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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陸川臉上染著淡淡的車頂光,眉目英?。骸爸x謝?!?/br> 狄然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你要說什么?媳婦兒?!?/br> 她眼里帶著戲謔,不依不饒叫了好幾聲媳婦兒,陸川感受到來自對鋪調(diào)笑的目光,感覺川哥的高冷每每碰上這個小魔頭都會崩塌得不成樣子。 他無奈又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開口:“謝謝老公?!?/br> 隔壁廂幾個熊孩子在過道里跑來跑去追逐嬉鬧并伴隨著大吵大叫,狄然下手穩(wěn)準(zhǔn)狠直接撈了一個精瘦的小男孩過來。 “叫什么叫?小屁孩!”狄然捏著小男孩抱在胳膊下揉了揉。 小男孩嚇到了,剛要開口喊媽,狄然把身后那包零食塞到他懷里:“拿去吃。” 小男孩眼睛瞪得玻璃珠一樣圓,驚道:“為什么給我?” 他惴惴不安,眼前這個jiejie真好看,越看越像童話故事里變成天使騙小孩的人販子。 “因?yàn)橄膳_心呀。” 狄然看了陸川一眼,彼此的臉都紅了紅。 ☆☆☆ 車內(nèi)的頂燈一過十點(diǎn)就關(guān)上了,整個車廂一瞬間變得寂靜,大聲說話的人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自覺靜音,黑暗里只有火車快速移動和喇叭里提醒乘客靜音的聲音。 狄然躺在狹小的上鋪,翻來滾去。 她仰面朝上躺著,臉離頂板很近,呼吸的熱氣都能噴灑上去。 幾個小時前還在車站對陸川撒嬌,舍不得放他走,這時候竟然已經(jīng)在跟他回家的路上了。 如果不是陸川給她定了票,她現(xiàn)在一定窩在自己的小被子里偷偷難過。 對鋪大叔已經(jīng)熟睡,呼嚕聲大得像驚雷。 她睜著眼睛直到十二點(diǎn),怎么也睡不著,一閉眼腦子里全是陸川嗓音低沉吐的那兩個字。 老公。 多好聽。 心里貓撓一樣難受,她輕手輕腳爬了下去。 陸川正迷糊睡著,感覺有個人撩開了他的被子。 狄然站在床頭,身影被車窗反進(jìn)來的月光照著,纖細(xì)輕盈。 “上廁所?” 陸川剛要起身,狄然卻一聲不吭地鉆進(jìn)他的被子里。 火車上的床又窄又小,一個成年人睡都嫌擠,更別說躺著兩個人。狄然把身體側(cè)起來,拱了拱,后背貼墻臉埋在陸川胸口。 陸川剛醒,腦子還沒清醒:“做噩夢了?” 狄然搖頭,小聲說:“大叔打呼嚕,上面吵?!?/br> 陸川怕她不舒服,側(cè)讓了讓,身子邊緣懸在床外,狄然又把他拉回來:“擠著暖和?!?/br> 她嘻嘻笑:“你帶我回家,你奶奶知道嗎?” 陸川老家有個奶奶,狄然一直是知道的,但那只存在于陸川的口述中。 他說奶奶是個很好的老太太。 狄然當(dāng)然愿意相信他的家人很好,但心里還是會忍不住擔(dān)心。 陸川說過,當(dāng)年陶娟上門,被奶奶幾次打了回來,聽起來像是個兇老太,萬一和李東揚(yáng)奶奶一樣兇怎么辦? “她會喜歡我嗎?”她抓著陸川的衣襟,不安地問,“她喜歡什么樣的女孩?我要不要裝得優(yōu)雅一點(diǎn)?” 陸川自從她上來以后就不動了,身體硬得像塊鐵板,一動不動,呼氣都比平時熱了一點(diǎn)。 “還是乖一點(diǎn)?”她扭來扭去。 “別亂動?!标懘ò粗念^貼到車壁上,“再動把你踹下去?!?/br> “我怕她不喜歡我?!?/br> “她會喜歡你?!?/br> “我怕她兇我。” “她為什么要兇你?” “我怕……” 陸川今晚對她很不耐煩,又把她的頭按回自己懷里:“睡覺行嗎寶貝兒?這要不是火車上……” 他話說到一半停住,在黑暗里和狄然對視了幾秒,而后咬了咬她的鼻尖,啞著嗓子輕聲道:“睡覺?!?/br> 狄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老實(shí)地趴了一會,又點(diǎn)了點(diǎn)陸川的手臂:“你能再叫一遍嗎?我想聽你這么叫我。” “叫什么?” “就那個?!?/br> “我忘了。” “媳婦兒!”狄然提醒。 陸川:“媳婦兒,睡覺吧。” 狄然揮拳捶打他胸口,被他輕松制住,口氣帶著威脅:“我說最后一次,睡覺。再動一下現(xiàn)在就把你拖衛(wèi)生間信不信?” 狄然乖了。 世界就安靜了。 陸川摟著她。 除了身下某個地方硬得難受,一切都美好得像幻覺。 愛人在懷里,親人在遠(yuǎn)方。 新年的氣氛其樂融融,隔著上百公里的距離,他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那個胖嘟嘟的小老太裹著棉襖等在橋頭,看見他遠(yuǎn)遠(yuǎn)地就扯著嗓門叫喊。 狄然不多時就睡過去了。 陸川卻怎么都合不上眼,胳膊放在狄然頭下被枕麻了,他也不敢動,怕吵醒她。睜了半宿眼,到了后半夜實(shí)在困得受不住,陸川才閉眼淺淺睡了一會。 清晨六點(diǎn),狄然不舒服地動了動,醒了。 她一動,陸川也跟著醒了。 火車沒經(jīng)大站,燈還沒關(guān)著,一路向西行駛。 冬天太陽出得早,車廂里黑漆漆一片,大半旅客還在睡覺。 因?yàn)榇残?,兩人身體貼合抱著睡了一晚,彼此身上有什么動作反應(yīng)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狄然呆愣了一會,明白過來,臉紅得滴血,戳了戳陸川的胸肌,兇巴巴地說:“你睡了我,要負(fù)責(zé)!” 陸川表情古怪,他沒說話起身把被子掖好,迅速拿起牙缸去洗漱臺洗臉。 狄然臉埋進(jìn)枕頭里當(dāng)了一會鴕鳥,在快要耗盡最后一口氣之前把自己抽出來了。她穿上鞋子跑到車廂連接處的洗漱臺前,拍了拍陸川的肩膀。 “沒什么啊,大早上的很正常嘛?!?/br> “你害羞嗎這是?以前又不是沒碰過?!?/br> “初中生物課本就學(xué)過,晨.勃是一種正常的……” 陸川在刷牙,剛洗過的一臉?biāo)?,轉(zhuǎn)過臉盯著她,眼里閃動著幾簇火。 狄然立馬慫了:“好好好,不說了。” 她安靜不到兩秒,又作死地問了一句:“幫幫你嗎?” 陸川吐掉嘴里的泡沫:“快滾?!?/br> 狄然撓頭,滿臉不樂意地回去繼續(xù)睡覺。 陸川刷完牙就坐在窗戶旁邊的小折椅上,不靠近床鋪一步。 曙光一點(diǎn)點(diǎn)漫起,遠(yuǎn)處群山朦朧,清晨霧氣消散。家里的雪下得比濱海要大,山上一片雪白蒼茫,看不見一點(diǎn)青蔥或土黃。 他靜靜坐了一會,直到天色完全明亮,旅客都起身收拾行李才回到床鋪。 狄然回籠覺睡醒了,頭發(fā)亂蓬蓬的,眸子卻明亮,坐在床上揶揄他:“你剛才好兇,我在考慮還要不要跟你回去了?!?/br> 車內(nèi)喇叭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列車馬上就要達(dá)到平縣了,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車準(zhǔn)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