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苧麻根回來種。等過了年,再跟爹提一下吧?!?/br> 然后她便了站起來,“已經(jīng)很晚了,東西先放在這里,你也回去休息吧?!?/br> 石頭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好東西,迫不及待的拿到親近的人面前去炫耀。原本一切都如他所想,周敏對他的種種行事顯然非常滿意,所以這會兒她突然就轉(zhuǎn)了態(tài)度,不免讓石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時間的確已經(jīng)很晚了,所以雖然心里有些失落,石頭還是將東西規(guī)整了一番,道,“也好,你先睡?!?/br> 然后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周敏閂好門,提著燈籠上樓,在床上躺下來時,又覺得自己這種反應(yīng)莫名其妙。 石頭變得很優(yōu)秀,這是毫無疑問的好事。不管她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這件事他總歸不可能有錯,自然也就不該承受自己不知因何而生的不滿與冷待。 剛才直接把人撇下,是一種非常沒有風(fēng)度的遷怒。 雖然周敏自己也不太明白她到底在為什么而煩心,而不快,也沒到要用別人來撒氣的地步。 話雖如此,但周敏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兒睡不著。 思緒像脫韁的野馬,一會兒停在這里,一會兒又跑到那里,沒個安定的時候,她閉著眼睛躺了半天,再睜開眼還是一片清明。有一瞬間,周敏甚至下意識的伸手往枕頭下摸了一把,似乎能夠從那里找出一只手機來。 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之后,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里,心下反而慢慢靜下來了。 恍惚中應(yīng)該是睡了一會兒的,然后又陡然驚醒過來。周敏睜開眼睛,躺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記起方才那片刻的熟睡間,好像做了個夢。 夢里也是冬天,她還在上大學(xué),坐在窗明幾凈的圖書館里,特意挑了靠窗的、太陽能夠照進來的位置,而后在暖陽的照耀下,趴在桌上熟睡。圖書館里安靜得很,只能聽見翻書的聲音,寫字的聲音,偶爾有人從旁邊走過,也都放緩了腳步,放輕了動作,生怕驚擾了誰。 所以睜開眼的時候,好像也睡了那么一個滿足的覺,連頭腦都跟著清醒了起來。 然而天色還是黑沉沉的,辨不出應(yīng)該是什么時間。 周敏躺了一會兒,感覺睡不著了,便索性穿了衣服,起身推門出去。臥室門外是一段走廊,視野十分開闊,周敏踏出來時下意識的往下掃了一眼,陡然驚覺房前的樹下似乎站了個人,不由唬了一跳。 這時代的人都習(xí)慣在房前屋后種樹,小樓這里也不例外。后頭池塘邊上種了一株柳樹,屋前則是在路口左右對稱的種了兩株梓木。這種樹鄉(xiāng)間房前屋后很多,因而有人又將家鄉(xiāng)稱作桑梓。此外左邊的角落里一株枇杷樹,右邊是一株泡桐。 這些樹雖然長得郁郁蔥蔥,但畢竟才種下沒幾年,很難將一個人的身形完全掩住。 “誰?”她提了聲音問。 原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但沒想到,片刻后還真有人從樹蔭下走了出來,“阿姐,是我?!?/br> “石頭?”周敏吃了一驚,連忙快步下樓,將下面的門打開。 石頭也已經(jīng)走了過來,周敏色伸出手在他手上一碰,就像是碰到了凍結(jié)的冰塊,連忙縮回手,一邊側(cè)身讓石頭進屋一邊抱怨道,“你這是在發(fā)什么傻,跑到這里來站著做什么?” “可不就是發(fā)傻?”石頭順著她的話道。 周敏把人讓進屋,又去點了燈,見石頭一副已經(jīng)凍僵了的模樣,便沒好氣的道,“東西在哪里你都知道,自己去生火吧!” 然后轉(zhuǎn)身上樓了。 這一年石頭不在,她的生活習(xí)慣自然也改了不少,比如不再在樓上梳好頭整理好衣裳才下樓。反正這里沒人會來。剛才起身也只是隨便拿了一件厚衣裳,頭發(fā)都沒挽。 等她換了衣服,梳好頭發(fā)下樓,爐火已經(jīng)燒起來了,屋子里開始有了暖意。不過才剛起來,周敏還是覺得冷。湊到爐邊坐了,才問石頭,“你不是去睡了嗎?站在外頭做什么?” “才睡醒沒多久,睡不著,便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這里了?!笔^道,“才要回去,你就出來了?!?/br> “這樣冷的天,在外頭走什么?”周敏瞪了他一眼,“出去一趟,莫非連家都認不得了不成?” 這幾句話的功夫,周敏就沒忍住打了兩個呵欠。 石頭見狀,忍不住道,“阿姐若是困了,就仍上去睡吧。我在這里替你守著,不讓人擾了你?!?/br> “胡說八道什么?”周敏眉一豎,橫了他一眼,終是沒忍住吐槽道,“這會兒倒知道叫阿姐了?” 石頭聞言笑了起來,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側(cè)過頭來看著她,面上的表情柔和極了,“可不是?以前我不懂事,其實敏敏也是你,阿姐也是你,叫什么都只是個稱呼,有什么打緊?” 周敏不由微微一怔。她本以為石頭改了稱呼,是因為已經(jīng)想明白了,要退回原來的關(guān)系。說不上對與錯,但是的確在周敏的預(yù)料之中。雖說心中不是全無惆悵,但周敏也坦然接受這個結(jié)果。 然而聽石頭現(xiàn)在的話,卻根本不是那么個意思。 他的確是想明白了,卻不是周敏以為的那種明白。不知為何,這個認知令周敏有些微的心慌意亂。 她避開了石頭的視線,點頭道,“就是,我始終是你阿姐。” 石頭眉頭動了動,低聲道,“阿姐還是從前的樣子,沒怎么變呢!” “你倒是變了不少,不但個頭長高了,我看膽子也長肥了?!敝苊魶]好氣的道,“再借你個膽子,我看天都要給你翻過來了!” 她說著又打了個呵欠。 石頭看著實在覺得好笑,便再次勸道,“阿姐還是上去睡吧?我下午睡多了,這會兒清醒得很,你何必跟我在這里耗著?” 周敏仰頭看了一眼樓板,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之前不是問你還有多少錢嗎?后來話題被纻絲給岔開,倒忘了這事了。那匣子擱在哪兒了?拿過來看看。” 石頭只好起身去將匣子抱了過來。 周敏打開盒子,立刻就被晃花了眼睛。燈光下盒子里排了十枚銀錠,看大小應(yīng)該是十兩一錠的,然后就是一大包碎銀,周敏拿起來掂量了一下,估摸著也有幾斤重。這時候一斤是十六兩,也就是說這里有將近二百兩銀子! 再加上石頭置辦的那么多東西,還有一路上的花用,還有他買的那條船、給劉叔治病的錢……林林總總算下來,估計超過三百兩了。 對于那些大生意而言,三百兩自然不算什么。但石頭出門的時候才拿了三十幾兩銀子,出門一趟回來就變成了十倍,就是后世被稱作神話的股市都少有這樣的收益吧?估計只有賭博能與之相比了。 偏偏他做的還是實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