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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謀害先帝真兇,令姚家沉冤昭雪,那便邊必須拿到祆教與毫州王一派所持有的秘鑰。如此一來,兩人非返回那風云跌宕的都城太延去不可。 “沒想到呀……”姜靈洲將機匣放在膝上,笑道,“本以為你我離開了那滿是煩心事的都城,便不用再回去了,如今卻偏偏事與愿違。不過,能與王爺和春兒在一道,妾身心里極是安穩(wěn)?!?/br> “王妃留在競陵也成?!笔掤E馳道,“太延如此危險,我又怎么能讓王妃以身涉險?” “王爺不記得了么?妾身說過,既為夫妻,便當風雨同舟。”她微微一笑,聲音極是從容,“更何況,妾身可不想一個人待在競陵,無聊透頂不說,還見不著王爺。” “見不著本王,才是大事吧?”蕭駿馳笑道,“我已打算好了,再過十日,便啟程直返太延去。至于入京的理由……本王也想好了,王妃不必憂愁。” 他家王妃都生了個大胖小子了,當然是要捧去給蕭武川瞧一瞧啊! 這心思詭譎陰沉的小皇帝,肖想了王妃大半年。如今,蕭駿馳與姜靈洲美美滿滿地生了孩子,就是該讓這家伙瞧一瞧! “回魏國之前,妾身還有些事要做。這次只在幽燕待了一段時日,妾身怕母后、祖母怨怪,因而想修書一封,托人帶回華亭,安撫家人。此外,召城大火,流民失所,妾身想命人去開棚施粥,好叫百姓們好過一些?!?/br> “放手去做便是?;亓颂樱蹂峙乱膊荒苋绱穗S心所欲了。”蕭駿馳說著,眸光一冷。 ——這一次,他若回到太延去,必會一舉掃蕩沉珂。 ——再過不久,太延定會云開霧散、天穹見明。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回都城,就是最終卷啦所有的伏筆都提起來ww 蕭駿馳:我已預感到了,我的兒子將來會是個女裝大佬。 蕭逾璋:……【有這樣一對爹娘,我能怎么辦啊我很絕望?。 ?/br> 鳳翼龍鱗 第80章 歸太延 春來花開, 山野上次第綻出姹紫嫣紅。一列車隊,自齊國幽燕入了競陵郡,又朝太延行去。大半月后,才抵達了魏國國都。 微山門一別如昨,朱紅門扇依舊氣勢恢宏。門外青山綿延, 一遮半掩著佛寺檐角。梵音綽綽, 如入天境。白鳥當空而過,隱入云霧之間。這幅模樣, 與往昔并無多少差別。 姜靈洲這次回太延來, 心境與從前已大有不同。雖這太延是步步驚心的國都, 可她已沒了初初來時的惴惴與憂慮。也許, 是因為夫君與孩子在旁,她的心里已大有底氣了。 入了微山門, 熱鬧喧囂迎面撲來。吆喝叫賣聲、凌亂腳步聲, 并著馬蹄踢踏之聲, 糅作一團。抬簾望去, 熟悉街景近在眼前,滿是生動人氣。 這一回,競陵王府的車馬已不能在天子道上行駛,只得老老實實待在旁側。百姓見了,卻依舊紛紛避讓,恭敬如前,不敢有所沖撞。 很快,王府大門便出現(xiàn)在了眼前。 “王妃收整收整, 晚上到宮里頭去?!笔掤E馳下了馬,來牽姜靈洲的手,“許久不見陛下,興許他又動起了什么歪腦筋,為夫還得想想怎么對付他。” 兩個人回了太延的王府,府里的下人自然是歡喜已極。因兩人返回競陵而清寂已久的王府,終于又熱鬧了起來。 唯一的遺憾,便是傅徽與宋枕霞都未一同回來。宋枕霞是有公務在身,要過段時日才來;而傅徽則是……不愿回來,獨自留在了太延城外。 入了夜,蕭駿馳與姜靈洲都整理了儀容衣裝,帶著蕭逾璋去了西宮。 姜靈洲對這西宮已是熟的不能再熟,也知道這西宮里住著些怎樣口蜜腹劍、心思詭譎的人物。因而,她入宮前便想好了能少說便少說,免得再起波瀾。 不知怎的,自蕭駿馳被削職后,少帝蕭武川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他遵著御醫(yī)的叮囑,平日里臥床休息,涵養(yǎng)精神。至于政務,大多都交給了四位輔政大臣。所以,這一次,他也在寢宮含章殿見競陵王夫婦。 “陛下,競陵王、競陵王妃來了。” 內侍細細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殿宇之間。 “讓他們進來罷。”靠在臥榻上的蕭武川揚了揚手,放下手中書籍,目光微茫,口中喃喃道,“也是許久未見三叔了……” 金雕玉砌的含章殿沒了管弦板牙,竟也有幾分清寂落寞。蕭駿馳踏入殿中時,便聞到這殿內有著揮之不去的苦澀藥味。這不是一日、兩日可以積下來的氣味,似是已浸透了這金玉殿堂的每一寸簾幕與臺柱,哪怕是馥郁的沉水熏香也遮蓋不去。 “見過陛下。” 蕭武川似是想說一聲“免禮”,可先出口的卻是一串輕微的咳嗽。姜靈洲聽了,不由微抬起頭來,打量著那靠在榻上的帝王。 一望之下,不由有些驚詫。 從前的蕭武川生的顏如美玉,令人驚艷無比??涩F(xiàn)下的他卻病容明顯,身材瘦削,從前那副俊俏皮囊,如今已失了五六分色。 這還是那個容貌出眾、令人過目難忘的蕭武川么? 蕭駿馳那一掌,竟有如此威力?這怕是不大可能吧。 “免、免禮?!笔捨浯瓭恍?,目光掃過面前這一對璧人,表情極是復雜。他啞著嗓子,道,“朕近來精神頭不大好,怕是不能陪你二人多說話。一會兒皇后會來,若是三嬸嬸怕一人待著無趣,可與皇后一道兒坐坐。” 他說罷,怔怔目光便落在了姜靈洲臉上。 ——一段時日不見,她似乎又更好看了些,真是無愧于“南有河陽”的佳名。只是,這樣的人啊,卻并不是他的掌中物。 難捱,難捱。 真是難捱至極,又無可奈何至極。 “陛下,遵祖制,靈洲誕下的長子應當是世子才是。臣想在此,向陛下替長子請封。”蕭駿馳道,“這孩子喚作蕭逾璋,乳名‘春兒’,是臣陪靈洲回齊國省親時誕下的?!?/br> “……三叔真是急性子,竟然連那么幾年都等不得?!笔捨浯攘丝?,目光略略茫然,“罷了,現(xiàn)在朕也不過是個廢人罷了,你們愛如何,便如何吧?!?/br> “請陛下多多保重自身?!笔掤E馳聽著那咳嗽聲,關切道。 蕭武川不說話了,靠在枕上,直直望著頭頂,一副將要昏睡過去的模樣。他一天里有泰半時間都是如此,在床上修養(yǎng)著度過,咳嗽聲與翻書聲,便是含章殿里唯一的響動。 西宮的嬪妃,包括那曾盛寵一時的謝美人,早已被陸皇后驅散了個干凈?,F(xiàn)下,蕭武川也算是“只有一個女人了”。誰都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遵循了祖訓。 至于國政,則盡在四位輔政大臣與毫州王蕭飛骕的手中。從前,他費盡心思褫奪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