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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衡啊,如果婚姻不幸福的話,就離婚吧?!?/br>她憂傷地看著我:“我知道白曄是個名人,每次你們一起出席什么活動就有長槍短炮跟在后面拍,給公司白白加了不少知名度??墒?,我已經(jīng)有一個過得不幸的兒子了,我不想你也不開心?!?/br>我未曾想到她能敏感地察覺到我的缺損,也沒預料到這種隱瞞給她帶來的負擔,我抱著她,痛哭出聲:“堯姨,我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了?!?/br>回去的時候我沒有去和堯叔道別,怕自己的情緒被他看出來。車上的男子抱著自己睡著了,開出一段路后,我讓司機在公園門口停下來,抱著他放在了躺椅上,車里沒有毯子,只有車墊能勉強蓋著御寒。他蜷縮在夜霜漸重的公園里皺著鼻子,不知能睡到幾時。第八章27這一天公司的事務不多,又沒有應酬,天色暗了我便回了家。打開家門的時候聽到歡快的“哼哼”聲,雖然找不著調(diào),但卻是很歡樂的童聲。盛夏正在客廳里看著動畫片,在高高的沙發(fā)上晃著兩條小腿,見我來了,慌忙把薯片往身后一藏。我家沒有零食,想來是路上秘書給買的,我忘了通知她取消接夏夏放學這件事了。她奶聲奶氣地道了一聲“沐叔叔好”,又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落滿灰塵的24存屏幕向來只是再郁金香圖案的壁紙上做一道裝飾,難為她知道怎么開機找到頻道。我看了眼時間,等著節(jié)目結束就送她去醫(yī)院。她突然問道:“你和我mama在約會嗎?”我自嘲地笑了笑,而后開玩笑道:“嗯,沒有。你看每天下午都是我派人接你出來玩,所以算是我在跟你約會。”“那我才不要跟你約會,我要和陳奶奶約會,她每次都會送給我巧克力蛋?!彼蓛舻南褚粡埣垼聊坏纳试谒亲由蠏觳蛔?,一閃便溜下去了。“你知道什么是約會嗎,就要去找陳奶奶?”她似乎對我質(zhì)疑她很不滿意,瞪著我道:“我當然知道,約會就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玩,就像靜靜jiejie和老董那樣?!?/br>“那你不喜歡我嗎,我和你一起玩,怎么就不能算約會呢?”她拱了拱鼻子,很是嫌棄:“沐叔叔,你是個好人??墒俏蚁矚g的大人,有陳奶奶、mama、董叔叔……已經(jīng)多得數(shù)不過來了……”她掰著指頭認真的數(shù),我卻笑不出來。這時節(jié)目也結束了,她利落地跳下沙發(fā):“我要去找mama了,再見?!?/br>我看著她踮起腳尖去夠門把,實在看不下去便在她身后擰開門,誰知她太著急,門一開就往外躥,于是一頭撞在門上流了鼻血。我趕緊給她找餐巾紙,她捏著鼻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原以為過個半分鐘血就止住了,沒想到她突然沖我翻了個白眼倒了下去。她倒在我懷里,我用紙捂著她的鼻子,血卻怎么也止不住流了我一手。我開車送她去了最近的醫(yī)院,抱著她下車時,她還是閉著眼滿臉血污。盛秋明在半路上接到我的電話,又正好是在這家醫(yī)院工作,他一把搶過孩子遞給護士,快速對醫(yī)生道:“患者盛夏,女,5歲半,既往再障貧血兩年,一直服用環(huán)孢素治療,上個月的血常規(guī)是120,血小板200,其他在正常范圍內(nèi)。”等孩子進了搶救室,他呆若木雞地坐下來,過了很久才大口大口地喘氣,我在一旁低聲道:“對不起,是我的錯,讓盛夏不小心受傷了?!?/br>他搖搖頭,沒有看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一個女護士跑到他身邊:“明明,怎么樣了,別怕別怕,夏夏狀態(tài)一直挺好的,不會有事的?!?/br>十分鐘后有護士出來,告訴我們血已經(jīng)止了,只是孩子還有點貧血,目前O型血比較緊張,問盛秋明身邊有沒有可以少量獻血的人。我上前捋起袖子,告訴他們我是O型血。盛秋明突然上前一把將我推開,近乎咆哮著對護士道:”抽誰的血都行,就他的絕對不行。“頃刻之間,我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個下午,眼睜睜看著他依偎在別人身邊,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體地被展覽在眾人狠辣的目光下。陪著他的護士朋友突然一拍大腿,打破了我的難堪和尷尬:“明明,你糊涂啦,我就是O型血啊,抽我的絕對沒問題?!?/br>盛秋明胸膛起伏著,拼命點頭,目送朋友和采血的護士離開了,才從緊挨著的墻面無力滑落下來。我沒想到他忌憚我到如此地步,我無論對他懷有怎樣的怨憤,也絕不至于對一個孩子實施報復。我想說什么話刺傷他,維護我殘損的尊嚴,可最后也只能說一句:“抱歉,打擾你們的生活了。”手機震了震,屏幕上亮起堯叔發(fā)來的消息:“棲衡,昨天我們說的那個孩子像你,我特意去翻了翻以前的照片……”我熄了屏,匆匆走了。28沒想到一周之后,我應門鈴聲開門的時候,一低頭看到滿頭小辮子的盛夏。她還背著小書包,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爬上沙發(fā)晃了晃腿,又跳下來對我鞠躬道:“沐叔叔,我今天是來感謝你的?!?/br>“謝什么?”她總不會謝我把她撞到住院吧。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橢球形的小鐵盒,獻寶似的舉到我面前:“謝謝你送的巧克力蛋?!?/br>巧克力是我讓秘書去送的,沒想到盛秋明肯讓她收下。我笑了笑:“你是一個人過來的么?”“是啊,我都來過這么多次了,早就認路了?!?/br>出于那天被盛秋明詰責的怨氣,我給她開了電視,叫了外賣,讓她在我家多玩會,自己則在一旁上網(wǎng)。外賣送的果汁體積太大,她就自個兒去廚房里拿了杯子。我突然聽到客廳附近“咣啷啷”的玻璃碎裂聲,驚得快跳起來,發(fā)現(xiàn)她還趿拉著一塊地毯好好站著,玻璃的透明展示臺倒在她身后。我跑過去將她抱過來,確認她身上沒有損傷,她卻指著地上的玻璃和碎瓷片道:“對不起,我打壞東西了?!?/br>我看了一眼,大概是她踩到展示柜附近的地毯時,因為拖鞋太大,夾著毯子險些摔了一跤,展示臺被毯子拖著倒了下來,里面的白瓷茶杯摔落在地上。“沐叔叔,對不起……”她似乎知道是打碎了很貴的東西,攥著拳頭跟我道歉。那幾塊碎白瓷確實很貴,是我在堯叔出事的那段時間拍賣購得的。我也不清楚是什么途徑看到它的信息的,但只看了一眼,就怎么也忘不了,鬼使神差地去了競價現(xiàn)場。據(jù)鑒定,它是北宋時期汝窯出的殘次品,被工人砸了一道裂紋以毀棄,出于疏忽,這個茶杯并沒被完全砸裂就被埋進了土里,這樣九死一生的命運給它帶來了極高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