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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床上,一副慵懶的模樣,雙眼便那般直勾勾地盯著他。宋硯生得秀氣,眉目如畫,嘴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樣,這般看人的時候,總?cè)菀讓⑷丝吹妹婕t耳赤。謝盞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宋硯是看不見他的。謝盞尋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將那些故去的事經(jīng)歷了一遍,他的心情顯然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事,每回想一遍,便顯得自己多么愚蠢、多么卑微。然而,謝盞并不后悔,這一切都是他選擇的,選擇了便不能后悔。他本是固執(zhí)的性格,有些事不到頭破血流是不會回頭的。他如今已經(jīng)粉身碎骨,也終于看透了情愛,放下了情愛。這于他而言,未嘗不是解脫,也未嘗不是好事。謝盞坐在那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似要將胸口的那股濁氣呼出去。“你不開心?”宋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謝盞抬起頭,便看到宋硯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自己身上,那看向自己的表情也有些異樣。謝盞依舊保持著鎮(zhèn)靜,當宋硯將手伸過來,指腹準確無誤地落在他臉頰的時候,謝盞的眼中終于露出錯愕的表情。“我看到你了。”宋硯眼神中帶著驚艷,“原來你活著的時候是這般模樣的?!?/br>冰肌玉骨,眉目若畫,雖只是一身白衣,渾身飄然的氣質(zhì)卻攝人心魄,比那冰床上躺著的死人,不知道勝了幾分。謝盞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清能看得見他,因為他是修道之人,而宋硯為何能看得到他呢?!“果然是絕世獨立,一顧傾城,二顧傾國?!彼纬幉[著眼睛道。謝盞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眉頭皺了起來,盯著宋硯不說話。“你怕我?”宋硯的目光依舊緊緊盯著他。謝盞突然笑了:“傾國傾城,本是女子,用在賀清嵐身上豈不更好?”宋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斯人已逝,不如憐取眼前人?!?/br>“那不如將清嵐院中的畫像換成我的?”謝盞笑得別有深意。宋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在那椅子上坐下:“你倒是聰慧,可惜這一輩子卻毀在一個蠢物手中?!?/br>“如人飲水?!敝x盞道。宋硯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舊事一般,半晌后才道:“是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這一生怕是孤獨一人,不過有你這般有趣的人陪在我身邊,也不算無趣?!?/br>“那宋大人怕是要繼續(xù)孤獨下去了。”謝盞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宋硯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謝盞已經(jīng)伸出手,將他腰間的玉佩奪了過來。宋硯的臉色徹底變了,待他站起身,謝盞的身體已經(jīng)飄然而出。一瞬間的憤怒之后,宋硯很快恢復正常,反倒覺得更加有趣幾分,美人多愚鈍,而這既美又聰慧的人,實在難得。宋硯坐在了椅子之上,倒起一杯酒慢慢地喝了起來。不過一會兒,謝盞便走了回來,本來蒼白的臉更加難看了幾分,眼中帶著幾分氣憤與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鬼是斗不過人的,人心才是最恐怖的東西?!彼纬幍?,手中又多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謝盞一派淡然地看著他。當月光暗淡的時候,謝盞的身影也漸漸淡了,然后又隱藏在這屋中的某個角落。宋硯飲盡杯中酒,突然覺得有些寂寞了起來。“大人,宋府被人包圍住了?!?/br>宋硯將杯子放了下來,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透出一股戾氣來:“被圍起來了?是誰?”那人跪了下去:“是皇帝?!?/br>宋硯頓時興趣盎然起來,將玉佩系在腰間最顯眼的位置,轉(zhuǎn)身便往外走去。天邊已經(jīng)是魚肚白了,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实勐时鴮⒋笏抉R的府邸圍住了,這樣的消息傳出去,無論怎樣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宋硯往外走去。桓凜已經(jīng)負手站在外面。宋硯看著他,桓凜的想法本是很容易看透的,但是這一刻,竟發(fā)現(xiàn)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宋硯看著宋府外若隱若現(xiàn)的亮光,桓凜帶來的人顯然不少。“陛下這是何意?”宋硯問道。“不過尋一丟失的物件罷了。”桓凜的目光直接落在宋硯的腰間。宋硯的手落在那玉佩上,放在唇邊親了親,桓凜瞪著他,眉宇間怒氣漸漸積攢。“陛下,有些東西不該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了?!彼纬幍?。桓凜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很快便有人將一柄劍放到了他的手中:“看來這東西也不該是宋大人的了。”宋硯的臉色突然變了。桓凜放得近了一些,借助火把的光亮,便可以看到劍柄上的一個‘嵐’字。宋硯緊緊盯著那劍柄。桓凜將劍遞到了宋硯的面前:“宋愛卿覺得如何?”凡事有舍有得,宋硯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取舍很分明。只是這腰間的玉佩,還真是有些舍不得啊。宋硯將腰間的玉佩取了下來,放到了桓凜的手中,然后順手將那柄劍拿了回來,輕輕地摩挲著,似要將那冰冷的劍摩挲出溫度來。“她在哪里?”宋硯問道。“宋愛卿不如自己去尋他?!?/br>桓凜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了,帶著一眾人離去。這樣的事,其實只要一個人來便夠了,他這般大張旗鼓,不過是想讓有些人認清局勢。宋硯,并非可以只手遮天。阿盞是他害死的,但是那些害過阿盞的,也不得有好下場。他信任的父親,他尊敬的老師,他的皇后,他的臣子……那些死了的,活著的……桓凜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玉佩,那空蕩蕩的心終于有些著落。這是阿盞戴在身邊幾十年的東西,里面必定會留下什么東西的。他回到了皇宮中,卻沒有回太極殿,而是另外辟了住處,他不敢回太極殿,更不敢去看冷冰冰的阿盞,他是個懦夫。當身后的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都變了,臉上的表情變得頹然而焦躁,這是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表情。桓凜一夜未睡,他卻沒有絲毫睡意,只是睜著眼睛坐在那里,手中緊緊握著那玉佩,用雪白的絲巾不斷地擦拭著。明明是一塵不染的玉佩,在他眼里卻像沾著什么污穢一般,一遍又一遍,那般小心翼翼,那般執(zhí)著。若是看得見的人,便可以看到一個身影遠遠地站在門口處,一雙眼睛漠然地盯著桓凜,沒有喜,也沒有悲。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謝盞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宿命’二字,便是這般難逃脫。桓凜突然站起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個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整齊的一疊紙,然而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桓凜依舊緊緊地抓著那一塊玉佩。謝盞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