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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已經(jīng)成了真正的“饕餮”,也說不定。咬了咬腮rou,九方梓彥從衣袋里掏出一個密封的塑料口袋,從里面倒出些藍色的碎片置于掌心。深吸口氣,他一口氣將碎片都拍進嘴里,繼而喚出短劍,轉(zhuǎn)身走進了陰暗的樓道之中。第67章食人食妖(11)“不要怕,冷靜下來,深呼吸。來,好好回憶一下,回憶起你該有的樣子。”耳畔的嗓音沙啞而溫柔,像是咒語又像是引導。廖清舒合起的眼皮微微顫動著,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服,口中溢出的聲音宛如夢囈。“該有的……樣子?”“對,就是別人眼中的你。全部回憶起來,平時別人看到的你是怎樣的,他們想看到的你是怎樣的。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力回到那副狀態(tài)?!眴滔H世^續(xù)引導地說道。平時的、別人眼中的自己。那個溫和的、有禮的、不擅長拒絕的廖清舒。只是“該有的樣子”,而非“本來的樣子”。毋寧說,現(xiàn)在自己的模樣才更接近于所謂的“本真”——而這副模樣,恰恰是不被接納的。“想要在那個族群里活,就得先活成他們的樣。想象一下,原本的你有一層皮,現(xiàn)在你只是把那層皮找回來就好了。那層皮本來是什么樣的呢?全部想起來,在心里把它重新畫出來,披在身上就可以了。來,再試一下?!?/br>皮——廖清舒的眼睫又顫動了一下。皮。偽裝。盒子。并不清楚的思緒一廂情愿地走著,漸漸在荒草中走出了自己的路。哦,是這樣啊,明白了。要重新披上偽裝。也即是說,再把自己塞進盒子里就可以了吧。廖清舒開始想象自己再往一個盒子里鉆,拼命拼命地鉆,蜷起身體,將整個人都塞進那個幽暗逼仄的盒子里,關(guān)節(jié)因為扭曲而發(fā)出痛苦的聲音,他的心里卻只有病態(tài)的狂喜——全部進去、全部都塞進去,把盒子牢牢地蓋起來,就不會再有人看到自己了。像是接著另一個人的視角旁觀一樣,廖清舒看著自己仿佛蚯蚓一般地不斷往里拱往里拱,直到皮膚蹭上了盒子內(nèi)部粗糲的表面。接著,他看到自己艱難地轉(zhuǎn)過身來,伸手想將盒子的蓋子蓋上——碰到的卻是門把手。黃色的老式木門,貼著一個紅色的倒福,下面用蠟筆胡亂地畫滿了涂鴉。門里是模模糊糊的聲音,聽不真切,卻讓人整顆心都發(fā)抖。視角不知何時從旁觀者切到了第一視角,廖清舒無措地看著自己的手,握著門把像是握著烙鐵,想要掙脫卻怎么也松不開。要開嗎?還是不能開呢?他究竟是在哪兒?門里還是門外,盒里還是盒外?廖清舒的腦子又亂了?;牟莶洳涞赝祥L,掩住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小路,他茫然四顧,眼前一時是木門一時是黑暗,讓他分不清自己在那里。慌亂之中,他將木門往外推。直到門扇移動時才意識到那扇古怪的門不知何時又變回了盒蓋,被他用力推向外,露出了一道縫隙。“……舒。”嗯?“廖清舒!”一個聲音如驚雷般在耳邊炸響,驚得廖清舒一下子睜開眼來,正好看到喬希仁拿著紙巾抹汗的樣子:“呼,可算是給叫回來了。”“???”廖清舒懵懂地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個陌生的客廳里。一身衣服破損而骯臟,顯得很是狼狽,全身強烈地酸痛著,像是骨頭被人抽出來又給塞了回去,順帶還給注了一泡乳酸。之前因為妖化的沖擊,他的神智變得有些不清,被喬希仁撿上車后更是完全斷片,對于自己是怎么被領(lǐng)回喬宅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現(xiàn)在的心情簡直就跟宿醉后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果體躺在別人床上一樣波瀾壯闊跌宕起伏。但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廖清舒還寧愿自己是果著——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鞋子和臟衣服把別人家的地板以及皮沙發(fā)都給弄臟了。“誒誒誒,沒事,你坐著,你管你坐?!笨吹搅吻迨娌缓靡馑嫉叵胝酒饋?,喬希仁趕緊又把他按了回去——他手掌寬厚溫暖,手勁卻極大差點把廖清舒當場報銷。“真沒事?!爆F(xiàn)任的首席驅(qū)魔師大方地擺著手,“地板拖一下就好,沙發(fā)嘛,換掉唄,幾萬塊的事,不打緊!”“……”廖清舒覺得自己的屁股在發(fā)抖,默默地往前挪了挪,只敢坐一條邊。喬希仁轉(zhuǎn)身去取拖把,又給廖清舒找了套換洗的衣物遞過來:“挺難受的吧?來,先去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覺,休息兩天就不難受了。記得多喝熱水,要不我現(xiàn)在去給你倒一杯?”語氣關(guān)切而日常,就好像廖清舒剛剛經(jīng)歷的并不是可怕的妖化,而只是受了個涼感了個冒而已。廖清舒呆滯地接過衣服,怔怔地看了喬希仁許久,終于小聲道:“那個,呃,謝、謝謝喬老師?!?/br>“沒事。我跟你講,這事你別多想,就當做是生了場病,過了就過了,別老想它……誒誒誒,你怎么了?”喬希仁慌里慌張地遞了盒紙巾過來,廖清舒一愣,繼而摸了摸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很不爭氣地哭了。廖清舒慌忙扯出紙巾胡亂擦了下。喬希仁嘆了口氣,將紙巾盒擺到廖清舒身邊,單膝跪了下來,看著廖清舒道:“你被嚇到了,是不是?”廖清舒猶豫著點了點頭。喬希仁便伸手摸摸他的頭發(fā),道:“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不要怕,真的不要怕。那些非隔離班的學生在大一的時候就會學習如何妖化,我們跟他們其實沒差別,他們能做到的我們一樣能做到。”廖清舒勉強勾了勾嘴角:“我大一的時候在學高數(shù)和馬哲?!?/br>“隔離班的特殊待遇。珍惜吧,我那些驅(qū)魔部的同事,連馬克思是俄羅斯人都不知道,出去要被別人鄙視的?!?/br>“事實上……他是德國人。”喬希仁微微一怔,繼而尷尬地搔了搔眉毛:“瞧,我說什么來著?”廖清舒被逗得一笑,但那抹笑消失得太快了,以至于喬希仁只來得及捕捉到一個面部肌rou的抽動。他又遞了張紙巾給廖清舒,想了想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這都是為了什么?”廖清舒:“嗯?”“沒人會無緣無故地妖化,尤其是從小學習如何克制自己的隔離班。只有在強烈的感召或者情緒的影響下,我們才會做出一些……不好的表現(xiàn)。所以,你介意告訴我,你究竟是因為什么而妖化的嗎?”廖清舒低垂著頭,許久才道:“九方給我那個小靈通……”他觀察著喬希仁的臉色,篤定道:“果然喬老師你早就知道了?!?/br>喬希仁搔了搔臉:“其實最開始是哲逸發(fā)現(xiàn)的,他撿到了你放在我車上的手機。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