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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褻瀆。 肌膚勝雪,黑發(fā)如瀑,眼波盈盈處,便是春光無限。 盈盈立在這羽衣坊長長的過道里,仿佛周圍那些綾羅疊翠,亦成了黯淡的粗麻葛布。 阿敘張大了嘴巴,久久不能言語,再想不起去看一看身旁的京畿第一美人,甚至隱隱覺得:在這般的絕色面前,這所謂的京畿第一美人,亦不過是一顆過氣的魚眼珠子。 姜十娘喉嚨發(fā)了澀,半晌才想起發(fā)音:“……你是何人?” 卻見王文窈已經(jīng)擒了一抹笑,溫柔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知蘇二娘子何時來了京畿,倒是很巧?!弊藨B(tài)無可指摘。 蘇玉瑤嘻嘻一笑,不無得意地道:“姜jiejie,阿蠻jiejie也是我蘇家之人,可是黑丑?” 這話,姜十娘便是再昧著良心也說不出個“是”字來。 若蘇令蠻這般白得幾乎發(fā)光之人能稱黑丑,那往后全天下的女子便沒有一個能看的了。 “可是泥里刨食黑面捏的丫頭?” 蘇玉瑤又問。 覆水難收。 姜十娘此前說的話有多不留余地,此時便有多狼狽,她惡聲惡氣地看著一旁的阿敘,怒道:“你看什么看?” 阿敘除了一開始看直了眼,后來便一直垂著腦袋裝不在,此時遭這池魚之殃著實(shí)是冤枉,忙不迭俯身道歉。 “姜jiejie連個泥里刨食的都比不過,還遷怒他人,這般不修口德,回頭若讓人參你阿爹個內(nèi)帷不修,教女無方可怎生是好?” 這話說出來,自然是沒人當(dāng)真的。 御史大夫也沒這般無聊,盯著人房里這起子芝麻綠豆點(diǎn)的事,可姜十娘到底還是年幼,被擠兌得滿面通紅,半天才道:“你家阿蠻jiejie自然是貌美無雙,可那又與你何干?” “那你是承認(rèn)自己不如我阿蠻jiejie了?”蘇玉瑤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姜十娘言語挑唆。 姜十娘僵了一瞬,轉(zhuǎn)頭朝王文窈求助似的看了一眼。 “三娘子,十娘既已知錯,不如便就此罷了吧?!蓖跷鸟撼K令蠻瞥了一眼:“二娘子覺得意下如何?” 這是問蘇令蠻了。 王文窈是何人? 常言道,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 這瑯琊王氏,傳承百年,名望臻頂,而王文窈更是白鷺書院琴棋書畫四魁首,在京畿的閨秀圈里是默認(rèn)的領(lǐng)軍人物,這般一個右相嫡女,王氏嫡支,問蘇令蠻一個小小的從七品之女問題,換作旁人,早該是誠惶誠恐,賣起面子來了。 偏她不,她搖搖頭,恍若不知其意,剪水眸中盛滿的是清澈的小溪:“此事既是關(guān)乎阿瑤meimei,自然該由阿瑤meimei決定?!?/br> “姜jiejie既是當(dāng)著書院的同窗侮辱于我,自然該當(dāng)著同窗的面向我道歉。”蘇玉瑤很聰明,她對這王文窈吸了吸鼻子,道:“王jiejie素來公正仁厚,若講求公平,總不好對姜jiejie太過偏心吧?” 一句話便抓住了王文窈的軟肋。 她這人對自己名聲素來極為在乎,否則也不能經(jīng)營出如此清流美名,心下一頓計較,便拍了拍姜十娘的肩膀安撫道:“十娘,此前確實(shí)你不對在先,若是回頭傳到姜伯父耳里,恐怕就不大好了?!?/br> 王文窈的話,姜十娘自然是聽的。 她一番扭捏,便同意了轉(zhuǎn)日當(dāng)著同窗之面道歉,繼而憤憤地拉著王文窈便離了羽衣坊,并決定短時間內(nèi)再不會來了。 “行了,走罷?!?/br> 蘇玉瑤長出胸中一口惡氣,扯著蘇令蠻袖子親親熱熱地走,邊走便道:“阿蠻jiejie,你明日便穿著這身入學(xué),好看極了?!?/br> “阿瑤不介意jiejie與你同穿紅色?” 這亦是蘇令蠻難以理解的一點(diǎn)。 小娘子們總希望自己最為特別,甚至有那位高權(quán)重的公主不做衣裳則以,一旦做了,便會要求不得再往外同售相同款式的裙裳,買斷了。 這身石榴紅當(dāng)時還是蘇玉瑤強(qiáng)烈建議幫著選的,沒料到穿來竟這般出彩。 京畿的裙裳在袖口、裙擺、衣襟這等細(xì)節(jié)上有著極為高超的技藝,定州多有不及,便當(dāng)初楊廷送來的那套買自定州的紅裙此時想來,亦差了不少。 “阿蠻jiejie穿得好看,阿瑤自然就不怪你?!碧K玉瑤的邏輯顯然是與常人不大相同的。 不過蘇令蠻既然曾見過天底下最奇葩最古怪的麇谷居士,蘇玉瑤這等便不大放心上了。 幾人溜溜達(dá)達(dá)出了羽衣坊,一路走來,蘇令蠻便格外分明地感受到了長安百姓們奔放的“熱情”。 “阿蠻,你這待遇與那岫云楊郎差不離啊?!?/br> 蘇玉瑤拄著下巴,慢悠悠道。 她們兜轉(zhuǎn)的一條長街顯然屬于西市的繁華區(qū),各色商鋪林立,來往時不時見一隊又一隊的佩刀城池衛(wèi)交錯而過。蘇令蠻瞇起了眼:“威武侯楊廷?” 蘇玉瑤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蘇令蠻又一次打發(fā)了來送詩送扇各種送的青年俊才們道:“剛才見過的王jiejie你大概認(rèn)識的,前陣子京畿出了件大事?!?/br> “何事?” 蘇令蠻興致缺缺。 “正月十五,王楊兩家拋棄政見定下盟約,為楊清微和王文窈定下婚約,孰料三月十八,楊清微千里赴長安,一回來便悶不吭聲地跟圣人討了旨,解了這姻盟,登時將楊宰輔氣了個半死?!?/br> “但誰叫他有圣人護(hù)著呢?” 蘇玉瑤不無羨慕地道。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偏晚,細(xì)節(jié)再修,明天早起看~ ☆、第100章 勢在必得 蘇蜜兒與蘇珮嵐當(dāng)初亦曾在春日宴上遠(yuǎn)遠(yuǎn)見過楊廷一面, 不免為其風(fēng)姿心折不已, 聽聞此事,險些沒咬了舌頭。 “楊郎君自己做主將婚事給退了?” 蘇蜜兒一驚一乍地道。 蘇玉瑤點(diǎn)點(diǎn)頭:“退婚一事, 當(dāng)初鬧得是轟轟烈烈,只可惜苦了王娘子, 這么多年一片癡心,盡都付諸流水?!?/br> “敢情你們都知道她心慕楊郎君?” 蘇令蠻覺得自己是有點(diǎn)看不大明白這個大梁京畿了。 若說保守, 有著書立說,言“男女七歲不同席”;可若說奔放,亦有自薦枕席、貴婦風(fēng)流之冶艷小道。 其中離經(jīng)叛道第一人,當(dāng)屬當(dāng)今圣人的親姑姑靜岳公主。 自駙馬去后不肯再嫁,公然于別苑中養(yǎng)了一群面首,日日嬉戲野游, 將男子的三妻四妾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可長安人卻習(xí)以為常, 并不奇怪。 只聽蘇玉瑤頗不以為然地道:“莫說王jiejie, 便整個長安城的小娘子們,除開一門心思入宮的,泰半的心思都是系于岫云楊郎之身,還有一小半便分給了瑯琊王沐之?!?/br> “奈何楊郎君素來自傲囂張, 一個兩個都沒挑揀上,也不知往后能挑上甚樣神仙般的人才。” 蘇令蠻聽得津津有味。 從蘇玉瑤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