櫥柜里拿出勺子,在西瓜中間挖了個洞,把那塊沒有籽的鮮紅瓜瓤塞進嘴里。挖西瓜吃的時候,這一下就是最幸福的。我抱著西瓜咬著勺子,準備去開電視,老爸又嘮叨上了。 “你作業(yè)做完沒有哦?還有半個月要上學,你明年都高三了,別總是想著玩,抓緊點時間學習?!?/br> 整天就是學習學習,我心里很煩,一言不發(fā)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過一會兒,客廳里響起三國演義的聲音,中央臺放了多少年了,每年暑假都放,我爸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一直都看不厭。 “滴”我打開空調(diào)站在風口底下吹了一會兒涼風,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抱著西瓜坐在電腦桌前面吃。右下角的□□嘀嘀嘀的閃動,我點開來,發(fā)現(xiàn)是班上的群里正在討論補習班,馬上要高三了,不少人都要報補習班。 我不感興趣,反正我不報,煩死了,叉掉這個對話框,又彈出來一個,這回是我的好朋友余涼涼,她家和我家住一個小區(qū),就是不在一個單元。 她說:姜苓姜苓!你知不知道!咱們班班長跟二班那個林湘談戀愛了! 我一口西瓜嗆住,不敢置信的打字回她:不可能吧! 余涼涼也在線,很快就回了過來,她繼續(xù)說:死胖子親眼看到他們?nèi)タ措娪?,還去吃飯了!我的天! 我想了想班長平時那做派,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回道:學校都說了不能談戀愛,高三抓到就要全校通報批評的,班長還敢這樣做啊,他就不怕被他媽罵? 余涼涼說:誰知道呢,那個林湘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好幾個男生都勾勾搭搭的,肯定是把咱們班長騙了唄。 林湘的人緣在女生里面確實不太好,我也不怎么喜歡她。又聊了一陣,余涼涼那邊有事下線了,我叉掉對話框點開網(wǎng)頁看番。 可看了一會兒心里總想著剛才那事,這個年紀,大家對于戀愛都是好奇又不敢主動,誰和誰真的走到一起去了,立刻私底下就能傳遍,大家一邊討論,覺得這事很懸,可心里同時又覺得有點羨慕,還有點躍躍欲試。 十六七歲,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矛盾的時間,就和這個夏天一樣,令人躁動。 我躺在床上戴著耳機聽音樂睡午覺,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睡過了頭,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半了。耳機里的音樂還在放,我扯下耳機揉了揉耳朵。睡太久腦子里都一片漿糊,有點分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有那么一剎那感覺半輩子都過去了。我從床上坐起來緩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奇怪,我爸這個時間還沒來叫我?平時他都說午睡不能超過兩個小時的。 我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客廳里的三國演義還在放,正在播放片尾曲,唱到“興亡誰人定啊盛衰豈無憑?!笨蛷d里的風扇呼呼作響,老爸不知道去哪了。 爸媽的房門還是緊閉著的,我心想,難道老爸也去午睡了?可他怎么沒關(guān)電視和風扇? 我走近那扇緊閉的房門,想看看我媽是不是還在睡。 握著門把手將門推開,隨著熱風一齊撲過來的還有一股腐爛的臭味和濃烈的血腥味。 我爸倒在地上,他的老式白襯衫上全都是血,鼻梁上的眼鏡砸在一邊,半張臉都沒了,血rou模糊的。他的肩膀和胳膊,還有大半的胸膛都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撲在他身上撕咬,從那張半腐爛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出老媽的影子。 她保養(yǎng)的很好的黑發(fā)掉了一大半,身上的皮膚開綻龜裂,血跡一直從她身下延伸到床上。床上地板上衣柜門,整個房間里到處都是血塊rou塊。 我愣愣的看著這一切,手還放在門把手上沒有移開。死死盯著他們,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也抽疼起來。 “媽……爸……你們怎么了……?” “媽?” 為什么,你好像變成電影里面那種喪尸了?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帶著腐爛臭味的人從尸體邊站起來,朝我一步步走了過來。我大口喘著氣往后退,然后飛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跌坐在地的我盯著門,忍不住用力捏住了自己的手。 “我在做夢,這不是真的,我在做夢,趕緊醒過來!爸!媽!你們快叫醒我??!” 我的房門發(fā)出了沉悶的撞擊聲,我一抖,又往后縮了一下。那不斷的咚咚咚聲讓人后背發(fā)毛,門縫底下流進來一灘黑紅色的液體。我抱著頭哭了出來,哭的渾身顫抖。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我很害怕,我只希望,如果這是一個噩夢,那等我醒過來,我爸還在客廳看電視,我媽已經(jīng)睡醒沒事了。 “爸,媽……” 撞擊聲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整個世界都很安靜,連窗外的知了聲和路邊的過車聲,都消失的干干凈凈。我感覺自己仿佛從身體里漂浮了出來,成為了一個看客。 我看著坐在地板上的那個少女渾渾噩噩,看著她忽然爬起來找手機開電腦,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網(wǎng)絡(luò)和任何信號。然后又過了很久,她站起來,走出了房門。 ‘喪尸’回到房間繼續(xù)吞吃‘尸體’,我看到‘我’在廚房拿了那把砍西瓜的刀。 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