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吧?！狈獠挥X淡然一笑，“其實呢……大部分在人間游蕩的鬼魂，都沒有什么可怕的。普通人看不到他們，他們也無法對我們的世界造成什么干預(yù)。他們中絕大多數(shù)，連自身存在都維系不了……白天，他們就處于一種無形體、也無意識的狀態(tài)。他們能化身為‘有形之鬼’的時間，通常也只有每天午夜到凌晨三點這三個小時。而即使是在這段時間里，他們的靈也是被‘縛’在一定區(qū)域內(nèi)的……比如說死后所在的墓地、失去性命的地方、或者生前常去之處……簡而言之，鬼魂根本不可能滿世界亂跑去害人?！?/br>
    “不愧是家，編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崩罹L不置可否地應(yīng)了一句。填資料時他已知曉了覺哥的職業(yè)，故而有此一答。

    封不覺無視李警長的諷刺，繼續(xù)說道：“而我今天遇見的那個，就和一般的鬼魂不太一樣了……”

    “呵呵……是嗎？”李警長又抽了口煙，“虧你能看得出來??？”

    封不覺的態(tài)度還是很淡定，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些滯留在人間無法離世的鬼，一般都是心愿未了。而‘心愿未了’，大體又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對生前的某些人或物還有眷戀，另一種……就是有仇恨或怨氣還沒消掉……”他停頓了一秒，又道，“產(chǎn)生怨氣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害死這個鬼的人沒有受到應(yīng)有的制裁、或是曾經(jīng)欺辱這鬼的惡人沒有得到任何報應(yīng)等等。想必你也看過恐怖或者恐怖片，具體情節(jié)我就不一一枚舉了?！?/br>
    “我還看過很多推理呢，你來談?wù)劙盖樵趺礃?？”李警長回道。

    封不覺仍是無視他的干擾，接著說道：“女人化鬼的幾率比男人高。因為她們較為感性，很多事不易放下?！彼恼Z氣微微變化，“若有一個女人，于陰時陰刻死于非命，其身上有又穿著易挑撥怨氣的紅衣，那她會變成什么……不用我說你也該猜得到了?！?/br>
    “呋——”李警長吐了口煙，“你今天遇到的就是？”

    “確切地說，是昨天遇到的。”封不覺糾正道，“現(xiàn)在午夜已經(jīng)過了?！?/br>
    “你接著說。”李警長隨手朝旁邊的地上彈了幾下煙灰。

    “根據(jù)記載，人的魂魄，會在其死后第七天返回探視……”封不覺接著道，“這一晚，無論是厲鬼兇靈，還是孤魂野鬼，都會具備相當(dāng)?shù)姆Α?/br>
    “等等……這又是為什么呢？”可能是尼古丁的作用，李警長好似漸漸被覺哥的話題所吸引了，來了興致。

    “因為有很多人都相信‘頭七’的說法，尤其是我們中國人……無論表面上是否承認(rèn)，但絕大多數(shù)人的心底，對這些迷信的東西都隱隱抱有一絲幻想?！狈獠挥X回道，“你要知道……‘相信’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力量’。許多‘都市傳說’的本體，也只是一些法力一般的精怪罷了。但事情流傳廣了、相信的人多了……它們就變得越來越強大。這就是所謂的‘信仰之力’……理論上來說，‘上帝’，就是這種力量的究極體現(xiàn)?！?/br>
    “哼……”李警長對此嗤之以鼻，“我還相信馬克思主義呢，我怎么沒見老馬變成怪物出來吃人啊？”

    “你確定嗎？”封不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李警長則是神色一變。

    “或許，早在很多年以前，‘它’就已經(jīng)變成了具備實體的東西，而且還不止一個……它一直存在至今，吞噬了無數(shù)的生命。而且它對其他‘信仰’的排斥性，也曾以非常極端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封不覺接道。

    “夠了！”李警長打斷了他，“妖言惑眾。”

    “這里沒有什么‘眾’，只有你而已，而且是你自己提出這個例子的。”封不覺道，“你要覺得我是亂講，當(dāng)我放屁就行了?！彼膊坏壤罹L再說什么，就主動回到了先前的話題上，“總之……我今天遇上的，就是一個在自己‘頭七’的夜里，回來報仇的紅衣女鬼……根據(jù)她自己所說，她就是在那個市場里被人殺害的?！?/br>
    “呵……”李警長笑了一聲，“‘根據(jù)她自己所說’？”他將覺哥的話重復(fù)了一遍，“看起來……你還能跟鬼講話？”

    “當(dāng)然能?！狈獠挥X回道，“對此我十分肯定?！?/br>
    “那你倒是說說……她跟你講了些什么？”李警長又問道。

    “其實也沒講多少，大概就是說……那個古玩店的老板，即本案中的‘傷者’，因生前追求她被拒，惱羞成怒，就故意開車把她給撞死了。但事后那老板走了點關(guān)系，案子直接就給定性成了意外，才兩天工夫，那老板就從局子里出來了。估計……最后最多判個緩刑，根本不用坐牢。她沒有辦法，就只能在頭七這天自己動手……”封不覺回道，“至于個中細(xì)節(jié)，我是真的問不出來……一般的地縛靈還比較理智，有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鬼。而厲鬼則不同……雖然他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但神志卻很恍惚，多半都難以溝通，且極具攻擊性，”他面露無奈，“我還是經(jīng)過一番搏斗，將那女鬼制伏后，她才含含糊糊地說了這些的?！?/br>
    “神馬？”聽到這里，李警長愈發(fā)確定眼前這小子是神經(jīng)/精神病了，“你還跟女鬼搏斗？”

    “是的?！狈獠挥X若無其事地應(yīng)道，并給出了相關(guān)的解釋，“厲鬼這種東西呢……是會制造‘鬼境’的，靈識尚未覺醒的人類進入鬼境，就像是只穿褲衩走進雪地里一樣……

    無靈識者一旦進了鬼境，不管在物理還是精神層面上都會變得脆弱不堪。被幻覺嚇?biāo)赖木佣?，被‘幻覺攻擊’擊斃的也有。反正大腦認(rèn)為自己死了，那就是死了?！彼媚粗钢噶酥缸约?，“而我這種靈識已經(jīng)覺醒的人就不同，我面對幻覺時的精神承受力不會因鬼境而降低，且可以接觸到鬼魂?！彼柫寺柤纾跋衲欠N女鬼，就算來三四個我都不在話下?！?/br>
    “ho~”李警長真是哭笑不得，“看不出來啊……”他又將覺哥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不但是家，還是抓鬼大師啊?！?/br>
    “你覺得我有精神病對吧？”封不覺看了對方的反應(yīng)，隨即問道。

    “我覺得？哼……”李警長冷哼一聲道，“我覺得……事情是這樣的……”他頓了一下，娓娓敘道，“你是一個不怎么有名更不怎么有錢的家，由于經(jīng)濟拮據(jù)，你就打起了盜竊古玩店的主意。于是，昨晚十一點三十分，你跑到了那個花鳥市場門口，在街上張望了一會兒，隨后就趁著門房的保安不注意時翻墻爬了進去……”

    “且慢。”封不覺道，“如果我計劃在夜晚入室盜竊的話……作案工具呢？”他抬了抬被手銬銬住的雙手，“難道我要靠徒手撕開卷簾門嗎？”

    面對封不覺提出的疑點，李警長對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