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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拖鞋照往外跑的文信腦袋上扔,“滾!”然后傷好了,還要繼續(xù)上去打。文信算過日子,每次一得到消息,都會馬不停蹄地趕來通知喬野。“今天然哥在呢,表現(xiàn)好點!”他拍著喬野的臉蛋,回頭看了看臺最高處的地方。喬野也順著文信的目光看了上去,又高又暗的角落,只能隱約看見幾個模糊的身影正扶著護(hù)欄朝這邊觀望。“你記住,咱們不是要贏,只要夠黑夠狠就行了。”臨上場前,文信還囑咐著喬野,“別玩命,這次不行大不了還有下次?!?/br>喬野遞給文信一個放心的眼神,咬著護(hù)齒套翻進(jìn)了擂臺上。場外掌聲雷動,吶喊聲不絕于耳。可站在臺上的過程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艱辛。以前喬野沒覺得那機會會到來的太久,可那個傳說中的然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是趕上這場他輸了,就是趕上他贏的時候不在場。好不容易有一次文信打點好一切,是場不用比都知道喬野一定會贏的局。結(jié)果當(dāng)喬野擠過擁簇的人群來到文信面前大聲問他怎么樣的時候,文信很尷尬地撇了撇嘴,“然哥新泡的馬子,好像說是看不了這種場面……開局沒多久就陪馬子去上面玩了?!?/br>喬野聽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當(dāng)場厥過去。那種生活真挺暗無天日的,至少對喬野來說是這樣,贏了有花有錢拿,輸了就一個人滾下去舔傷口,除非是對打拳格斗抱著無限熱忱的人,否則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可目的一天不達(dá)到,不是人的日子就一天見不到頭。喬野后來再回想起來,都不知道當(dāng)時的自己是怎么熬過去的,總之就是天天跟人在場上“廝殺”著,每次被人打的睜不開眼時,身上是窒息的鈍痛,心里更是逐漸被壓抑所吞噬著。可能也不是沒有好的時候,喬野混的日子長了,總會有女人青睞他,甚至毫不掩飾的追求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種幸運。只是每次喬野都像個旁觀者一樣無動于衷,就靜靜地看著那些示好,在經(jīng)歷過席遠(yuǎn)以后,好像這世間的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沒滋沒味兒。文信對此真挺納悶的,“我真好奇你上個馬子是什么級別?!?/br>“…恩?”“感覺你一般的庸脂俗粉都看不上了。”喬野沒答他,只攥緊了口袋里手機上的那條手機鏈,硌的掌心都痛。他不得不在那種關(guān)頭想起席遠(yuǎn),被人打到看不清東西時、送到醫(yī)院急救時,就像是彌留間的回望,“席遠(yuǎn)”兩個字始終在他肌膚下的每一條血管里不斷奔騰著,那是唯一讓他撐下去東西,可也正是這樣,曾經(jīng)和那人在一起的每個畫面,在如今這種慘痛的境遇下都顯得那么的諷刺。以至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喬野開始恨起了席遠(yuǎn),是那種已經(jīng)不想再為其尋找任何借口、打心底、從骨子里涌起的恨,他靠著那種恨來堅持下去,他單純的恨著他拋棄了他這件事。喬野的性子有點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架打多了、混的久了,身上都多了幾分戾氣,脾氣也不比過去隨和。有時候沒有比賽打,他甚至?xí)鋈プ约赫壹艽颉R膊恢涝趺聪氲?,反正要不就是rou皮子癢癢,要不就是憋著勁兒沒處使,身心都特別特別的燥。文信對此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可能還覺得這樣就對了,出來混嘛,老跟只溫柔的小麻雀一樣,對自己的將來也不好。可誰都看的出,再這么下去,喬野快撐不住了,心情好不好不說,新傷舊傷也是個事。終于這天,喬野和文信剛到了Cross,那邊抬啤酒的小弟跑過來通風(fēng)報信,說是然哥今天晚上要來。喬野聽的都有點麻木。文信也不像以往那么有精神,只“恩恩哦哦”地應(yīng)付幾句,然后就躲員工通道那邊不知道干嘛去了。果然,本來今天不是喬野的場,喬野卻被臨時頂替了上去。喬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文信做的手腳,就一邊做準(zhǔn)備,一邊聽著震耳欲聾的音樂開始鬧心。今天來了不少人,很奇怪,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全場無空席,甚至每個工作人員的臉上都帶著異于平時的興奮。喬野也不知其中緣由,上場比賽之前的空蕩,心里沒由來憋得發(fā)慌,就跑到Cross的天臺上抽煙。天臺上也有很多打發(fā)時間的閑人。當(dāng)時夜已經(jīng)深了,Cross的建筑不高,視線眺望不出去,只能看見能把天都映白的霓虹。忽然,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聲音。“哥們,借個火兒?!?/br>喬野回過頭,一個比自己矮半頭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身休閑打扮,年紀(jì)看著不大,相貌很俊,眉眼深邃,是那種稍顯文質(zhì)彬彬、卻又痞的特有氣勢的類型,大概是哪個來Cross玩的小青年。“謝了。”喬野把打火機遞給那男人,對方給自己點了根煙,然后沖喬野點頭示意了一下,舉止看起來很老成。“不客氣?!?/br>“你也是打拳的?”那男人叼著煙沒著急走,沖遠(yuǎn)處的同伴比劃了一下,轉(zhuǎn)過頭來打量著喬野那么問著。喬野沒想到這人竟然知道地下擂臺的事。那男人笑道:“有關(guān)系就能進(jìn)去看嘛,你這么驚訝干什么,新來的???”那口氣挺狂的。喬野對這種比自己小很多、卻一點年紀(jì)分寸都沒有的孩子特反感,但礙在對方是客人也就不跟人一般見識,便略帶不耐煩地說:“啊,新來的?!?/br>“呵呵,”男人沒在意喬野那態(tài)度,上下打量喬野幾眼,又問他,“你不是練過的吧,能打得動嘛?”“你怎么知道我沒練過?”“看手就看的出來了?!?/br>喬野確實不是專業(yè)出身,聽到這話,不自然地就把蜷著的手指放平,“沒練過就不能打啊?!?/br>“那也打不好啊,打不好怎么贏?不贏怎么上位?”男人看起來很懂內(nèi)里的行情,就帶笑意地靠著欄桿看著喬野。喬野想了想,忽然想起當(dāng)初席遠(yuǎn)跟他說過的一句話。‘群演演再好管什么用?路人演得好那就一輩子演路人去好了,能當(dāng)主角的都不會演路人。’于是他就套著詞說道:“打的好的一輩子就是當(dāng)打手,我又不是要當(dāng)打手的,打那么好干嘛?”男人聽了挑了挑眉毛,略帶深意地看了喬野兩眼,“你叫什么名字?!?/br>“喬野。”男人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加油,今晚我壓你贏。”喬野回頭望著那孩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繼續(xù)惆悵著今晚的比賽。比賽即將開始。在滿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