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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都經(jīng)過誰的手,穆久都知道,記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與獨眼同等地位的人,穆久都打好關(guān)系,大家都以為穆久是想往上爬,對這個年輕人,欣賞的同時也提防。 他們的罪證,穆久都有,唯獨沒有的,就是江老大。 這么多年,江老大站在指揮的頭領(lǐng)的位置上,沒有一件事兒,是他親手做的,他身上清清白白,查不出任何,穆久也從來抓到他的把柄。 認(rèn)識江皎月,是在輪船上。 他穿著一聲黑色的夾克,留著半長的頭發(fā),手臂搭著輪船的扶手上,瞇著眼,望著大海上歡騰的海豚,嘴里吐著煙圈。 “喂,你是誰啊?” 江皎月被他高瘦的背影吸引,她見穆久第一眼,就覺得他跟別人不一樣,特別帶派,骨子里有著一股勁兒,說不上來,反正跟她的那幫叔叔們完全不一樣。 穆久轉(zhuǎn)頭,漫不經(jīng)心的搭了一眼身邊的人,一頭黑發(fā),個子不高,丹鳳眼往上吊著,瞧著就是個刁貨。 沒說話,穆久知道她,聽說了,這次出來玩,是為了慶祝江老大女兒的生日。 能在這搜船上隨便跑的小女生,只有江皎月。 “喂,我跟你說話呢!”江皎月的使勁兒的拽一把穆久。 穆久正要抽煙,隨著江皎月的力道,煙沒拿穩(wěn),掉進海里。 轉(zhuǎn)過頭,穆久站直了身子,直接揪起江皎月的衣領(lǐng),兇狠的警告她:“再煩我,扔你到海里。” 他直直的盯著她,陰鷙的眼里,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成分,江皎月嚇傻了。 等她回過神,穆久換了一處抽煙。 他抽煙的樣子,蠻帥的。 江皎月跟穆久接觸的時間不長,江老大不喜歡自己的女兒接觸這些,給她取名叫皎月,也是因為他自己做了太多的孽,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清清白白的。 可是,月亮本身只能出現(xiàn)在黑暗里。 穆久第二次見到江皎月,是一年以后,他正審問一個懷疑出賣團伙的手下,打起人來,他一點不手軟。 這么多年,好東西沒學(xué)到,壞東西,穆久都精通。 江皎月是來給江老大送飯的,她自己做的,想得到爸爸的夸獎。 走錯了路,不小心撞到了穆久兇殘的一面。 “滾!”這是穆久對她說的第二句話。 后來江皎月來的越來越頻繁找他,私下里跟獨眼要了穆久的號碼,開始給他電話,發(fā)信息,不停的sao擾,穆久從來沒回過。 夜深人靜的時候,穆久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白天拍攝下來的照片,翻看著那些他小心翼翼保存的證據(jù),有時候,他看著看著,會哭上一整夜。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像個人。 二十二歲時,江老大手下一個兄弟出了事兒,有一批貨要原本要送出去,沒了領(lǐng)頭羊。 穆久自告奮勇,他可以去。 這是穆久第一次接手境外的活,他一直想接觸,但是接觸不到,獨眼給他的權(quán)限有限制。 江老大同意了。 穆久清楚的記得,那是夏天,他需要去之前隱秘的墓xue里,去拿一批早早隱藏在那兒的貨,據(jù)說收貨方,要炸某國的一處軍隊。 看見許予時,特別突兀,她出現(xiàn)在穆久的望遠(yuǎn)鏡里,穆久以為自己看錯了。 就那么一眼,穆久立刻認(rèn)出她來。 她變了好多,臉上不再是肥嘟嘟的,個子也長高了,不會在像小時候那樣扎著沖天辮到處跑,沉穩(wěn)了許多。 笑死來的時候,還是那么純粹,那雙眼睛,一如孩童時代,清澈如初。 那天晚上穆久像是做夢一樣,他自己一個人,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見到許予以后,到底是什么情緒。 這么多年,穆久活在不是人該待的黑暗里,他好久都沒有想起過許予來,知道父母去世以后,穆久像是成了一具行尸走rou,他秉著一股子復(fù)仇的念頭,瘋狂給自己壓力,跟著這些人,殺人放火,做著常人都想象不到的惡事兒。 突然看到許予,他愧疚了,愧疚到要死,他怎么能做那些事兒呢? 許予的出現(xiàn),就像是處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一束光,這束光太刺眼了,像是直接刺穿了他的靈魂。 長期處在難以想象的壓力下的穆久,覺得許予是他救贖。 只要得到許予,他就能回到以前,回到無憂無慮的孩童時光,只要得到許予,他身上的那些罪孽,都可以消失不見。 他渴望許予,渴望她能在自己身邊。 她是唯一與自己最為單純干凈的時光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她代表著,穆久整個人生的光明。 一個靠著絕望生存的人,突然看見了希望,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許予成了穆久的瘋狂和執(zhí)念,那次之后,他回到江老大那兒,賣命的做事,江老大覺得他不錯,讓他給自己起個代號。 穆久想了想,看到旁邊玩手機的人正在看視頻,視頻里是兩只狗在打架,其中一只是白色的,另一只是虎斑花色的。 “就叫‘虎斑’吧。” 得到江老大的賞識,穆久開始實行一個縝密的計劃,一個,想要得到許予的計劃。 江皎月還是來sao擾他,穆久懶得理,他知道江皎月身上會有江老大的秘密,本來穆久想吊著江皎月,故意讓她喜歡自己,時機成熟了,再去試著挖出江老大的秘密,湊齊這些證據(jù),他就去自首。 可是,許予出現(xiàn)了,他需要給自己一個借口,一個不去自首的借口。 如果自首了,還怎么見許予? 他不再搭理江皎月,以前的若即若離也沒了,這就是他的借口,沒有江老大的犯罪證據(jù),他不能自首。 事隔近兩年,穆久這兩年里,跑過很多個國家,經(jīng)手的貨物數(shù)不勝數(shù),干過的勾當(dāng)一次比一次危險。 他成了江老大最得力最看好的助手,江皎月也越發(fā)的迷戀他,他手上的證據(jù),越來越細(xì)致,越來越豐滿。 唯獨缺一份江老大的。 兩年以后,穆久終于再次見到許予,在敘利亞沙漠。 還是那個叫林璟的人跟著,他們更加親密了,許予挽著他的手臂,有說有笑。 沒關(guān)系,她今晚就會回到自己身邊,今晚,他就可以得到自身的救贖。 那場戰(zhàn)斗穆久是要殺了林璟的,他低估了林璟的應(yīng)變能力,不僅沒殺了他,還丟失了本該送出去的國寶。 他唯一得到的,只有許予。 對穆久而言這就足夠了。 穆久帶著許予,回了他住的一處地方,很偏,很陰暗。 許予醒來時,看到穆久情緒激動,她十分害怕,像是一只嚇壞了小鳥,縮在角落里,驚恐的打量著穆久的住處。 “許予?!蹦戮谜驹谒媲?,沖著她笑。他太久沒笑了,都快忘了人該怎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