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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很好的人,我其實很想和你交一個朋友,和你一起賞春花秋月,品細雪美酒,只可惜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直到如今,直到今日你在街上握著我的手,我才想起來……”這些話聽起來明明很正常,可不知道為什么,喻嘗祁只覺得心中一陣空乏的冷,仿佛此時那個讓他害怕的深淵就在腳邊,只要一步,只有一步,他就會萬劫不復。嘴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眼前那人就已經(jīng)俯下身吻在了他唇上,只是那力道由淺入深,漸漸的仿佛撕咬般,狠狠地咬在他嘴唇上,似乎有血液跟著流出。那輾轉(zhuǎn)的滋味混雜著腥味在嘴里反復無常的攪動著,感覺不到絲毫的輕柔,只有掠奪和占有,仿佛即將來臨的暴風雨。喻嘗祁覺得有些喘不上氣,葉凡幾卻始終不肯松開,唇齒似乎被對方的牙齒相撞在一起,喻嘗祁只覺得一陣生疼,皺著眉頭想要將那人從身上推開,驀地只覺頸間一涼,熟悉的感覺從心頭涌來,像是那場磅礴大雨的夜晚。液體一點點的流出仿佛抽光了身上的所有的力氣一般,推舉的動作緩緩停滯了下來,兩只胳膊像是脫臼一般麻木的垂在身側(cè),喻嘗祁瞇著眼睛看著噬咬的那人,一句話像是停梗在心上的刀尖般緩緩劃動著。“我才想起來,我要殺的人一直都是你……”銀絲嵌入頸間,毫不留情的深入著,鮮血一股股的涌出,仿佛感覺得到身下人漸漸麻木冰冷的身體,葉凡幾才停下了啃噬,微微抬起眼來打量著喻嘗祁。卻驀地發(fā)現(xiàn)這人像是鉆出水面的游魚般微微張著嘴,只是那氣息卻單薄的仿若游絲……眉梢眼角似乎染上了一抹笑意,喻嘗祁看著他。葉凡幾一愣,突然有些驚慌失措了起來,他伸出手去觸摸這人的臉,卻只觸到一層冰冷,沁入骨子里的冰冷。“王爺……”葉凡幾忍不住拍著他的臉頰后怕的喊著,身下的人卻完全沒了動靜,只余那雙清幽的眸子淡淡的看著他,那目光清幽如水,仿佛伸手抹去,就什么都沒有了。半晌,他才發(fā)現(xiàn)他指間牽制的銀絲,發(fā)現(xiàn)被鮮血完全浸濕了的被衾……原來竟是他做的么,原來自己還是忍不住下手了么?“喻嘗祁……對不起對不起……”他俯下身子抱著他痛哭,哭的無法抑制,就像是個被搶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第36章第三十六章“喻嘗祁?。?!”葉凡幾突然驚呼出聲,一雙眉眼仿佛浸了水漬般朦朧迷離,他有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片刻后像是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從噩夢中脫離出來了一般,重又閉上了眼睛。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有些后怕的伸出手揉了揉額角,卻發(fā)現(xiàn)從手心到鬢角都是一片濕漉漉的痕跡。心中一驚,再次睜開眼,待仔細的辨別出手中的是汗而不是血時,他才有些無奈的長吁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受先前周懷綺和他說的那番話的影響,他想不通自己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以致于在想到那番景象時,他到現(xiàn)在都仍有些手抖。不知道為什么,他平生沾染過血腥也曾親手奪取過人命,卻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噩夢就這樣害怕的心顫,心中就像是塞了一團亂麻般,讓人莫名的有些著急上火,可卻又存著一絲奇怪的僥幸,仿佛在告訴他,夢里面他想要說的話都是真的,唯獨想要殺喻嘗祁的心是假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xiàn)出他壓在喻嘗祁身上親吻他的畫面,那畫面異常的清晰,就像是在眼前上演一般,葉凡幾有些愣怔的看著濕漉漉的手心,他,這是怎么了?*“王虜原本也是南嶺一事的功臣,不過那都是武將軍之后的事了,他當年只是隨軍,若是論功行賞怕是還輪不到他……”喻嘗祁說到這事時,轉(zhuǎn)頭輕輕看了葉凡幾一眼,卻發(fā)現(xiàn)這人有些愣怔,不由得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怎么了?”葉凡幾回過神來,看著喻嘗祁的神情明顯還有些呆滯。喻嘗祁又觸了觸他的手背示意道:“你手涼?!?/br>“嗯?”看他仍是沒反應過來來的樣子,喻嘗祁不由得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你若是不愿聽,這件事我便不提了……”視線一下子落在他翕合的唇瓣上,葉凡幾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去:“沒,我沒事,你繼續(xù)我聽著!”“罷了?!庇鲊L祁看向前方,“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情仍心存芥蒂,如此提起也無異處?!?/br>當年南嶺一事被解決,最大的功勞當屬武將軍慈卿房,只可惜他最后沒能回來,如此所有的功勞便落在了當年隨軍親援去的王虜身上,若說實話,王虜這人當年跟著先帝南征北戰(zhàn)確實有過不少功績,在三軍中也頗有些軍威,只是自從大周有了武將軍這號人之后,處處多了些比拼,王虜便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再加上周立宵上位,對于慈家太過看重,而王虜一個功勛老臣在先帝逝去后也著實沒了那么大的關(guān)注點,所以便頗有些冷落之意,再加上王虜這人名聲不怎么好,性嗜酒色,當年欺侮大長公主陽泉的事至今令周立宵厭惡,所以對他的尊敬不過是因為先帝,否則照周立宵的性子,這種人早在他上位前就消失了,如今王虜來京述職也不過是邀功請賞做些樣子罷了。而至于王虜和林鳧是結(jié)拜的老友,喻嘗祁并不想說出口,方才去宮中時周立宵曾提起過,所以怕葉凡幾聽見有關(guān)于南嶺的事會亂想什么,所以他才出口解釋了一番,只是眼下看來,這人的狀態(tài)還是糟的,如此不提也罷。伸出手拽住葉凡幾的衣袖,喻嘗祁抬了抬下巴,看向一旁的酒肆道:“既然出來了,就去坐坐吧,整日悶在府中也是無聊?!?/br>*眼前的檀木案桌上疊放著一盞瓷器,瓷器是照著滴葉瓶的形狀仿制的,瓶身輕薄猶如琉璃,一眼看過去仿佛能看透那曲線型的瓶身內(nèi)清澈的酒液。葉凡幾吸了吸鼻子,覺得這酒的味道隱隱有些熟悉,可這香氣卻饞人的很,忍不住問道:“這是什么酒?”喻嘗祁伸手倒了一杯,“白梨花,這里就是上次阿顏來學釀酒的酒坊?!?/br>“……”葉凡幾突然想起來上次喝醉酒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無語,這邊喻嘗祁卻給他倒了一杯茶,他伸手接過,默默的喝著,方才還冰涼的手被杯壁暖著,霎時有些舒服。只是這酒香卻著實誘人,看著喻嘗祁面不改色的一杯杯喝下去,葉凡幾也有些忍不住的悄悄吞著口水,不過他卻并不會真的討酒喝的,他也算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自從上次醉酒后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確實不會喝酒了,所以為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