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服走到窗邊,果然看見一個黑影在院中梧桐樹下逡巡徘徊。春菜心里又喜又慌,攥著蓮花荷包的手指都用力到疼痛了。她喜的是只有付貴睡著的時候她才能偷偷溜出來,慌的是月黑風(fēng)高的她一個有夫之婦竟然偷偷跑到別人家來,實在不知羞,可是一種莫名的興奮又會暫時蓋住這種羞澀。本來想的好好的把荷包送了就走,決不丟人現(xiàn)眼損害江立的名譽(yù),可是真到了這時候她卻連見江立的勇氣都沒有。屋頂上幾乎融入黑暗中的南宮祈默默嘆了口氣,同樣是喜歡,這妹子的心意比起柳蘭惠的要珍貴多了,畢竟一個用的是心,一個用的不過是優(yōu)越感。春菜猶豫了許久,心想直接把荷包放下就走吧,可是放在哪呢,放地上會不會被人踩了?放人家房前?可是這幾間小平房長得都差不多,哪個是江立的呢?春菜正在發(fā)愁,忽然聽見“吱呀”一聲,有個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燈光雖不明朗卻讓春菜可以依稀分辨出這人就是江立。江立佯裝不經(jīng)意間看了看梧桐樹的方向,春菜臉上騰一下就紅了,吶吶道:“江……江大哥……”江立仿佛沒發(fā)現(xiàn)她的緊張,如平常一樣問道:“何事?”春菜定了定神,捏著荷包慢慢地走上前兩步,低著頭不敢看江立,唇角卻揚(yáng)起甜蜜的笑意,她說:“這個……希望你可以收下。啊,我、我……我是感謝江伯父和江伯母總是照顧我,我也沒有別的什么可以回報的,只能做做這種小玩意……額,那個,竹籃你們需要嗎,我很會編籃子的?!?/br>兀自磕磕絆絆說了一大堆,她低著頭看不到江立的反應(yīng),伸出去的手都在半空中尷尬地停住了。正在她窘迫得想奪門而出的時候,江立終于接了那荷包。“多謝?!?/br>雖然只是淡淡的兩個字,春菜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飛起來了。“不、不謝……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春菜抬起頭,局促地笑笑,邊笑邊后退,“那我就先走了,很晚了額江大哥也早點睡……額……”江立對她點了點頭,春菜一走出院門就開始小跑起來,開心得不行。她這輩子命途坎坷,自幼父母雙亡,幾經(jīng)流離落在了人販子手里,付貴把她從人販子手里買過來,她以為會是解脫,沒想到付貴不是良人,她是進(jìn)了另一個狼窩。然而,婚姻雖然不幸福,生活中卻還有別的閃光點,敦厚善良的鄉(xiāng)親,溫和有禮的江耀一家,以及讓她一看見就心跳加速的江立,這些構(gòu)成了她全部的生的勇氣。跑到家中,春菜連忙收斂了興奮,調(diào)整呼吸和心跳,調(diào)整到完全恢復(fù)正常了她才敢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房中。見付貴和她離開時一樣頭朝里面靠著墻睡得很熟,春菜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躺在床的邊緣囫圇著睡,連扯一下被子都不敢,生怕吵醒付貴又要得兩個巴掌。過了一會兒,春菜的呼吸聲變得清淺而均勻,付貴緩緩睜開眼睛,盯著里墻一動不動,眼底黑沉沉的盡是嫉妒和狠戾。春菜走后,江立又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回到房間,把荷包放在桌上,熄燈睡覺??唇⒌姆块g暗了,南宮祈才抱著長刀躺下,看著像是睡了,不過方圓十里如果有異常的人的活動聲,他會第一時間醒來。寂靜中,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條匍匐在地的先知正憑借黑暗的掩映緩緩靠近,先是毫不費(fèi)力地從竹籬間的縫隙穿過,接著繞過那幾人手臂粗的梧桐樹,悄然貼在墻根處,蜿蜒前行。憑著熟悉的氣味,這長蟲來到了江立的房間。江立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卻突然感到有東西在靠近,猛地睜開眼,手本能地去拿床頭的匕首,還沒坐起身就感到一個冰冰涼涼的身體在努力地蹭進(jìn)他的被窩。“玄商?”江立心一動,抬起手摸了摸,“你回來了?”說完他就笑自己緊張過頭了,怎么直接問出口了,他又聽不見……出乎意料的是,玄商竟回答了一聲,“嗯,回來了?!?/br>江立愣了愣,道:“你聽得見我說話?”玄商點點頭,一副很累的樣子,抱著江立的腰就想睡。江立驚奇得都忽略了玄商搭在他腰上的手,摸索著捧著他的臉道:“怎么突然能聽見了?”他想點燈看看玄商的耳朵有沒有問題。玄商壓著江立躺著,臉埋在被子里,悶悶地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能聽見了,但是模模糊糊的,有時候又聽不見了?!?/br>江立偏著頭想了想,據(jù)說五感都是跟腦子有關(guān)系的,難道今天街上那大漢的一棍子竟然讓玄商因禍得福了?明天還是讓南威再把陸良叫來看看吧……想到以后不能再拉著玄商的手指寫字交流了,江立莫名有些遺憾。玄商抱著江立蹭了蹭準(zhǔn)備美美地睡一覺,江立回過味兒來了,推推他:“你回自己房間去睡?!?/br>“不要?!?/br>“干嘛跟我擠一起?”江立皺著眉。“因為我生氣?!?/br>玄商仍對被打前看到的那一幕耿耿于懷。“你還生氣了?”江立氣得想笑,不知道是誰先傻呆呆地挨了一棍子然后站起來就走看都沒看他一眼的,到底是誰失蹤了一整天讓江耀和方英秀他們擔(dān)心的,你哪來這么大的自信生氣啊!“……”可能是感覺到江立的怒火了,玄商不強(qiáng)調(diào)自己生氣了,反而近似委屈地說,“頭疼。”果然江立一下子就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想起那灘血就忍不住閉了閉眼,防止自己再次回憶不美好的過去。“哪里疼?”被玄商整個壓住的江立沒辦法去點燈,只能輕輕地摸玄商的腦袋,摸到后腦勺的時候,玄商“嘶”了一聲。江立感覺到那里的頭發(fā)yingying的,很扎手,估計是鮮血凝固了,必須清理包扎一下。“你讓我起來一下。”“困?!?/br>“你說話怎么總是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苯o奈,“快點起來?!?/br>“聽不見?!彼呀?jīng)說了自己聽力時好時壞的嘛,有些話沒聽到就不能怪他。“真聽不見還是假聽不見?”“真聽不見!”笨蛋,回答了不就證明你其實聽見了嗎……江立挑了挑眉,語氣放緩了些:“聽話,先處理一下傷口,不然你還會痛很久?!?/br>沉默了良久,玄商默默地起來,江立下床點燈,回頭一看,玄商的臉色很差,身上的黑衣服又破了幾個口子而且臟兮兮的,頭發(fā)也亂糟糟的,沾著細(xì)小的草葉和灰土。“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搞得像爬過地洞?玄商愣愣地歪著頭,眼睛無神地轉(zhuǎn)向江立所在的方向,表情無辜。這次他好像真的沒聽見,于是江立走近幾步重復(fù)了一遍,玄商這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