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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塵覆蓋,不奢求重來。只盼君能收起戰(zhàn)臺,斷頭換不來。最后的城墻破開,登高望海,一片煙火海,無能為力,尸遍滿地,故人心已遠。陸維臻看到一隊白衣帶面具的人走過,心中一動,施展身形如鬼魅,在一處拐角將最后那人隨手一手刀砍翻,拉著飛到了房頂。這不知道是哪個位卑的妃子住的地方,想來是去參宴,院中竟然沒有一人。陸維臻將那人的外衣扒了下來,隨手將自己的衣服放到一處假山的石頭下面。院中有此時中秋月圓正好,只有桂花飄香,他覺得氣息熟悉的緊,本想進去探測一番,一看自己衣服,想到可以在宴上看到謝行止,心中一跳。他將面具帶到臉上,躍過墻壁,回頭一眼。月映照泉水,風(fēng)一吹,水波浮動,月碎了。總會再圓的。溫城正與眾卿舉杯共飲,李宗喜悄悄過來附到耳邊道“謝先生來了。”溫城臉色不變,低聲吩咐了一句“將他隨便安排個位置?!比缓蟊惴乓贿叢辉倮頃?/br>李宗喜見狀退到了一邊,離皇帝夠遠了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大人,請隨我前來?!?/br>李宗喜將謝行止安排到了一個離陛下不遠不近的地方,周圍也是不喜好交往的人,這樣一來無人打擾謝行止,二來也避免事端。畢竟謝行止名聲在外不怎么好,盡管他心里知道這和這位溫溫和和的先生并沒有多大的干系。且這樣溫城如果召他不必費事,上次狩獵歸來謝行止慶宴上不告而別,溫城直接宴上強自按住心頭的火,回到寢宮直接把東西摔了,然后方才去了謝先生住的小居,結(jié)果謝先生第二天直接看太醫(yī)了。為什么看太醫(yī),大家心里都知道,這種事情犯不著擺在明面上,免得誰都難堪。任誰也沒想到溫城寵一個琴師居然能成這樣,也只有李宗喜知道溫城究竟是為什么,可惜知道了又能如何,不過是搖搖頭而已。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同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稀有的,溫城這種人不需要憐憫和同情。謝行止坐下來沒有四處看什么,他甚至不曾抬頭看人,只是重復(fù)著把酒倒進酒杯里,把酒杯里的酒倒進喉嚨里。他喝酒喝得很快,仿佛永遠也不會醉,臉越喝越白。本來還有人想著過來敬酒套近乎,這個時候也不敢上來了。這人喝的太兇了。從頭到尾,他筷子都不曾拿起來,眼睛也不掃那些下酒菜,真正做到的是過來喝酒,不問世事。百官忙于歌功頌德,侍婢們忙于端茶倒水,遞杯喂酒,一派和和睦睦,天下大同之景象。倒盡了最后一滴,謝行止臉色變了,他隨手拉住一個內(nèi)官,冷冷的問道“酒呢?”那人想來也是個新人,第一次來這么大場面,宮中大大小小的人物也沒有認全,他看著這張面孔陌生的緊,此刻又用這種語氣責(zé)問他,惶恐的跪了下來,口中結(jié)結(jié)巴巴道“小人,小人沒酒……”他陌生的人,不是最上層便是最下層,既然敢這樣說話,想必位置不低。謝行止聽了皺眉,倒了倒自己的杯子,沒有液體滴下來,道“喏,你看,沒酒了?!?/br>那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正苦思冥想是不是現(xiàn)在要退回去拿酒,恰逢劉宗喜看到,過來解圍。“你先下去?!眲⒆谙舶欀碱^看著小年輕,那人急忙行了個禮,大總管他還是認識的。“劉總管,你來啦。”謝行止擠出一絲笑容,傻傻的指著酒杯道,“沒酒了呢?!?/br>“莫要再喝了?!彼醋≈x行止要酒的手,“你這樣喝下去,遲早會中毒的?!?/br>謝行止聽了仿佛更遲鈍了,斜著眼看了他一下,“為什么不喝?”說罷自己都笑了,“有酒喝,為什么不喝?不喝的是傻瓜。”青衣總管柔聲道:“你醉了?!?/br>“我沒醉。”謝行止強自倔強,“有美酒有美人才醉,這酒不是美酒,人沒有美人,咦,總管,我沒有想到你看起來挺好看的?!彼瞪档木鸵檬帜髣⒆谙驳哪?,劉宗喜心中一跳,遲疑了片刻便差點著了他的道,他忽地清醒了,想著方才這一幕被人看到總是不好的,便道:“陛下吩咐我今天不能讓你多喝?!?/br>謝行止聽了這句話低下了頭,眼神如冰刀,冷的入骨。一會才道“哦,他今天去不了我那吧?!?/br>“我,想想辦法?!眲⒆谙驳?。“……謝謝你?!敝x行止苦澀道,嗓子如同喝了幾百碗熬了幾個時辰的藥,讓人聽了不禁心酸。他掙開劉宗喜扶著他的手,站了起來,顫顫巍巍,“你喝醉了,”青衣總管連忙又扶著他,道“我差人送你回去?!?/br>謝行止擺擺手,腳步不停,聲音傳了回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這宮里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受寵愛,至少許多宮妃暗地里恨他恨的要死,但卻沒有人的背影比他更為孤獨。陸維臻雖然動作上合著拍子隨旁邊一起,但是眼睛卻一刻也沒有從謝行止臉上離開。他瘦了,滄桑了,卻顯得更為……讓人受到蠱惑。宴會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陸維臻悄然離去,在王宮中游蕩,一路上只見到幾個宮女太監(jiān),他松了一口氣準(zhǔn)備拐彎,便看到了一頂御攆,厚重的紫色圍在周圍,宮中唯有天子方能用紫色,此人必然是溫城的寵臣,當(dāng)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都想喚出他的名字但是想要出口的欲.望被遏制了。他會給謝行止帶來麻煩。他只能這樣看著御攆向他走來。那人還是那樣的一副瀟灑的樣子,卻又不單單是以前的樣子,樣子更冷淡了些,卻又更魅惑了些,他不知道那種魅惑的感覺從何而來,他消瘦了,臉色都是蒼白的,嘴唇甚至不是紅潤的,眼眶有些陷進去,他瞇起眼神的時候仿佛在注視前方,又仿佛在思念什么人,冷淡又溫柔。他還是那么喜歡穿著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袍子滾著銀色的針線,在紫色的御攆中更是顯得如謫仙一般,頭發(fā)直接垂到了背后,與現(xiàn)在的世人束在玉冠中不同,他永遠都是簡簡單單的束發(fā),說他他放浪不羈也好,說他不拘禮數(shù)也好,卻擋不住“好看”兩個簡簡單單的字眼,不管如何率性,他都是那樣的好看,讓陸維臻目不轉(zhuǎn)睛。他看得也有些癡了。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手都被自己抓出了血痕,身著黑色錦袍,看不出來撒下的滴滴血跡。他就這樣走過去了,與那御攆擦肩而過,謝行止沒有看見自己。如若沒有料錯,謝行止去的方向應(yīng)該是自己來時換過衣服房間的那個方向,自己此時回去,應(yīng)該也是可以看到他的。他貪婪的看著,仿佛下一刻兩人以后就會分離,永生永世都不會相見。他沒有敢上去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