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魘一般,無論怎么著急,電話那頭都不是接起的聲音。曲同秋全身都是汗,不停地打,留了很多次言,因為太緊張,都有點口齒不清,顛顛倒倒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說什么。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那聲響讓女人頓時受驚地縮起來,曲同秋也繃緊了,一顆心堵在嗓子眼。進來的人里有一個是面熟的,就是曲同秋在作清潔員時那個踢過他的男人。男人往地上一看,看見那被拆開的袋子,就笑嘻嘻道:「果然,非得嚇一嚇才會有,你們干么就得這么賤呢?!苟笫疽馐窒掳褨|西收拾起來。女人哆嗦著,還是壯起膽子問:「東西還給你們了,那、那阿超呢?」「妳那賤男人???他害我少了這一包,差點整批貨都交不成,妳說他只砍一只手夠不夠呢?」女人正要放聲大哭,接下來的對話讓她一點聲音也不敢有了。「高哥,這兩個人怎么辦?」「嗯……」高哥咂了咂嘴,看看外面,天下著雨,「看來今晚水要漲。這種天氣,河里淹死一兩個人也很正常的。對吧?」兩人被塞在后備箱里,狹小的空間內動彈不得,連呼吸也困難,女人已經(jīng)嚇得出不了聲了,曲同秋漸漸的回過神來,他也害怕,但有個比他更弱小的人在,他也只能拼命動著已經(jīng)快要空白了的腦子。心跳得厲害,手腳被綁著,連要動一動也很難,感覺到腳的位置,他就試圖去踢那后車燈,想把它踢破。女人像是已經(jīng)暈過去了。他還在撐著,他怕就這樣死了,曲珂還在等著他回家,任寧遠還沒有回答他,他還有那么多放不下的。掙扎得腳都發(fā)麻,終于把燈踢破了,卻好像也沒有什么用處。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注意到這么一輛滅了一盞后車燈的車子。曲同秋抱著一線微弱希望,在那漫長的等待里,漸漸覺得滅頂?shù)目謶帧?/br>這和那次在水里的害怕感覺不一樣。任寧遠不在他身邊。他突然很想任寧遠。他還有很多話沒和任寧遠說,他想告訴任寧遠,他這么放不下,因為任寧遠和所有其它人都不一樣。他半輩子都只信他,仰慕他,惦記著他,他和曲珂曾經(jīng)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所以他那個時候受不了。一輩子的場景在他眼前走馬燈般閃過,都是女兒和任寧遠。他漸漸眼里有了淚。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曲同秋整個人都因為希望而清醒過來,隱約聽到有人在說:「后車燈不亮,要罰錢的?!管囎酉袷潜唤痪瘮r下來了,高哥大概是在陪笑。「下雨天這樣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別跟我嬉皮笑臉的,駕照拿出來……沒帶駕照?」曲同秋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后腦勺去撞后備箱內壁。外面開始混亂,而后有人試圖要再發(fā)動車子,似乎是亂七八糟地開了一陣,終于撞在什么東西上面。曲同秋被震得腦子都嗡嗡響,幾乎失去知覺。在似乎漫無邊際的喧鬧嘈雜過后,終于有人打開了后備箱。他們被弄出來,解開綁住手腳的布條,嘴里塞的也取了出來,曲同秋這才能大口呼吸。「你還好嗎?」曲同秋感官還有些遲鈍,視覺和聽覺有些對不上,恍惚的,那蒼白的臉在他視野里也是忽近忽遠,但意識到這是任寧遠,突然就覺得滿心歡喜。任寧遠臉上是他從來也沒見過的表情,全身被雨淋得透濕,這人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曲同秋。」「……」「曲同秋。」而后他就被緊緊抱住了。去警局做了筆錄,又去了趟醫(yī)院,最后兩人回到任寧遠的住處。這事他們打算先不告訴曲珂,免得她害怕,在任寧遠家里先過一個晚上,定定神再說。大致洗了個澡,把臟濕的衣服都換下來,曲同秋先到客廳里去坐了一坐。剛從狹小的后備箱里得救,他一時還是比較想在開闊些的地方待著。任寧遠手上托了個盤子走過來,端給他一碗熱湯。「喝點這個,可以驅寒壓驚?!谷螌庍h親自給他端東西,曲同秋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熱湯里黨參濃重的味道也讓他覺得舒服許多,喝完果然發(fā)了些汗。身上搽的藥,洗澡的時候沖掉了一些,任寧遠又把藥拿來,幫他細細涂上,涂得他越發(fā)手足無措。「你今晚好好睡,」任寧遠上好藥,放下棉花棒,看著他,光是那雙眼睛,就能讓人安心和鎮(zhèn)定下來,「其它的事你都不用擔心。即使警察處理得不干凈,那些人也會在T城消失,沒人能找你麻煩,你那個朋友,我也讓人去照看他們一家人了。」「這次又都是多虧你……」「不,我去得太遲了,是你做得好,全是因為你弄破了燈,才會被攔下來,爭取到時間。如果不是那樣,就∣∣」任寧遠頓了頓,終究還是沒把那個可能性說出來,只說,「曲同秋,你不用靠我,也能救自己?!惯€是第一次得到任寧遠的贊許,曲同秋突然有些羞赧,身上莫名地發(fā)起熱來。「我,我那個時候,其實也是胡涂的……我只是想到你,我想,如果是你,你一定有辦法……什么事你都能辦到……我只要學你,就……」任寧遠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低聲說:「曲同秋,我從來都不是你想的那樣?!埂浮埂肝抑皇且粋€普通人?!埂浮埂改憧辞逦摇!骨飶膩硪矝]見過這樣的任寧遠,雖然還是那樣鎮(zhèn)定沉穩(wěn),但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有什么東西在胸口涌動著,而后聚積在喉嚨口,隨意都要迸發(fā)出來,一張嘴,他卻只說:「我、我去睡了?!谷螌庍h看著他:「嗯?!埂竿戆病埂竿戆病!挂膊恢酪f什么,兩人又對視了一陣,沒說話,也沒動作,就那么互相看著。曲同秋臉上都熱了,又說了聲「晚安」,吶吶的還是起身,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四周寂靜安寧,卻怎么也睡不著。不知道躺了多久,黑暗里感覺有人推門進來,無聲無息的,但并不鬼祟,只是不想驚著他似的。來人走到他床邊,曲同秋忍不住轉過頭,那人也低下頭看他,柔聲說:「你還沒睡么。」曲同秋忙半支起身來:「出什么事了嗎?」任寧遠把手放在他肩上,讓他又躺回去:「沒事,我只是看看你。」手放在肩上,并沒有再拿開,手心的溫度高得異常,guntang的,曲同秋莫名地,自己身上也跟著發(fā)起熱來。兩人都沒說話,在不甚明亮的月光里注視著對方,任寧遠背著光,臉也看不清楚,但就那么模糊的輪廓,他也覺得很迷人。看著看著,身上就出了汗,從內到外都是濕的。不知怎么的會出這么多的汗。「曲同秋?!埂膏拧!埂肝覐膩硪膊幌牒δ恪!埂膏拧!埂肝仪纺愕模憬o我時間,我會賠你。只要你好好活著?!埂膏拧谷螌庍h又看了他一陣子:「你今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