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有此事?我家的事情,三爺興許比我知道得清楚,但您不肯說,我便照舊蒙在鼓里?!?/br> “你不是答應了祖父……” “答應是一回事,茫茫天涯,那時候我豈知元兇就在京城?現(xiàn)在真相一步之遙,我若就這么放歹人過了門……我便不姓唐了。此事已然到了這個份上,我當然要親自弄個水落石出,不由外人阻攔。還請三爺行個方便,放手讓我上去?!?/br> 唐糖張口閉口三爺?shù)貑荆址Q他為外人,弄得他心里極不是滋味,卻終是拗不過她,好聲好氣道:“先等一等,上方當是有個很奇怪的機關,糖糖我問你,方才我喚你的時候,你是故意沒有聽見,還是真沒聽見?” 唐糖如實答:“哦,我若是聽見了,一定先將你踹暈過去拉倒。” “一會兒我們回家再踹,十大酷刑都由得你,先說正經(jīng)……” 唐糖為他這死乞白賴勁頗為頭疼:“什么聲音都沒聽見,還以為是到了屋外,今天是初三,我卻恍惚見著枚圓月亮,天上星光熠熠。” 他心疼地揉她腦袋:“莫不是上頭有個榔頭把我們的腦袋砸暈了。” 唐糖氣不打一處來:“三爺讓一讓,我真要干活了。您腳下多加小心,這整間屋子的機關十分詭異,隨時可能換位,我還要干活,就顧不得您了。救不出曹小姐,沒法同趙思危交代還是小事,我的事情也得泡湯?!?/br> 他仍在揉她的腦門:“這里真的鼓了一個包,痛不痛?” 唐糖一摸額頭上方,還真的有一處新起的硬疙瘩。也不知方才是腦袋被敲木了,還是見著他才木了,他不說她倒也無知無覺,這一揉,才覺痛得了不得。她搖搖頭:“痛死了,你不要動。” 他掌心輕柔了些:“揉散了好得快。”又變出來兩顆小糖豆送進她唇間:“一生氣便連飯都不吃,胃可曾痛了?腦袋暈不暈?” 唐糖抿著甜絲絲的小糖豆子,抬頭忍淚,恰好望那個黑古隆冬的窟窿,凝神細聽,好像還真有隱隱的篤篤響動,難道他胡猜對了,上頭還真有什么榔頭? 她猶疑著又想上去,他索性一攔:“我來?!?/br> 唐糖喚:“你別造次,那東西的閘門說不定……”他已然一蹬梯子上去了,伸臂仿佛抓牢了什么,用力一拽,撲落落一陣亂響,從那窟窿里掉下來好些鐵器。 唐糖怒罵:“你搞什么?想拆房子?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他也不惱,跳下來繼續(xù)替她揉腦袋:“都弄妥了,這個我會。” “你會個鬼!” “兇死了??蛇€記得同黃小霸打架那回?” ** 黃小霸是土豪黃天霸的兒子,顧名便知他爹是地頭一霸,黃小霸正好也不是什么好貨,胡子還沒長幾根,欺男霸女的本事倒學了一籮筐。一群小孩子正是誰也不服誰的年紀,決意要教訓他一回。 那是紀陶頭回領著唐糖去看打架,怕她傷著,便給她編了個望風的名頭,讓她在外頭站著等。 黃小霸那熊孩子那回也是慫了,見對方孩子人多勢眾,便朝林子另一頭撤,一群小伙伴一路追逼,把黃小霸一群人沖得四散離析。 小孩子打贏了仗,得勝回朝般高興,兀自慶祝去了。紀陶一得意,沒習慣林子那頭還有個他頭回領來的望風小孩。唐糖卻死心眼,守在那個林子的入口一直守到黃昏,不聞動靜,也不見有人出,天都黑了她依舊死守。 吃晚飯的時候紀陶驚覺大事不好,匆匆跑去領人,風大林子黑,小孩居然還立在那里,連位置都沒挪一挪。 小糖糖見著紀陶,眼睛驟紅一圈,卻不哭也不鬧,一路由他牽著回府,一直緊抿著唇。 紀陶一勁道歉,什么絕招都使了,什么好寶貝也都獻了,唐糖那時候并不那么伶牙俐齒,只一味地倔,一言不發(fā),米粒不進。 紀陶嚇壞了,撫著她的腦袋柔聲勸:“三哥下回要再扔下你自己跑路,你就同我絕交,將我扔去林子里喂狗可好?” 小糖糖半懂不懂,回想起方才林子里的嗚咽風聲,慢慢后怕起來,一時嚎啕大哭,直呼大騙子。 紀陶手足無措去哄,愣是止不住這個哭包,只好聲聲討?zhàn)垼骸熬褪谴篁_子。同騙子絕交就對了,憋死他,再也沒人理……可憐不可憐?” 小糖糖點點頭,抽泣著問:“什么是絕交?” “絕交的意思,就是再別理我,就是先生說的割席斷交,你懂不懂?” 小糖糖搖搖頭,抽抽噎噎,傷心得要命。 紀陶輕輕拍哄:“不懂也不要緊,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br> 小糖糖哭累了,似懂非懂擦擦眼睛。跑去翻出個上回從廟會尋到的迷宮盒來,扯扯他的袖子,遞給他要他解。 那個迷宮盒小得可以托在手掌心,紀陶一心討好小孩,滿口答應下來。 拿回去他才犯了難,盒子雖小,卻聽得里面嘡啷嘡啷作響,搖一搖響動更大。這東西唐糖那孩子都解不開,他哪里有法子? 琢磨一夜一籌莫展,眼看天亮了小孩就得來要結(jié)果,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拆了它。 清晨小糖糖看見一堆盒子的尸骸,傻了眼。不過她倒是沒再哭,反倒有些佩服,連說三哥厲害,捧著那堆東西,聚精會神琢磨去了。 再后來紀陶打架,小糖糖依舊跟了去,每每一個地方立到最末,等著紀陶過來罵:“死心眼,下回見勢不妙就先跑!” 小糖糖傻呵呵應著,到了下回照舊不懂得跑。跑到別處他還如何找見她?一條道走到黑不擔心,紀小三爺氣性不大,氣完了總會回來領人的。 從此再沒有落下過她。 ** 唐糖冷笑:“我還道你忘了,三爺果然一言九鼎,原來都認下了,那還好意思跑來捉人?” 他并不接茬:“你聽聽那個響動還有沒有?因為那個盒子的啟發(fā),后來助我破了不少難題?!?/br> 唐糖十分以他為恥,忿忿道:“什么啟發(fā),你這是手藝么?要是蠻力也可解難題,您那個青瓷盒如何不敢砸了?卻裝神弄鬼的騙我來開。” “哼?!?/br> “你還好意思哼?三爺入戲太深了罷?!?/br> “糖糖,那青瓷盒……我已然存于齊王宅中了。” 東西落到齊王手上這事唐糖早就知道,里頭的東西必定早就起出,留在趙思危處無非當個破擺設,還能有什么用處? 唐糖沒大上心:“既然上頭無事,我這便要上去,三爺這是打算一旁搭把手,還是出去等著?” 紀陶聽她語氣之間大有轉(zhuǎn)圜,心中一喜,搶身往那軟梯上一攀:“我先上去?!?/br> 唐糖心腸又不是石頭做的,望望那副身形,淚差點被催出來,低低喚了聲:“你慢點?!?/br> “好?!?/br> 他雖應著,回身將她一提,一臂抱上了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