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腦袋。

對于奧數(shù)比賽，通常參賽的人都是全校選拔的，全是超綱的題目，能力遠比年級更重要。而宴惜和顧清明毫無意外的被老師舉薦了。

在去培訓班的時候，兩個人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個在公告欄前面和他們說話的男生居然也在其中。

原來也會有帶著混子氣息的學霸??！

男生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不由挑了挑眉，然后就像陌生人一樣，再也沒有看向過他們。

學校一共有兩千左右的學生，但是卻只有15人參加了這個培訓班，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專門負責輔導的老師照慣例先是強調(diào)了這個競賽的重要性，然后對他們的能力進行了肯定，最后希望他們能認真學習，為校爭光。

上完三天課后，宴惜才算真正開了眼，自己上大學時，高數(shù)學的算是不錯的，結(jié)果開了掛的自己都覺得題目做起來特別吃力，更別說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的顧清明，不愧是以變態(tài)著稱的競賽。

周六下午課程結(jié)束后，晚上是安排的休息時間。培訓班里的人已經(jīng)走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宴惜看著完全掉題海里的顧清明，只好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舍命陪君子。

雖然顧清明很少明顯的表示出來，但是宴惜知道，他一直是個要強的人。

等到顧清明終于將題目解出來的時候，都快十點了。顧清明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然后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的宴惜。

驀地，一股難以言說的暖流充斥著顧清明的心臟。

“撲通、撲通、撲通”激烈而愉悅的跳動著。

顧清明用手輕輕拂開遮住少年眉眼的碎發(fā)，微笑著用唇碰上了少年的嘴角，這樣動作，男生似乎做的非常熟練似的。

“啪”的一聲輕響，教室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顧清明被驚的抬起了頭，警覺的四處張望，借著月色，窗外只有樹影搖曳，并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男生不由松了口氣，大概是跳閘了?？墒撬恢溃跓艄庀绲乃查g，少年睜開的雙眼中，滿滿的不可置信。

“惜惜，別睡了，我們回宿舍吧?！鳖櫱迕鬏p輕推了推宴惜。

宴惜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話音中似乎還帶著睡意，“幾點了？熄燈了嗎？”

顧清明微笑著揉了揉宴惜的腦袋，剛平復心跳的男生沒有發(fā)現(xiàn)少年一瞬間的僵硬，“快十點了，走吧?！?/br>
“哦?！?/br>
這樣的夜晚，似乎和曾經(jīng)的每一個夜晚沒有什么不同。

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樓梯的另一端，一個身影站在總電閘前面，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扳下來的電閘推上去。

“又不是鬼片?！迸匝宰哉Z的走了下去。

走到一樓的時候，女生意外發(fā)現(xiàn)那里還站著一個人，刺猬般的短發(fā)依舊那么張揚。

“趕快回去吧，我會幫你注意的?！蹦猩鸁o奈的開口說道。

女生從最后一個臺階蹦了下來，“沒有藥了?！?/br>
女生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晃了晃，沒有聲響。

“要我陪你去cao場嗎？”男生問道。

“不用了，我去倉庫?！迸鷶[了擺手，走進了夜色中。

☆、暗涌

夜總是沉默而安穩(wěn)的，如同這黑暗中平緩的呼吸聲。

只是有個人，注定今夜無眠。

宴惜安靜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上鋪的木板。

宴惜覺得現(xiàn)在如果把他的腦殼撬開，里面的內(nèi)容物可以直接糊春聯(lián)了。

在發(fā)現(xiàn)顧清明偷親自己的時候，宴惜有驚訝，有慌亂，有氣憤，有擔憂，卻獨獨沒有厭惡。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宴惜對于同/性/戀這個集體從來沒有什么反面情緒，偶爾還會因為一些報道而揪心嘆息。

可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這個國家，哪怕是十年后，對于同/性/戀都是非?？量痰摹＿@是一條說是獨木橋都顯得寬容的道路，一不小心，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

但是，宴惜又非常清楚，如果同能掰直那就不會有那么多悲劇了，何況，后來世界已經(jīng)公開申明同/性/戀并不是一種疾病，從來就沒有所謂“治療”的必要。

他該怎么辦才好？

宴惜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唇角，那種被燙傷的感覺好像并沒有隨著夜晚溫度的降低而降低，反而愈發(fā)的清晰，就像，他能清晰的辨認出哪一個呼吸是顧清明的。

宴惜將頭埋進了被子里，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不眠。

糾結(jié)了一整晚依然沒有結(jié)論的宴惜，決定當次鴕鳥。

裝作不知道算了。說不定大一點，認識的人多一點，小崽子就喜歡上別人了，反正看顧清明偷偷摸摸的樣子，一定沒膽子說出來，現(xiàn)在緊要關(guān)頭，還是不要刺激到他了。

第二天顧清明就看到了兔子一樣的宴惜。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顧清明很自然的用額頭抵上了宴惜的額頭。

宴惜一驚，正想要避開，又突然想到這樣做顧清明肯定會覺得奇怪，于是就僵在了原地。

“好像沒有發(fā)熱。”

“沒，沒什么，就是昨晚蚊子，對蚊子多，吵的沒睡好?！毖缦Т蛑チ诵l(wèi)生間。

粉飾太平有粉飾太平的好處，有了那層窗戶紙，很多事情至少不會太尷尬。

顧清明依舊是隔三差五偷偷摸摸或者名正言順的吃豆腐，宴惜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裝作不知道。

如果說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顧清明覺得邵堯，哦就是那個刺猬頭，突然變得特別討厭了。

比如吃飯的時候，明明那么多空位，非要擠到他們桌上；比如他和宴惜挨在一起討論題目，這人非得靠過來，一臉臭屁的告訴他們怎么做，又沒人求你，這么自覺干嘛；再比如，就連放學還硬要兜一圈陪他們回宿舍……

對于邵堯的行為，本來吃豆腐就困難的顧清明真是恨不得大卸八塊，反之，宴惜則是暗暗松了口氣，因為顧清明明顯老實多了。

距離奧數(shù)競賽就剩下不到一個月了，顧清明和宴惜感覺培訓班的氣氛更壓抑了。每次的周測試大家的排名總是不斷的波動，唯一的例外就是邵堯，永遠牢牢的占據(jù)著第一的位置。這樣的水平，就是顧清明對他有再多不滿，卻也暗暗佩服。

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和邵堯（被）走的近的他們兩個人，似乎培訓班的其他人排斥在外了。讓宴惜察覺到這種情況，是有次測驗他忘記帶尺子，所以就向隔壁的同學借了一下，那個人卻只是瞥了一眼，然后裝作沒聽到，周圍還有幾個學生直接把放在桌上的尺子塞回了筆袋。

試卷講解完后，老師便宣布放學。明天是周末，他們有一上午的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