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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碎玉投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6

分卷閱讀106

    ,那漏風(fēng)的窗戶也叫他頗感心酸。洗個澡,剃胡茬,換上襯衫西褲,住在豬圈也得有個人樣。

去一趟瓷窯,看看情況,順便借了佟沛帆的面包車。他倒騰古玩,以后辦古玩城或者種種,少不了和文物局的打交道,這剛一落魄,張斯年就舍下老臉去巴結(jié)張寅,他感動,更要感恩。

一路想著,中午約了幾個搞收藏的吃飯,就在追鳳樓。

選了臨街的包房,正好能望見對面,與人家聊著,談著,時不時瞥去一眼。忽地,二樓晃過一道身影,是紀(jì)慎語嗎?是吧?總不能相思成疾花了眼吧?

“丁老板,這釉面……丁老板?”

丁漢白魔怔了,不理會這是請客吃飯談買賣,望著對面的小二樓,目不轉(zhuǎn)睛,筷子都要被他攥折。又一次晃過,是了!沒錯!他放下心,招來伙計,又加了道牛油雞翅和蛋炒飯。

紀(jì)慎語渾然不覺,丁延壽身體不適,而難度高的單子只有他能替代,于是仗著這把好手藝來一店頂上。所有愧疚難安,就用拼命忙活來贖罪了。

一氣兒忙到這會兒,記了檔下樓,其他人已經(jīng)吃過午飯,給他剩著一屜包子。他鉆到后堂吃,這時進(jìn)來個服務(wù)生,穿著追鳳樓的工作服。

服務(wù)生擱下餐盒:“這是給紀(jì)慎語的牛油雞翅和蛋炒飯?!?/br>
丁可愈問:“誰給的?”

服務(wù)生答:“一位客人,沒留名字。”

紀(jì)慎語霎時發(fā)了瘋,作勢朝外跑,丁可愈眼疾手快地攔住他,死命拽著?!笆谴蟾鐚Σ粚??不能去,師父不讓你們見面!”丁可愈嚷著,“雞翅正熱乎,炒飯那么香,別跑了,快點吃吧!”

紀(jì)慎語掙扎無果,伙計都要來制著他,他卸力停下,撲到窗邊盯著追鳳樓的大門。那里人來人往,車來車往,他生怕看漏一星半點。

半晌,大門里出來四個人,其中最高挑挺拔的就是丁漢白。他整顆心都揪緊了,傻傻地?fù)]手,揮完貼著玻璃,按出兩只手印。

丁漢白脫手兩件寶貝,與收藏者握手告別,卻不走,點一支煙,走兩步斜倚在石獅子上。他朝對面望,一眼望見貼窗看來的紀(jì)慎語,呼一口煙,想跑過去把人搶出來帶走。

隔著迎春大道,隔著車水馬龍,真他媽像隔著萬水千山。

“師哥?!奔o(jì)慎語喃喃,神經(jīng)病似的言語,“就在那兒呢,我看見他了,是他……”

待一支煙抽完,石獅子都被焐熱了,丁漢白輕輕揮手,開車走了。紀(jì)慎語望著那一縷尾氣消失,魂兒也跟著丟了,他鉆進(jìn)后堂再沒出來,攥著玉佩呆坐到打烊。

丁漢白何嘗不是,回崇水理賬,理完對著賬本枯坐到天黑。

及至夜深,三跨院的人都睡了,紀(jì)慎語悄悄爬起來,披著外套離開臥室。他沒什么要做的,只不過實在睡不著。

他在廊下坐了一會兒,那時候丁漢白和他坐在這兒看書,就著一堆出水殘片。他趁著月光望向小院,想起丁漢白和他在石桌旁吃宵夜,還送他一盞月亮。

紀(jì)慎語走到樹邊,他只睡過一次吊床,就是地震那晚,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睡在丁漢白的身上。行至南屋外,多少個夜晚他和丁漢白在里面出活兒,他坐丁漢白懷里,腆著臉說自己不怎么害臊。

還有那拱門,倒八輩子霉的富貴竹依然精神,四周掃得干凈,沒有遺落的八寶糖。邊邊角角都叫他巴望到了,目光所及的畫面格外生動,畫面上還有他閉眼就夢見的渾蛋。

思及此,他跑去擦自行車,給那“渾蛋王八蛋”又描了層金。

此時的崇水某一破落戶還未熄燈,棉門簾掛了四季,終于遭遇暴力強拆。丁漢白坐著小凳,倚著門框,獨自看天上閃爍的星星。

他第一次干這種浪漫事兒,仰得脖子都疼了。

張斯年在屋里問他:“好看?”

他答:“好看個屁?!?/br>
哪一顆都沒看進(jìn)去,腦子里全是紀(jì)慎語。丁漢白咬住下唇,瞇瞇眼睛收回視線,忍不住猜想,要是紀(jì)芳許還活著,那他們各自的人生會有什么不同?

他會遇見另一個心動的男孩兒嗎?不會吧。

紀(jì)慎語會愛上一個他這樣的無賴嗎?門兒都沒有。

丁漢白起身,去夢里會他的心肝rou,紀(jì)慎語進(jìn)屋,去夢里見那個王八蛋。風(fēng)景未變,星星閃爍不停,他們又熬過了一天。

凌晨,西洋鐘報時,嘀嘀作響。

丘比特打敗了時間之父,愛可以打敗時間。

叫什么來著?叫真愛永恒。

作者有話要說:  1.姜廷恩就像哈士奇,極容易和敵人達(dá)成共識。2.很快就會見面了。

第54章玫瑰到了花期。

丁漢白受了大罪,沒吃糠沒露宿,但生活質(zhì)量下降一點就令他郁郁寡歡。他甚至想給規(guī)劃局去個電話,建議盡早拆除崇水這片破房子。

張斯年進(jìn)屋一瞧,怒道:“你小子缺不缺德?往墻上畫的什么?!”

墻上寫了一大片“正”字,丁漢白說:“我計數(shù)呢,好久沒見我?guī)煹芰恕!?/br>
張斯年直犯惡心:“半個月都沒有,你計這么大一片?”

丁漢白按小時計的,沒事兒就添一筆,想得入了迷,恨不得描一幅人像。翻身離開硬板床,他這由奢入儉難的公子哥要去賺錢了,走出破胡同,開上破面包,奔向瓷窯監(jiān)工理賬,順便與佟沛帆合計點事情。

這一路他就想啊,那師弟過得還好嗎?

那一陣子沒見的師弟瘦了三圈,相思病不算,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在外上課、負(fù)責(zé)三店的營生,回家還要伺候師父師母。他和丁漢白的事兒一出,丁延壽和姜漱柳早該惱了他,打罵都不為過,可那二位并沒有為難他,更叫他愧疚不安。

二叔一家中午沒在,圓桌周圍顯得寥寥,桌上擺著炸醬面,七八種菜碼,醬香撲鼻。姜采薇瞧紀(jì)慎語愣著,輕咳一聲眨眨眼,讓他趁熱吃。

紀(jì)慎語挑菜碼,黃豆、云腿、青瓜、白菜、心里美,當(dāng)初丁漢白要的就是這些。丁漢白還給他拌勻,趁他不備用手擦他嘴上的醬。

天氣暖和,野貓四處活動,聞著味兒蹲在門口。

姜采薇說:“一晃都要五月了,過得真快?!?/br>
姜廷恩感嘆:“大哥快過生日了,五月初五?!?/br>
這倆人不知無意還是故意,反正叫丁延壽頓了一頓,而后嘎吱咬下一口腌蒜。姜漱柳干脆擱下筷子,再沒了胃口。姜廷恩轉(zhuǎn)頭問:“紀(jì)珍珠,你不也是春天生日?”

紀(jì)慎語說:“前兩天過了?!?/br>
又是一陣安靜,出了那檔子事兒,誰還有心思過生日?桌上再無動靜,這頓飯吃到最后,丁延壽離席前說:“一直忙,休息兩天吧?!?/br>
紀(jì)慎語起身追上,師徒倆停在廊下。他從事發(fā)就憋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