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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原來剛才自己到處找宗恪,都被他給看在眼里了。 “我不舒服??!”她哭著叫起來,“我想讓你把音樂關小一點……” 他竟然躲在一旁看這場好戲?!阮沅憤怒極了,如果宗恪早點現(xiàn)身,她能被人堵在廚房里肆意侮辱么? “你病了?”宗恪詫異,他伸手想去試探阮沅的額頭,但卻被“啪”的一下?lián)蹰_! 宗恪好像全然不在意她的抵抗,他放下酒杯,用力一把拉過她來,用手試探她的額頭。 “真的有點發(fā)燒?!?/br> 阮沅發(fā)瘋似的拿腿踢他,用胳膊肘撞擊他,宗恪如果再不松開,她就要張嘴咬他了! “干什么這么兇?”宗恪皺眉看她。 阮沅怒火萬丈地吼道:“你知道這個人跟著我進了廚房,還站在一邊喝酒旁觀?!” “嗯,原以為你對付得了?!弊阢≈匦露似鹁票卣f,“你不是總愛自夸十項全能么?所以給你個施展身手的機會嘛,我若貿貿然出手,豈不是惹嫌?” 阮沅盯著他的眼睛:“為了不惹我嫌,你現(xiàn)在,最好立即消失!” 說完,她也不看宗恪,快步走到爐灶邊,此時水已經(jīng)開了,她忍著渾身的顫抖,沖滿了一個大杯,然后端著杯子轉身走出廚房。 回到房間,阮沅撲通倒在床上,她抱著枕頭放聲大哭,剛才的掙扎耗盡了她的氣力,現(xiàn)在脫離危險了,她才感覺到恐懼。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阮沅沒有起身也沒有出聲。門開了,有人走進來,一直走到她的床跟前。 阮沅始終把臉埋在枕頭里,哽咽著,沒有抬頭。 那人站在床前,停了停。 猛然發(fā)覺樓下音樂聲消失,阮沅趕緊抬起頭來,她看見床頭柜上的一盒藥。 她一把抓起藥,狠狠扔進垃圾桶! 男人彎下腰,從垃圾桶里拾起藥盒,重新放回到床頭上。 “把藥吃了,別和病賭氣?!彼吐曊f完,才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阮沅再次醒過來,太陽已經(jīng)透過窗簾縫隙,曬到了床頭,她迷迷糊糊翻出手機看了看,上午十一點半。 她身上,殘留著剛蘇醒的虛弱。 阮沅坐起身來,捧著昏昏沉沉的頭,想了好一會兒,這才依稀記起昨夜的片段。 剛剛過去的一切,簡直像個混亂的噩夢。 她爬起來,跌跌撞撞去了衛(wèi)生間。 仔細漱完口,阮沅打開淋浴洗了個澡,雖然兩餐沒吃東西又沒睡好,她虛弱得只能靠坐在浴缸里,但阮沅一點都不想怠慢,等會兒她還得拆下被套,因為身上沾著煙味酒氣,以及昨晚那男人酸腐的嘔吐物味,這些,全都被她弄到被子上了。 已經(jīng)沒力氣吹頭發(fā)了,阮沅找了塊干毛巾,把頭發(fā)包起來,然后換了身干凈衣服,這才打開了房門。 燒已經(jīng)退了,但她的腳步虛浮,像踏在云里,只得用雙手抓著樓梯欄桿,一步步往下挪。 宗恪獨自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一動不動,背挺得筆直,姿態(tài)嚴正得近乎詭異,他看來已經(jīng)梳洗過了,身上的衣服不像昨夜那樣凌亂,但臉色卻依然帶著憔悴,目光凝視著虛空。 他的面前,是昨晚狂歡后的殘景,那場面令人聯(lián)想起颶風離去的海灣。 宗恪就端坐在這一片狼藉前,像個摧毀了天下的帝王,整個人看上去,威嚴、冰冷而空茫。 他這樣子,真令人膽寒。 阮沅大著膽子,走到他身旁,看了看他:“都走了?” 宗恪輕輕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什么?”阮沅忽然輕聲說。 宗恪抬起頭來,看著她。 “你像朝歌城里的商紂王?!比钽湔UQ劬Α?/br> 宗恪那張原本漠然的臉上,忽然像開花一樣,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商紂的格調太低了,好歹該拿寡人比一比隋煬帝。” 阮沅被他說愣了。 “病好了?”他仰臉看看阮沅。 “好了?!比钽潼c頭,“燒已經(jīng)退了,就是肚子餓,身上沒力氣?!?/br> 宗恪站起身來:“我去廚房做點吃的。你喝粥么?” 阮沅怔了怔,點點頭:“嗯,多謝?!?/br> “等會兒有鐘點工來,你給開一下門?!?/br> 沒多久,果然有兩個鐘點工上門。為了不礙事,阮沅蹬掉拖鞋,抱著膝蓋窩在椅子里,宗恪在煮粥,她能聽見廚房里傳來廚具輕輕碰觸的聲音。 工人們分了工,一個打掃各處,先吸塵后用布抹,小山一樣的垃圾很快堆起來,其中大多是空酒瓶,另一個則打開窗戶透氣,再將每個房間的織物拆下來:床罩,被單,沙發(fā)套,窗簾……然后迅速更換上干凈的。 看著看著,阮沅就感覺出不對勁了:兩個鐘點工都是年輕男性,反應極迅速,做事仔細,眼神專注尖銳,任何死角都不放過,動作快得讓人眼花,別說拖沓敷衍,阮沅都找不到一點可挑剔的地方。 越觀察這兩個工人,阮沅就越起疑,他們不像是從農村出來打工的年輕人,挪動物品輕拿輕放,碰過的東西一定歸還原處、碼放整齊,舉止間沒有絲毫的隨便,他們也不像打零工的大學生,因為兩個人只埋頭做事,連交談都沒有,更別提開玩笑、發(fā)牢sao了,整個過程中,阮沅被他們視如空氣,兩個人干起活來全都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她一眼,而且力道都超級大,行動敏捷,一個頂仨。 宗恪是從哪里找到這堪比職業(yè)軍人的“鐘點工”?! 不到一個小時,所有的地方都清理干凈了,放眼望去,客廳恢復了最初的一塵不染,地板閃著亮,像從未被弄臟過。 做完了活,兩個工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走進廚房,小聲和宗恪說著什么,阮沅聽不清楚,過了一會兒,宗恪端著鍋,另一只手拿著兩個空碗,從廚房走出來:“……沒事了,先回去吧,再有什么就讓井遙過來?!?/br> “是。” 然后,兩個鐘點工收拾起垃圾和換下來的一大包織物,悄無聲息離開。 阮沅目瞪口呆。 “這鐘點工你是從哪兒找來的?”她問,“太專業(yè)了吧!” “真想知道?”宗恪笑道,“是寡人的御前侍衛(wèi)。” 阮沅哼道:“這玩笑不好笑。” 宗恪坐下來,將一個空碗放在阮沅面前,然后把煮好的粥倒進去:“嘗嘗味道怎么樣?!?/br> 阮沅趕緊醒悟,她捧起碗來,臉有些紅:“……謝謝。” 粥很香很稠,放了一點rou末和香蔥,味道十分好。她喝了半碗,額頭開始出汗。 一旁,宗恪也默不作聲地吃著粥,他的樣子看起來心神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宗恪……”阮沅忽然道,“咱們和解吧?!?/br> 宗恪一怔,抬起頭來:“我們難道宣戰(zhàn)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