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7
前跨出兩步,往下一蹲,沿身側(cè)自然垂下的左手手掌沖孟重光招了一招。孟重光眼睛一亮:“……師兄?!”徐行之目視前方:“上不上來?”孟重光小貓似的撲上來,圈住徐行之修長的頸項(xiàng),雙腿盤緊在他的腰間,興奮地不住細(xì)吻輕啄著徐行之的后頸窩。徐行之說:“我有一只手不好使,可兜不住你。你腿盤緊些,別掉下來了?!?/br>“緊著呢?!泵现毓忾_心地笑著,又把微尖的下巴壓在徐行之肩上,神秘道,“……待會兒我在身上披一件大氅遮著,在路上就悄悄吃了師兄?!?/br>徐行之身下不由得緊了一緊:“想瞎胡鬧是不是?下去?!?/br>孟重光的手頓時鎖得更緊了:“不下去,一輩子都不下去。師兄把重光背回了風(fēng)陵山,就要一輩子背著重光,甩也甩不脫的。”徐行之失笑:“傻話?!?/br>“要是師兄愛聽,重光這里還有一萬句傻話能說?!泵现毓獍崖曇魤旱停曊{(diào)溫溫軟軟,像是最甜最軟的酥酪,“……只說給師兄聽。”背著孟重光往前行了數(shù)步,徐行之再次惘然起來。他不知自己是哪里來的厚臉皮,與孟重光說起這樣的話題來仍是臉不紅心不跳,還頗覺享受,絲毫不覺得有哪里不對。他悄悄用木手摁住了自己的心臟,捫心自問。原主,你在這具身體里嗎?是你讓我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嗎?徐行之與徐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與你,你與我,究竟是怎樣的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弄不清楚了啊。孟重光嘴上花得很,但在替眾人指明前行道路、挨上徐行之后背不久,他便酣然睡著了,溫?zé)岬哪橆a側(cè)貼在徐行之肩膀上,還時不時用鼻尖拱一下徐行之的耳垂。若不是耳畔有他均勻的呼吸一聲聲響著,徐行之恐怕要以為他是裝睡了。旅途左右是無聊得很,徐行之也不是悶葫蘆,捱不得長時間的寂寞,便選了一個獨(dú)自趕路的人追了上去。“周胖子?哎,周北南!”周北南這幾日見到徐行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徐行之想大概是那日在沐池里鬧瘋了,把周北南這個暴躁脾氣給惹得著了惱。當(dāng)然,徐行之不是去道歉的。他快步趕到他身邊,笑瞇瞇地主動擠兌他道:“周胖子,你羨慕我們啊?!?/br>“羨慕你……”周北南一句臟話眼看要破口而出,一轉(zhuǎn)頭看見孟重光,便把后半句話咕咚一聲生生咽了下去,端詳了孟重光半晌,才問,“……他睡著了?”“嗯?!?/br>周北南可算是痛快地把后半句話吐出來了:“羨慕你大爺?!?/br>徐行之樂不可支:“你這些年都沒能把小陸拿下,夠不行的呀?!?/br>“你他媽才不行!”周北南這一句怒罵,聲調(diào)明顯是由高到低,生怕叫不遠(yuǎn)處跟陶閑說話的陸御九聽到,“他,他……不樂意,我有什么辦法。”徐行之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不行?!?/br>周北南:“……姓徐的,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打爆你的頭?!?/br>徐行之輕巧地吹了聲口哨,也不答話,只仰著脖子看著他樂。周北南見他這副模樣,心神微微一松,本來提起的一口怒氣瞬間消散,緊繃著的青筋也寸寸平復(fù)下去。他想了又想,終究是把這幾日都憋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我在現(xiàn)世里最后一次見你時,還以為你這輩子都笑不出來了?!?/br>徐行之步履微微一滯。周北南啞聲道:“你當(dāng)時那張喪氣臉看著真欠揍。不過……畢竟十三年都過去了。清靜君的事情,再如何叫人傷心,也不必一直掛記在心里??墒恰墒俏覍?shí)在是想不通,四門之中,清靜君待你最好,我們同輩幾個瞧在眼里,沒有一個不眼熱的??蔀槭裁雌悄恪瓪⒘饲屐o君?”徐行之登時瞠目結(jié)舌,腳步也停了下來。……難道……不是孟重光弒師,再栽贓于他嗎?弒師?弒殺清靜君?這怎么會是徐行之能做出的事情?!徐行之一時間有種呼吸不上來的錯覺。他唇瓣翕動幾下,艱澀地開口:“你……”周北南突然停住了腳步,雙目直視前方。徐行之也隱隱感覺迎面有粗劣惡風(fēng)刮來,便止了詢問,向前望去。遠(yuǎn)方的天空不知何時變了顏色,漫漫的虛黃色構(gòu)成平齊的一線,那輪不知是日是月的照明物已經(jīng)融化在了那一條沙線間。它像是被沙子磨破,流出了鮮血,猩紅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融化在那滄浪的玄黃之間,如同黃巖間縱生的赭塊。周望失聲喚出聲來:“狂沙!”周北南搶上前一步,把尚在昏昏然中的孟重光和徐行之一齊護(hù)在鋼煉長·槍的朔光所及范圍之內(nèi)。徐行之甚是不解:“風(fēng)沙而已,找一處巖石避上一避不就可以了?!?/br>周北南咬牙道:“……不??裆呈撬臉?biāo)志。它要來了。逃躲無用,只能把后背留給它,白白送死!”“誰?”周北南的聲音被逐漸凄厲起來的風(fēng)聲撕扯得模糊起來:“蠻荒的……起源巨人?!?/br>第55章協(xié)力拼殺……起源巨人?這幾個字傳入徐行之耳中時已被颶風(fēng)割裂得七零八落,但他還是隱約聽到了。他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在話本中,他曾構(gòu)想過這種怪物。其身長百丈,珥生巨蛇,力大無窮,皮堅(jiān)rou厚,與蠻荒同年誕生,蟄伏于蠻荒土地之下,出沒周期為五年一度。一旦拱出地面,便如癲如狂,吞噬一切會動的物體,直至保證五年不饑不渴,方才肯掘洞而眠。這漫天狂沙乃是其感官的觸手,一旦被此沙繞身,身上便已沾染上了巨人的味道,會被其標(biāo)記為獵物。此物貪婪無比,且與其笨重的體型不同的是,它行動之速如豹如虎,耐力速度均屬一流,凡是被其鎖定的獵物,哪怕跑出千里之遙,也會被它追上吞食。此物不忌群居,亦不忌獨(dú)處,因而有時會成群出沒,有時只有寥寥一只,但就其摧枯拉朽、吞沒天地之勢,哪怕一只出世,也是巨大的麻煩。然而,這一怪物只出現(xiàn)在徐行之的構(gòu)想中。他被投入蠻荒之前,甚至還沒寫到起源巨人的出現(xiàn)。……這究竟意味著什么?暗沙沸騰,金蛇狂舞,天地色變,毒辣的狂風(fēng)仿佛包裹著烈焰,但吹到臉上,卻打得人齒冷心寒。原本三三兩兩走著的人瞬間聚于一處。曲馳第一時間除下朱衣外袍,在陶閑驚慌地喚出“曲師兄”的時候,便回身罩住陶閑的頭臉,用結(jié)實(shí)寬大的后背擋住第一輪肆虐而來的沙暴。陶閑聽到蜂窩炸開一樣的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