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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腦袋清明得很,我本是答應(yīng)了祖父不予追究,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讓我只許看不許殺,怎解心頭之恨?齊王殿下但要說出當(dāng)日所為的緣由,我決計會給他一個痛快。而后在下自裁于此,殿下一命,換了我們闔府上下上百人命,王爺,這筆買賣到頭來您還賺了,哼?!?/br> 趙思危真是不曾辜負(fù)了他的名,一派臨危不亂的從容樣子,管她唐糖的利器抵在何處,他一直只管埋頭批閱公務(wù),冷笑道:“來福不要說了,田公子今日氣不順,若能讓她將氣順了,本王也算作下功德一件?!?/br> 糖糖聽他言語之間全是奚落,一時恨極,將那利釵抵得益發(fā)狠了,扎得趙思危喉間生疼。他卻絕不喚痛,不動聲色,繼續(xù)奮筆疾書。 小太監(jiān)不甘心:“您真是不了解我們王爺,我家王爺乃是被坊間傳得狠辣,為人處世也確然有些,呃……鐵石心腸。其實我家王爺最是一個就事論事之人,雖說殺人不?!牢沂钦f,反正殺人的事情誰又沒有呢,但是殺人可大可小啊,滅門這種陰損的事情,斷不是我們王爺所為啊,公子明鑒!” 趙思危哼笑:“來福,聽了你為我作的辯白,本王方知,我在旁人心目中是原來是這么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呵,你到底是在黑本王呢,還是在黑本王呢?” 來福連連磕頭:“奴才不敢!” “你廢話得本王頭都痛了。一旁跪好,勿再聒噪?!?/br> 那來福無法,只好懨懨繼續(xù)跪在書房外頭,也不敢喚人,更不敢造次。唐糖今日來此一得手,便囑咐下了,來福若敢招呼半個來人,他家王爺?shù)男悦纯叹蜁淮诖碎g。 趙思危又埋頭寫了一會兒,終于擱了筆,正色道:“忙完了。糖糖,我可以喚你糖糖么?” 唐糖恨透了,低啐一口:“你可配?” “糖糖,你也聽過來福的話了,我是一個殺人惡魔,你竟不怕……” 唐糖涼涼低笑:“橫豎你我都過不去今夜的,我怕的什么?” 他抬首凝目望她:“哦?這誓與我同生共死之念,不知又是何時所生?” “啐?!?/br> 他輕輕捏一捏唐糖的手:“累不累?累可以歇息一會兒。我不會掙的,不過,本王十分納悶,紀(jì)大人也算一位神探,難道他不曾教導(dǎo)過你……” “紀(jì)神探已然過世大半年了王爺?!?/br> “呵呵,被那位大人傷得是非好壞皆不懂分辨了,還欲為他掩護?” “……” “再怎么殺人不眨眼,人又不用本王親手去殺,我更不是什么三頭六臂,何敢安個身份不明之人在身邊?紀(jì)大人的身份,本王若是不知道,他行事的諸多便利,你以為誰會給他?三爺真的不曾教過你,怎樣去分辨一件證物的偽劣真假?他太失職了?!?/br> “哼,你還是少來這套,我方才將這手串拋在案上,分明是你親口認(rèn)下,這正是你貼身之物。” 趙思危含笑:“是,這是我的貼身之物不假。不過,我有沒有說過,這件貼身之物,我已然遺失兩年余了?!?/br> “你方才為何不這樣說?” “方才我可有工夫?我說待我料理完了這一堆如山公文,再來與你細說,你偏生不肯,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法子待我半天。從來還沒有人敢如此磨礪本王的性子,也只有你……” 唐糖恨得咬牙:“你這分明是……人之將死的強辯之辭?!?/br> “不知是不是世間癡女子皆是如此,為旁的男人所騙所傷所負(fù),再聰明的腦袋都愚笨起來,偏偏要去遷怒他人。我趙思危命中大約是無有紅顏的,但凡愛上一個,又總能招來此種孽緣。氣數(shù)么?呵呵?!?/br> 唐糖手中一緊:“你……” “唐府滅門一事,我多少聽紀(jì)大人提過一些。本王要是沒有記錯,三月末我正在江南賑水災(zāi)……當(dāng)然了,本王這么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頭假意賑災(zāi),一頭偷偷遣出一支本王心腹,還特意讓他帶上了本王信物,前往孟州唐府行滅門之事,而后故意將那信物落在唐府……嗯,這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br> 唐糖愣了愣,聽他這一番分析,覺得今天自己也許真的是……沖昏了頭腦,握兇器的手都略松了松。 趙思危并沒有趁她松懈便出手反制:“本王這樣說,可讓你滿意?” 唐糖忽有些不知如何收場的尷尬:“殿下是被人栽了贓,那是誰……” “糖糖,我們來做一筆極好的交易罷?!?/br> “什么交易?” ** 紀(jì)大人一覺醒來,望窗外竟已天色昏昏。 摸摸身畔空空如也,案上只有一盞幽微燭火,低喚好幾聲小狐貍,竟是無人理睬……之前分明還親過的,哼,也不知丟下他會什么人去了。 他神色大不快活:“林步清!” 阿步即刻入內(nèi):“二爺我在。二爺累壞了吧?您可知道您整整睡了一天?這會兒可覺得餓?小的給您端碗面去罷?!?/br> 他搖搖頭:“少奶奶和刀刀在一起?” 阿步回:“請的發(fā)蒙先生今天一早就來了,小少爺念了一天書,這會兒還在西院陪著先生用晚餐。少奶奶去衙門了罷?小的一天未曾見過她啊?!?/br> 外頭起了個聲音:“二哥可在屋中?” 阿步悄聲道:“咦?屋外好像是裘大人!少奶奶難道不曾與他同歸?” 紀(jì)理喚:“請進。” 裘寶旸入內(nèi)劈頭便問:“紀(jì)二哥,糖糖在不在?方才老管家說不曾見過她,哥有事欲尋她,可她這一天都沒來少白府點卯,哥以為她病了啊?” 阿步本欲伺候紀(jì)二穿靴,紀(jì)二示意自己來就好。阿步見那書案十分凌亂,外客在場甚不雅觀,便跑去整理書案上亂糟糟的筆墨紙張。 紀(jì)理急問:“她昨日與裘大人分別之時,可曾說過什么?” 裘寶旸撓頭:“說過什么……哥昨天沒見著她,昨天糖糖休沐啊。” 見紀(jì)理神色愈發(fā)陰沉,裘寶旸心里一個咯噔。 唐糖別是獨自跑去查什么案情,壓根就不欲紀(jì)二知道,自己這般貿(mào)貿(mào)然跑來,不會壞了唐糖的什么事罷? 裘寶旸深覺做錯了事情,連打圓場:“也說不定吳主簿對糖糖另有差遣?哥其實也沒甚要緊事,就是來給爺爺請個安,順道看看小刀刀,最后再蹭二哥一頓飯……哈哈,二哥不會不受歡迎罷?這大晚上的,二哥難道是睡了剛起?今日如何這樣子胡子拉碴的,聽說你是遂州公出去了,這個打扮是出門怕遭人劫色嗎?哥私以為,二哥這個樣子更有男子氣概,更容易遭劫啊……” 阿步將書案上那幾張亂七八糟的紙不管有用沒用統(tǒng)統(tǒng)收攏起來,遞去一摞給紀(jì)二辨認(rèn):“二爺,這一摞小少爺?shù)耐盔f還要不要了?” 紀(jì)理本道:“扔了罷?!彼麆倰吡艘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