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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br> 五百步! 即使是膂力驚人的箭矢大家也不敢輕易夸下??谀茉谖灏俨酵馍渲形矬w,稍微懂箭的人都知道,五百步以外已經(jīng)不是靠技術(shù),而是靠運氣了。大爭和空空不過兩個稚子,居然敢說出五枝箭□□中牡丹這樣的話來,實在是令眾人吃驚不已。 就連淡棋也有些驚疑地看了眼熄烽——今天的事熄烽全部瞞住了她,從季玉妲到大爭,她沒收到一點口風(fēng)。 熄烽并不打算解釋,只是淡淡地說道:“放心?!?/br> 其余的權(quán)貴卻早就鬧了起來……“黃口小兒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略微懂得射箭之人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看著兩位娘子這般鐘靈毓秀,說不定真有那等本事呢”…… “九娘好大的口氣,”燕皇也有些吃驚,道:“你們兩人有這等本事?” 這次答話的卻是空空,只聽得她的聲音清冽婉轉(zhuǎn),還是童音,十分可愛,“小女與jiejie在府中練習(xí)了許久,特意等到今天獻(xiàn)技,皇上可否給我們一個機(jī)會?” “五百步外射中牡丹,臣妾也想看看呢!”葉貴妃嬌笑道。 燕皇盯了葉貴妃一眼,笑著朝大爭道:“既然如此,朕自然不可辜負(fù)兩位的盛情,只是若不得中,又當(dāng)如何?” 大爭似乎早就知道燕皇有此一問,回道:“這是我千乘的賀禮,若不能成功,千乘便不算是送上賀禮,到時候我們只好舔著臉問皇上,可否用其他賀禮來補(bǔ)救了?!?/br> 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卻居然有些魅惑地說出了這番話,燕皇想不到在季玉妲的事塵埃落定之后大爭居然暗示他自己可以入宮。 前提是這次表演失敗。 “有罰就有賞,若我們成功了,皇上又該如何賞我們姐妹?”空空一派天真地問道,眼底卻還是有些緊張。 原因無他,只是燕皇的笑容越來越溫和了——此時他被千乘這般算計,無論如何也不該露出這樣溫和的笑的。 淡棋這時終于明白了,熄烽竟然是拿自己meimei的終身幸福去救那個女人!她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你答應(yīng)過我……” “放心?!毕ǚ槊鏌o表情,“大爭不會失手?!?/br> “你利用她們!” “不,她們只是在維護(hù)自己的家族,就像大姐你當(dāng)年一樣。” 燕皇心底同樣是怒火中燒,只覺得自己今夜像個傻子一樣被幾大世家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然而他從來都是這樣,越是發(fā)怒越表現(xiàn)得平和不已,“若是你們成功了,朕就將長公主的嫁妝翻上一倍,如何?” 這明顯不是空空想要的答案,她想再說什么卻被大爭制止了,“這嫁妝可是任我們挑選?” 話還未說完,那兩株盛放的牡丹已經(jīng)被擺在了廣場邊緣,大太監(jiān)一步步丈量出了舉例,沿途的燈火也已經(jīng)就位,仆從也為大爭和空空送上了兩把弓箭。 燕皇看了看牡丹、千乘姐妹,又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赫連爾朱兩家人,終于笑著道:“那是自然!” 難得在這樣冷的天,那牡丹還開得嬌艷,只是已經(jīng)成為了箭靶,縱使美也不長久。 天上一輪瑯琊月,將滿座亮光襯得冷冽。 大爭舉起箭的一剎那,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兩個稚女能夠有這般神乎其神的技藝。 就連才智卓絕的赫連呼云此時也是一頭霧水。 燕皇與千乘的聯(lián)姻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結(jié)果卻不是千乘大爭進(jìn)宮,而是燕季玉妲下降,這已經(jīng)是奇怪了,何況之后千乘的反常舉動還不停止,當(dāng)場提出邀賞,似乎是有求于燕皇——季玉妲既然已經(jīng)被許配給熄烽,千乘還有什么事可以求的呢? 今日之事,處處都透著古怪。 似乎在大婚的激流之下,還有更深更大的一個漩渦隱藏著,吞噬著在場所有人,那些表面的浮華昳麗漸漸剝落,猙獰觸目的刀鋒正嶄露其鋒芒,只是不知道,下一個被斬開的是誰? 如果呼云坐得離對面的神無執(zhí)近一點,或許他就能從那個男人嘴里聽出那一句呢喃,或許就能在這層層亂麻中找出那條隱線,可是宴會的廣場那么大,他是不可能聽見的。 神無執(zhí)目光帶著疑惑地注視著臺上兩個女童時,莫名呢喃出的那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甚在意的一句話,卻精妙奇譎地抓住了今日所有的怪異源頭。 他說,“永貞之變……” …… 永巷。 青石亭已經(jīng)被苔蘚覆蓋住了大半,若是行走時踩到了青苔,必定便會狠狠地摔上一跤,好在它已經(jīng)是一個幽僻的角落,連下等的宮侍們都懶得前來打掃,任由它變成墨綠的一片。 只是今晚,當(dāng)茭白的月光撫摸過那些茂盛得張狂的青苔時,它也不小心觸碰到了另外兩個男人,兩個連無情的月光都要為之羞澀的俊美男子,兩個只敢在幽暗深夜的無人角落舔舐傷口的可憐男人…… 白蕩比從前高了,皮膚還是不健康的白,即使長成了大人模樣,面孔卻還是稚嫩得如幼童一般,特別是那花瓣一樣的嘴唇,使他的容貌帶了女性的柔媚。 毅親王世子如此美麗,幾乎日日伴駕,受安帝寵愛至深,安帝又年過雙十不立皇后,不由得讓人猜想這對堂兄弟除了兄弟、君臣之外,是否還有什么難以言喻的情感。 面對外界的流言蜚語,白蕩只能一聲苦笑。 從那個人走后,白莽就更加沉默,連對他也不會多說兩句,人們都說蠕蠕國師愛神無心至深,但在白蕩看來,白莽才是愛得最凄苦的人。 他無法像鬼該那樣,把心剖開來給神無心看,一腔熱血都灑出去張狂□□地愛……那樣的愛他做不到,他注定只能抱著回憶在角落里掙扎,后悔著,心痛著,她與他的所有回憶都是不得已,都是他在放棄…… “哥……”白蕩輕喚了一聲。 白莽沒有回頭,依舊看著遠(yuǎn)方。 白蕩走上前去拽了拽他的衣袖,微笑道:“晚上風(fēng)大,哥哥我們回去吧,明晚再來也是一樣的?!?/br> 白莽這才回頭看了一眼他,道:“你身子不好,先去休息,我再呆一會兒?!彪S即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白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片坍塌的宮墻躺在夜色之中,在冰涼的月光下佶屈突兀,和尊貴大氣的永巷格格不入。 那個地方,曾經(jīng)死去了大幽的兩位皇子,一個皇后,同時,也是神無心救出元帝的地方。 傳說中他的jiejie神無心膂力驚人,箭技天下無雙,白蕩卻知道,真正箭技精絕的人是身前這個男人,因為自己的箭技也是他手把手教的,不難想象,幼時的囡囡是怎樣依偎在這個男人身邊生澀地練習(xí)射箭的。 白蕩一窒,隨即像是下了決心一般,道:“她畢竟已經(jīng)死了……” “你也覺得她死了么?”白莽自嘲地笑著,“鬼該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