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這樣的事，顧景然怕是容不下她了。

    第39章 39

    顧臨嘆氣, 看了一眼長子，和武氏低語幾句，起身去了書房。內(nèi)院一直是妻子管束的，再說犯事的是兒媳婦, 他一個(gè)老公爹, 著實(shí)不方便插手。

    武氏也被長子嚇著了, 忙讓他坐下，又訓(xùn)誡趙氏：“你給我跪下。我捫心自問, 顧家對(duì)你不薄, 曙哥兒一生下, 掌家權(quán)我就全部交給了你……這些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攔過你一次嗎？”她越說越氣：“倒是你心眼小的很……晗姐兒一個(gè)丫頭片子，能礙著你什么呢, 你居然下死手去害她。”

    趙氏跪在地上, 任憑武氏指著鼻子罵，一句話也不說, 只低聲抽噎。

    楊氏見慣了趙氏趾高氣揚(yáng)、目中無人的樣子, 這會(huì)子倒覺得她可憐。有心上去勸兩句，被又走進(jìn)來的顧景文攔住了, “不要過去。”

    楊氏一向都無理由地聽從丈夫, 便點(diǎn)了頭, 端坐在圈椅上。

    “……從現(xiàn)在起, 內(nèi)院的事, 你就別管了?！蔽涫侠^續(xù)對(duì)趙氏說道：“以后，你就好好地待在寧苑吃齋念佛吧，求菩薩保佑昭姐兒和晗姐兒的身子早日痊愈。”停頓了下：“也修一修你自己的心性。”

    趙氏聽到武氏的話，猛然抬起頭來，往前跪爬幾步，拉著武氏的衣袖哭訴：“母親息怒，是兒媳婦做錯(cuò)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在顧家整日忙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就此剝奪我主中匱的權(quán)利啊……”她勞神勞力在顧家上下安了那么多的眼線，還不是為了大房的榮華富貴，老夫人這樣一來，豈不是讓她的心血都白費(fèi)了。

    武氏看著趙元靈，氣極反笑：“怎么？老大媳婦，我現(xiàn)在說話不中用了？別說你才主中匱十多年，就是時(shí)間再久些……只要我還沒有死，這顧府里就輪不到你做主。”

    顧晗閉著眼睛養(yǎng)神，卻不意外祖母的作派，大家族里，最講究的就是孝，祖母用這頂大帽子扣在大伯母的頭上，意在讓她接受現(xiàn)實(shí)。

    趙氏和武氏十幾年的婆媳，怎么會(huì)聽不懂她的警告，可是她不甘心：“母親，您說話兒媳婦自然得聽的……但真的都是兒媳婦的錯(cuò)嗎？”

    孫氏忍耐不下去了，一臉嘲諷：“大嫂想說什么？事已至此，你自己做的錯(cuò)事還想栽贓嫁禍給別人？”

    “我和母親說話，輪不到你插嘴?！壁w氏細(xì)眉一挑。她落魄了又怎樣？依然瞧不上孫雙雙……

    “大嫂此言差矣，你毒害了我的女孩兒……”孫氏罕見地強(qiáng)硬：“還不許我問兩句？老天爺來了也沒有這個(gè)道理?！?/br>
    “你……”趙氏見母親低頭喝茶，理也不理自己，便知道這是默許了孫氏。她忍氣吞聲，道：“二弟妹想問什么?！?/br>
    “晗姐兒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孫氏款步而出，走到趙氏的身邊：“……你為什么非要她的命不可？”

    “二弟妹胡說什么……”趙氏低頭，對(duì)于這件事，她終究有些心虛：“我說過了是一念之差?！?/br>
    “你說起來真是輕巧極了。”孫氏分毫都不退讓：“一念之差就能害一個(gè)人的命嗎？晗姐兒何其無辜……”她跪下給武氏磕個(gè)頭：“母親，既然大嫂不想說，那我就替她說?！?/br>
    武氏愣住了，二兒媳在顧府活的像個(gè)隱形人似的，連話都沒有聽她說過幾句……如此氣勢(shì)十足的，還是頭一回，她下意識(shí)就點(diǎn)了頭：“你說?！?/br>
    “……大嫂私下里對(duì)二房多方克扣，月月的例銀，媳婦兒那里從未給足過；更別提仆從們的吃食、衣物了，往往是去年的冬衣今年春上還沒有發(fā)全…”孫氏眼圈一紅，“晗姐兒得您疼愛，我原來也是高興的。誰知您的這份疼愛反而是給大嫂暗害晗姐兒的理由了?！?/br>
    武氏聽的驚訝極了，趙元靈是她親手選的媳婦兒，精明能干是有的，這些年打理家事她也滿意……但孫氏說的這些她卻是第一次聽到，忍不住問：“老二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弟妹，你無中生有……”趙氏怒瞪著孫氏，臉色慘白，卻任何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她料定了孫氏軟弱，也不喜她，時(shí)常短些東西是尋常事，誰曾想有一日竟成了她不能翻身根本。

    顧晗紅唇微勾……母親還是挺上道的。她想不通母親的性子為什么突然變了。但這些變化總是好的。這一番話說下來，無論里面有多少是真的，都無疑是對(duì)大伯母的致命一擊。

    “是不是無中生有？大嫂心里最清楚了?！睂O氏又說：“母親若是不信我說的話，可以隨時(shí)去外院回事處打聽。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原本就難熬，對(duì)于扯謊話更是不屑于。也沒有必要?！?/br>
    在燭火的照耀下，武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二房也是嫡出，她趙元靈憑什么這樣對(duì)待他們……

    趙氏在武氏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大勢(shì)已去。她想了一會(huì)，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輕輕地笑出聲：“孫雙雙，你和晗姐兒今晚演的這一出是提前預(yù)備好的吧？是為了報(bào)復(fù)我？”

    顧景然卻聽的心里更寒：“報(bào)復(fù)你？也就是說二弟妹說的都是真的了！”

    顧景文看著大哥氣到鐵青的臉色，心里一突。他還沒來得及想什么，顧景然又開口了：“母親，我要休妻。顧家容不得這心如蛇蝎的吃人毒婦?！弊屑?xì)看，他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

    第40章 40

    顧景然的脫口而出, 把大家都怔住了。

    “爺，不是的……我沒有……”

    趙元靈首先反應(yīng)過來。她嘴唇哆嗦著去看顧景然，恐慌的心驚rou跳。他休妻的話都說了出來……不，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給顧家生了一兒兩女, 兒子又那么爭(zhēng)氣……她還沒有等到兒子領(lǐng)著媳婦兒給她敬茶呢, 顧景然不能休了她。

    “爺, 你不能對(duì)妾身如此絕情……”趙氏淚如雨下，哭的可憐極了。

    顧景然看了看被人參養(yǎng)身丸折磨到羸弱不堪的侄女兒, 狠了心不再理她。

    “老大……”事情發(fā)展到此種地步, 武氏嗟嘆不已：“家門不幸啊?！壁w氏的德行不好, 肯定是不能照顧大房了，長子的飲食起居該由誰照顧。她發(fā)了愁。

    “母親?！鳖櫨叭宦犖涫虾八? 拱手行了禮。

    “曙哥兒中了舉人、前程似錦，晴姐兒下個(gè)月要及笄, 還有昭姐兒, 他們都到了說親的好年紀(jì)……”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