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林有些不服氣道：“你是他兒子，他做的事你一樣有份?！?/br>
越默海冷笑了一聲：“只要媽支持我就行。”

越澤林低聲咒罵了一句，也冷笑起來：“你又要用什么辦法讓媽妥協(xié)？再絕食一次，還是再割腕一次？”

隔間里的楊歡幾乎要叫出來——他捂著嘴，腦子里嗡嗡作響，不斷閃現(xiàn)越默海手腕上的那道痕跡。

“好，你如果還做得出來就做吧?！痹綕闪謵汉莺莸溃D(zhuǎn)身便走。突然他停住，又加了一句：“還有，別讓我看到那個(gè)娘娘腔，如果我下次再看到，就閹了他?！?/br>
越默海不語，而楊歡卻因?yàn)檫@句話嚇得渾身發(fā)抖，全身僵硬地縮在門后面，大氣不敢出一聲。

過了一會兒，越默海似乎也出去了。楊歡又在隔間里呆了一會兒，才膽戰(zhàn)心驚地出來。他用冷水洗臉，拍著額頭讓自己平靜下來，拼命要把越澤林剛才說的那些話忘掉。

楊歡挪動著步子走出洗手間，剛出門就僵住了，只見越默海安靜地站在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似乎早就知道他躲在里面。

057.

“越總，那個(gè)，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只是正巧也在里面……”楊歡慌忙解釋，卻覺得蒼白無力。

越默海突然向他走來，楊歡下意識連連后退，一直退回洗手間里。他不敢看越默海，只能低頭看著對方的鞋一步步靠近，手足無措。

他看見越默海的手腕，立即道：“越，越總，我不會把那些事說出去的！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的……”他覺得這些話好蠢，但除了這么說他毫無辦法。他知道自己似乎聽到了不該聽的，所以極力辯解和保證。

越默海沉默著，道：“不要聽他胡說。”

“他”指的是越澤林，但楊歡不明白越默海是什么意思，因?yàn)樗滞笊系暮圹E那么明顯，難道越澤林說的割腕是假的？

“我會……裝作沒聽見，真的?！睏顨g咽了咽口水。

“那些是我自己的事，和生意沒有關(guān)系?！?/br>
楊歡琢磨片刻，覺得越默海是在為盛天那些“危險(xiǎn)生意”解釋，于是說：“我知道，這些是越總的隱私，我本來就不該知道，非常抱歉……”

越默海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嚇得楊歡一個(gè)后退撞到洗手臺——他看清了那手腕上的傷，猙獰得可怕，讓他多看一秒都會失控。

“越總，我真的不是……”

“為什么不問？”越默海將楊歡拉近，語氣變得暴躁起來：“你明明想知道，為什么不問？！”

“我，我不想知道……”楊歡明白他說的是絕食和割腕的事，他也的確想知道得要瘋了，可嘴上卻硬是說：“這是你的事，我一點(diǎn)也不想知道?！?/br>
“楊歡，要承認(rèn)有那么難嗎？”越默海抓住他的肩膀，力氣大得讓楊歡發(fā)疼。

“什么承認(rèn)？根本沒有……”楊歡無力地反抗著、辯駁著，卻被越默海禁錮得越來越緊，卡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你放開……”他感覺越默海的呼吸靠近了，溫?zé)岬臍怏w流淌在額頭上，讓他脊背發(fā)麻。他閉著眼，覺得眼淚幾乎要失控，他討厭這種被脅迫的感覺，因?yàn)檫@樣下去他會認(rèn)輸?shù)?，他會軟弱地向越默海低頭，原諒他做的一切，又重新墜入他編織的騙局里。

他們的呼吸已經(jīng)很近，楊歡幾乎能感覺到越默海的唇輕輕擦過他的眼角，讓他瀕臨潰圍。

就在兩人間氣氛幾乎要爆炸時(shí)，章弘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br>
“楊歡~行了沒有??？”

楊歡猛地推開越默海就要走，卻被對方再次拽住，只聽他聲音里含著怒氣：

“別跟章弘走那么近。”

“你，你他媽管不著！”

楊歡鼓出勇氣吼出來，然后立即掙開往外跑，生怕多呆一秒就撐不住了。對于越默海莫名其妙的警告，他只覺得毫無道理，也不想去深思，只感謝自己有了逃跑的契機(jī)。

“怎么那么久？”正往洗手間走的章弘看見他，奇怪地問。

“沒什么?！睏顨g揉了揉眼睛，心里堵得慌，趕緊扯著對方就往外走。

兩人一路出了酒店，沿著街頭一路往前。直到楊歡回頭見越默海沒有跟上來，才放開抓住章弘的手，默然不語。

“你怎么了？”章弘見他表情不對，便湊近問：“哭了？”

楊歡搖搖頭，不打算回答。

章弘也沒多問，轉(zhuǎn)而笑道：“我?guī)闳グ７茽栬F塔吧，來巴黎一趟，總得去留個(gè)紀(jì)念吧？”

楊歡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章弘一起走向公車站。

今天他基本都跟著對方晃悠，除了那些著名景點(diǎn)，章弘還帶他去了當(dāng)?shù)匾恍┎恢男∠锝址唬v著以前在這里的見聞。他跟章弘背著相機(jī)沿著在塞納河畔一路采景，中途還在一個(gè)咖啡館歇息片刻，然后又去了購物街。

好在楊歡帶了信用卡，這張卡也沒有再失靈，不然身上的歐元根本不夠用。

今天一天都花在游覽閑逛上，章弘似乎偏要帶著他到處走，累得楊歡沒有時(shí)間去想其他事，回到酒店后幾乎都不想洗浴。

**

巴黎時(shí)裝周期間，楊歡幾乎每天都有任務(wù)，和章弘去每個(gè)秀場蹲點(diǎn)，笑臉相迎地和采訪對象交談，完成后馬不停蹄地跑回酒店寫稿。楊歡對這次出國的工作極認(rèn)真，幾乎對每個(gè)措辭精敲細(xì)打到變態(tài)的程度，就連章弘的配圖和設(shè)計(jì)也要錙銖必較一番。

但更讓楊歡訝異的是章弘的精力，明明白天采訪拍攝已經(jīng)很累了，晚上還要單獨(dú)背著相機(jī)出去拍攝，說是巴黎的夜景不容錯(cuò)過。而楊歡沒他的好體力，晚上只能坐在床上休養(yǎng)生息。

正好明天沒任務(wù)，楊歡終于可以騰出一天好好休整。

正當(dāng)他看著雜志昏昏欲睡時(shí)，手機(jī)突然響了，號碼有些眼熟。

“楊歡，是我。”

越默海的聲音讓他一下子清醒了，他從床上坐起來，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有什么事嗎，越總?！?/br>
“明天給你加一個(gè)采訪任務(wù)行嗎？其他的員工安排都沖突了。”越默海不給他任何理由拒絕，直截了當(dāng)：“去采訪華人設(shè)計(jì)師李祚軒，網(wǎng)上有基本資料。”

聽到要加采訪任務(wù)，楊歡立即強(qiáng)迫自己切換到工作狀態(tài)：“可……現(xiàn)在準(zhǔn)備來得及嗎？明天什么時(shí)候采訪？”

“下午兩點(diǎn)你在酒店門口等，我?guī)闳ィ麜f漢語，應(yīng)該比較好準(zhǔn)備?！痹侥Ｒ彩且桓惫鹿k的語氣：“他近來人氣很高，非常受國內(nèi)女讀者的歡迎，你可以瀏覽一些粉絲對他的評價(jià)?！?/br>
“那攝影師呢？需不需去？”

“不需要，他有自己的私人攝影師?！?/br>
“好，我盡力?！睏顨g聽說過這個(gè)設(shè)計(jì)師，人長得帥作品優(yōu)秀，受極了女性歡迎，能采訪到他對Echo絕對有好處。

越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