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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灼成灰燼,落了滿腔。醇甜似蜜的桂花酒,叫他生生飲出了滿腔苦澀。突然,夏河手中的酒杯被一把奪過!夏河迷茫抬頭,臉上已滿是醉意——秦淮一張怒火中燒、眉心緊皺的俊顏映入眼中。“你這是做什么?傷未愈就趁我不在獨飲悶酒?”秦淮沉聲厲色,如悶雷一般砸在夏河心頭。秦淮本性偏冷,極少像今日這般發(fā)怒。此刻也不知為何,在看見夏河蕭瑟身影時,就是心痛與一股莫名的憤怒齊涌上來,直把他沖得呼吸困難,再壓不住那股無名心火。夏河也沒想到秦淮會突然發(fā)起這么大火來,這是他同秦淮相處這么久以來都沒有見過,并且想來也不會見到的情形。但夏河此時仍未從那襲腦的醉意中醒來,見秦淮如此反應,也只覺悲怒交加,無從訴說。這情緒一激蕩起來,夏河做事便再無條理可言,只一個勁的欲自秦淮手中奪回那琉璃酒杯,繼續(xù)逃避下去。秦淮一把制住了夏河的手腕——他醉意已深,試著掙了幾下,卻毫無用處。秦淮眼神卻輕顫幾下,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么。秦淮此時卻是極為震動——平時裹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倒不覺,方才那一拿一掙之間,卻只覺夏河手腕細得可怕,腕骨都能清楚地摸到。一陣痛楚如冬日那凜冽刮骨的疾風般向秦淮襲來,令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夏河近日里受的苦,又何嘗與他無關?如今他倒反過來對夏河理直氣壯地發(fā)火?秦淮一時心中無比自責,卻又明白無論如何,不可讓夏河這般放縱下去。“你有心事?!鼻鼗从帽M全力穩(wěn)下聲音,不讓夏河聽出里面的絲絲顫抖。夏河神色恍惚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笑道:“煜衡你多心了,我哪有什么心事,僅因今夜月色正好,便小酌幾杯,聊以應景罷了。”“這叫‘小酌幾杯’?”夏河聞言,順著秦淮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那壇空了的桂花酒:“這還不是因為煜衡你這壇桂花酒實在太好喝了,可當是桂花酒中的極品了,所以我才忍不住多喝了幾口的,煜衡你不會因為這個怪我罷?”夏河抬起頭來對他笑,帶著些許狡黠,些許撒嬌。平日里,秦淮定是歡喜他這幅模樣的,此刻卻只覺苦澀——夏河那笑根本沒入心,反倒眼里,是滿盛的令秦淮窺不明,卻從心底里感到悲涼的情緒。秦淮閉了閉眼,睜開,堅定地看著他:“你有心事?!蹦悄抗夥路鹨獙⑾暮哟檀笨吹剿睦锶?。夏河看著秦淮漆黑的瞳仁,里面倒映著他虛假到令人厭惡的笑容。忽然,夏河毫無預兆地大笑起來,直笑到淚從眼角滴滴溢出,才漸漸收聲。“是,我是有心事?!毕暮友劭粑⒓t,定定地看著看著秦淮。秦淮無言,也就那般靜靜地看著他。夏河的神情一下變得溢滿柔情,他就那么看著秦淮,就像看一件很喜歡卻買不到的東西,很愛卻得不到的人,柔情中又含著深深的不甘與絕望。“我的心事就是——我愛你。”秦淮一下僵在原地,一時間好像連呼吸都停止了。他張了好幾次口,卻都發(fā)不出聲音。“你……再說一遍?”秦淮聲音干澀,像是生生從喉中擠出來般。“我說——我愛你。我夏河愛你秦淮?!毕暮有ζ饋?,眼睛一刻都沒從秦淮身上移開過,仿佛只要他一不注意,眼前這個人就會徹底地離開他,任他如何追逐,都再追不上。“當啷——”秦淮手中的琉璃酒杯一下跌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哀鳴,破碎成千百片,四散濺開,和著零星的金黃酒液,好似開出一朵佛蓮,卻又轉(zhuǎn)瞬凋去了。秦淮在那一瞬間,腦海里閃出無數(shù)畫面——初見時渾身帶刺的夏河;熟睡時安詳寧靜的夏河;演武時肆意瀟灑的夏河;相處時放下心防的夏河;戰(zhàn)斗時舍命相護的夏河;放燈時溫柔順從的夏河;獨飲時蕭瑟悲涼的夏河……一幕幕他們相處的曾經(jīng)一一在秦淮腦中浮現(xiàn)。情未明,已深陷。秦淮長吁一口氣,目光重新聚焦,深深地看著夏河。似乎要將他刻進眼里——也刻進心里。“我也愛你?!鼻鼗葱χ?,輕聲道。夏河在說出那句我愛你后,心神一松,卻是看開了,等著秦淮要如何拒絕他。就像生前作惡多端的惡鬼在地府等閻王判刑,等著那一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的話,心中無悲無喜。但他等來的不是一句拒絕,而是一聲“我也愛你?!?/br>夏河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淮,像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秦淮竟會說出這么一句話。然而他看到的是秦淮溫柔且滿是愛意的笑容。不需重復,一切盡在不言中。夏河忽然淚流滿面,上前緊緊抱住秦淮,像個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美好禮物的孩子,泣不成聲。第12章先兆這充滿意外、驚險與驚喜的年便也在元宵燈會的第三日,隨著漫天綻放的煙火落下了帷幕。自從那天說開后,二人感情是一日好過一日。“這又是在看什么呢?一年到頭就這么幾日的假,還偏讓人不可安生了不成?”據(jù)那日又過了兩日,雖說元宵最大最熱鬧的活動已經(jīng)過了,但假還是要繼續(xù)放的,夏河的手也好了不少。這便不安分起來,用左手去攬秦淮的肩,將臉挨在秦淮臉側(cè),表達著對秦淮的公務的不滿之情。卻不正眼瞧那折子一下,只顧拿眼睛盯著秦淮了!秦淮無奈道:“邊疆的急報?!?/br>夏河嗤笑一聲:“那些蠻子蹦跶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算什么急報?!?/br>“別鬧我。”秦淮語氣里有些許嚴肅,但更多的是無奈與縱容。說罷,他側(cè)了側(cè)頭,唇恰巧滑過夏河唇邊,給了夏河一個薄如晨霧般的吻。夏河楞了一下,臉瞬間通紅,連退了幾步,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秦淮低著頭,唇角輕勾。夏河也覺得自己反應實在丟臉,像個未出閨門的少女似得——要說吻,他和秦淮也并非沒接過。元宵那晚他的淚怎么也止不住,卻帶著滿臉淚水吻上了秦淮的唇。那時的他一定既狼狽又丟臉,可想起來,卻覺得世間上再沒比這更美好、更幸福的事了。但直到今日,他都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不真實感。所以他一反常態(tài),拼命去同秦淮黏黏糊糊,也只是為了確認他和秦淮是真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