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全身動彈不得,只用一雙大得出奇的眼睛瞪著桓凜。“這么多年,阿盞一直在等我回來?”桓凜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朔風(fēng)怨毒地瞪著他,一言不發(fā)。“這些年,我以為他移情于司馬焰,終日在痛苦之中,恨阿盞心性不定、貪圖榮華,恨司馬焰橫刀奪愛……”“你胡說!”朔風(fēng)終于出聲,“當(dāng)年你從戰(zhàn)場歸來,公子天沒亮便去城門口等著了,公子在東郊別院中天天等著你來看他,你不來也就罷了,公子送上拜帖也被你拒之門外。后來,你又假惺惺的與公子來往,不過是想讓公子心甘情愿地為你和元熙帝在一起!公子寫的信你一封也不回,那些信,公子寫了一遍又一遍,連紙都熏上了香,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珍惜。”“公子心性高,謝家雖不認(rèn)他,但是公子其實是想成為謝何那樣的人的,想讓謝家看得起他。他本是纖塵不染的人,卻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那幾年,本來與公子有來往的人全都斷絕了,有些人人前說的難聽,背后更罵的難聽。公子面上看著不在意,但是我知道,公子心中有多難受?!?/br>“這幾年,公子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身邊只有我一個小奴才。我知道公子的苦,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還那么蠢,天天勸著公子等你回來了就可以結(jié)束那種恐怖的日子了?!?/br>“公子唯一盼著的便是你能平安歸來,等你當(dāng)上皇帝,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殺公子!”朔風(fēng)說著說著眼眶便紅了,聲音也哽咽了起來。桓凜閉著眼睛坐在那處,本來英俊的臉上此時已經(jīng)毫無血色,薄唇更是慘白一片。朔風(fēng)的話像無數(shù)根刺,一根一根地刺在心底,卻連血都沒有流出來。那些真實的夢境并未平白無故而來的,當(dāng)?shù)谝粓鰤糸_始的時候,桓凜便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什么。朔風(fēng)的話證實了那些想法。他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事,有些人,他從未懷疑過,所以也未懷疑過他們做的事,然而一旦生疑,而那些疑點越來越多,最后也輔證了今天的真相。在他上戰(zhàn)場的第四年,他為何會突然歸來。不僅是因為四年未見,他對他四年甚深,他在軍中,軍律嚴(yán)明,本來是該忍下去的,其實是因為阿盞的那封信。那封信少了一半,不知缺在何方,桓凜越看越心急,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心中撓著,最后終于忍不下去,連夜跑回了建康。阿盞寄來的那些信都是經(jīng)支飲拙的手給他的。他回到建康后,聽到了那些傳聞,那時他沒有官職,不得入宮,最后去求了他的舅父。他的舅父卻像早就知道一般,帶著他入了宮,看到的正是元熙帝親吻阿盞的那一幕。他只看到元熙帝的臉,帶著深情,充滿情欲。他的腦袋瞬時炸開了,他其實沒有看到阿盞的表情。他們分開的第五年,大勝歸來,他剛開始回來的幾日,并沒有收到阿盞的拜帖。后來,整個朝廷的局勢已經(jīng)變了,司馬焰忍不住要對他們動手了,桓家風(fēng)雨欲來,他的父親也整日陰郁著一張臉,事關(guān)整個家族,他又如何能沉迷于兒女私情?或許不然,這不過是他逃避真相的一個方式。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不見他,即使見他,也當(dāng)作陌生人吧。他早已不是那個滿腔熱情的少年了。他的老師曾經(jīng)暗示過他,阿盞與司馬焰之間的事可以利用,他那時也不知是抱著何種心態(tài)去了東山別苑的,或許是為了多看阿盞一眼,但是他說的那些話,在阿盞心里會怎么想呢?此時想來,其實是他自己親自將阿盞推到司馬焰身邊的。而這一切的緣由,不過是因為阿盞愛他,為了他,可以拋卻名聲,拋卻自己的身體。他盼著阿盞是愛他的,而當(dāng)這成了事實時,便顯得他有多么卑劣和愚蠢了。而他又做了什么呢?阿盞成了他登上皇位的墊腳石,他將阿盞推到了司馬焰身邊,他毀了阿盞的一生,他還要了阿盞的命。他的阿盞沒了。他費盡心思爭奪的東西,似乎都沒有了意義,因為阿盞不在了。桓凜幾乎癱倒在那里,房間里很熱,而他卻如同墮入冰窖之中,那是徹骨的寒冷。“公子呢?公子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樣了?”朔風(fēng)突然問道,他那張臉上混雜著淚水與鼻涕,眼神卻帶著焦急。桓凜終于抬起頭,木著臉看了他一眼,似乎花了半生的力氣才回答了他:“他死了?!?/br>陸青桐和李得清守在門外,這里不是太極殿正殿,而是另一處偏殿,皇帝執(zhí)意不肯入太極殿。門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和類似野獸的嘶吼聲,陸青桐沒有遲疑,立即踹開了門,便看到這樣的一幕,皇帝躺在地上,而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正撲在他身上,雙眼發(fā)紅,如幼獸一般,張著嘴便往他的脖子上咬,而皇帝表情一臉麻木,躺在那里,竟是沒有絲毫反抗。陸青桐走了過去,一下便將那人從皇帝身上揪開了,惡狠狠地摔在了墻上,手中的劍也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謀殺皇帝,自然是死罪。“住手?!被实弁蝗唤凶×怂胺帕怂??!?/br>陸青桐收回了劍。朔風(fēng)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普通人到了極限也是十分恐怖的,他差點掙脫陸青桐抓著他的手,陸青桐只能雙手緊緊地箍著他。“你害死了公子!我要殺你!”朔風(fēng)來來回回的都是這句話。陸青桐堅硬的手臂鉗制著他,他一口便咬在他的手上,將鮮血都咬了出來。桓凜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出事。”桓凜說完便走了出去。陸青桐看著那個還在他身上尋找完好地方下口的人,知道他身份不簡單,只能用手肘敲暈了他。桓凜來到了那個冰冷的房間,而床邊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桓凜怔怔地看著他的臉,眼淚不禁落了下來:“阿盞……”那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桓凜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迅速冷了下去:“是你,阿盞呢?”還清依舊沉默。“夢里的那些事,是因為你招的魂吧?!被竸C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還帶著微不可查的期待。“魂已歸天,招來的不過一律殘識,入了陛下的夢,陛下看到的不過是他們的記憶。”原來如此,前天入夢的是支飲拙,而昨日入夢的便是阿盞。果真是夢一場,如今夢醒了。阿盞即使魂魄還在,也不會回來看他一眼吧。第034章輪回人生其實也不過夢一場。謝盞再睜開眼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皇宮,而是到了宋府之中,到了宋硯的房中。如今已是半夜,宋硯的房間里卻是亮堂堂的,紗帳拉了起來,宋硯便坐在床上,一手撐著床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