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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打開了門,所見到的,也只有無邊的黑暗而已。他曾瞞著九方梓彥偷偷去找過穆曼,詢問門后的東西。穆曼疲憊地看他一眼,漂亮的眼睛下是兩個深重的黑眼圈:“門后面是什么?我怎么會知道?”“可當時在夢里……”“那個并不是我,只是我的一個分身,明白嗎?”穆曼趴在桌上解釋道,“其實說分身也不太準確,如果用你能理解的說法的話,那其實就是一個程序,安裝到符合條件的妖怪上就能使用。制造夢境、窺伺記憶、抓住弱點并予以打擊,這大概就是這個程序的運行流程了,它只能讀取你記憶里面存在的東西,腦補可不在這個程序的功能范圍之內(nèi)?!?/br>“意思就是……在我目前的記憶里,并沒有門后的東西出現(xiàn)是嗎?”廖清舒問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穆曼打了個呵欠,“你問好了沒有?我可還想補個覺呢……”廖清舒看了眼時間,很好,早上九點半。“你很累?”他問道。穆曼沒好氣道:“對,我很累,我困死啦!所以呢?你還想留下來和我嘮嗑嗎?我枯給你看啊?!?/br>廖清舒無奈,只好告辭,臨出門前卻又問了一句:“這樣的記憶缺失,如果是你辦得到嗎?”穆曼歪著頭瞧了他一會兒,輕輕笑了:“我說,你這話可有些讓人不爽了。”懶洋洋地癱在椅上,他對廖清舒道:“人的大腦其實和計算機差不多,這你應(yīng)該知道吧?它每天都會產(chǎn)生很多的文件,記錄下很多東西,然后又在一次次的定時清理中將不重要的文件刪掉。但這些文件并不是被徹底刪除,而是被放進了垃圾桶里,雖然平時想不起來,卻會在夢境中和其他記憶一起呈現(xiàn)?!?/br>廖清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所以呢?”“刪除記憶的方式有很多種,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法門。但大多數(shù)的‘記憶刪除’其實就只是把文件拖進垃圾桶里而已。然而你的那份記憶,卻即使是在夢境中都無法呈現(xiàn)……”“也就是說,它是被徹底刪除了?!绷吻迨驵亟拥?,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陣輕松,“我知道了,麻煩你了?!?/br>穆曼看著他的表情,嘲道:“知道自己有缺失的部分,反而覺得很高興嗎?”“有些東西,想不起來會比較好吧?!绷吻迨婧卮饝?yīng)著。穆曼卻道:“你們?nèi)祟惥褪沁@么天真……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如果硬要丟掉的話,可是會遭報應(yīng)的。”就這么一句話,讓廖清舒剛剛放松下來的心情,頓時又沉重起來。房門外傳來九方梓彥的說話聲,廖清舒一下子回過神來。他換好衣服走出門,只見九方梓彥正在客廳里打著電話,老詹漫不經(jīng)心地趴在沙發(fā)上,小布則在地上跑來跑去,追著一個紅色的小圓球。那紅球看著挺眼熟,廖清舒撿起來一看,果然,是瑯玕送給自己的紅玉。他不悅地沖九方梓彥比了個口型:“誰讓你動我東西的?”九方梓彥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沖他擺了一擺,又指指老詹,然后比了個憤怒的中指。從頭至尾沒發(fā)一言,廖清舒卻明白了個大概——多半是老詹又嫌小布煩,不想理它,就翻出自己的紅玉給它當線團了。也不知小布是什么毛病,明明老詹不怎么愛搭理它,還一個勁地要往老詹身上黏,哪怕被拍得頭破血流也不在乎。九方梓彥氣到不行,又奈何不了神出鬼沒的老詹,只好轉(zhuǎn)頭去罵廖清舒,經(jīng)常罵得廖清舒滿腦袋黑人問號,無辜又茫然。但今天畢竟是自己錯怪九方梓彥在先,廖清舒也就不對那個中指發(fā)表什么意見了,轉(zhuǎn)頭悻悻地走進了盥洗室。出來時九方梓彥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對他道:“收拾好了?走,去山管辦?!?/br>“今天不是該直接去水馬和蠻蠻那兒收管理費嗎?”廖清舒奇怪道。“剛才墨衣打電話來,說先不用去了,她另外有任務(wù)布置。”“那早飯……”“去山管辦吃,重俊請客?!?/br>廖清舒其實不是太愿意吃九方重俊的東西的。熟知對方的拮據(jù)情況而于心不忍是一個方面,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實在無法逃避內(nèi)心那滿滿的罪惡感。自從知道九方重俊為了養(yǎng)活山管辦而自愿成為研究院的小白鼠后,他看待這位主任的眼神就從“老板你早”變成了“關(guān)愛窮人”——雖然他自己也沒幾個錢,但這不是心安理得由著別人請客的理由,尤其是請客的錢還是對方用出賣身體的方法換來的。“就你戲多。”九方梓彥斜了他一眼,問道,“油條要嗎?”廖清舒眼巴巴地看著那根的油條,輕輕點了點頭。九方梓彥“切”了一聲,將最后一根油條遞給他,又幫他開了杯豆?jié){。廖清舒就著豆?jié){一口咬下,滿口香脆,滿心罪惡。恰在此時,九方重俊從辦公室內(nèi)走了出來,依舊是那副神采奕奕的黑人牙膏模樣,頭頂卻頂著一片詭異的翠綠。九方梓彥呷了一口豆?jié){,問道:“要出門?”“嗯?!本欧街乜∶嗣约旱木G頭發(fā),“昨天的實驗還沒完成,楊教授叫我再去一次?!?/br>……你確定你去的是實驗室不是隔壁發(fā)廊?廖清舒目送著他離開,嘴角直抽抽,九方梓彥抬手敲了下他的腦袋:“好好吃飯,眼睛別亂瞟!”“他的頭發(fā)!”廖清舒道,“你不覺得很扎眼嗎?”“實驗效果而已,習(xí)慣就好?!本欧借鲝┎灰詾橐?,“男子漢大丈夫,頭發(fā)綠點怎么了?總比掉水晶眼淚要來得好吧?!?/br>“你還別說,掉水晶眼淚還實惠點呢?!痹S墨衣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順口接上了九方梓彥的話,“重俊上次掉的眼淚,都當成草莓晶賣掉了,賣了好多錢呢?!?/br>“這也行?”廖清舒愣了一下,忽然叫了起來,“對了,這樣的話,山海界里那些礦石是不是也能拿去賣?我記得很多山上都有玉石的……”他話未說完,腦門已經(jīng)又被九方梓彥敲了一下:“就你聰明,會出主意!這要能成的話我們至于在這啃油條嗎?”廖清舒可憐兮兮地揉著額頭,問道:“怎么,賣不出去???”“不是賣不出去,是不能賣?!痹S墨衣解釋道,“重俊不讓做這種事的,寶寶你可不要在他面前提哦?!?/br>“嗯嗯,以前朱諾和木星也說過類似的建議,連策劃案都寫好了,結(jié)果重俊硬是不同意,三個人還打了一架……”她自顧自地回憶著,全沒注意到九方梓彥因為那兩個名字而驟變的臉色。廖清舒見狀,趕緊岔開話題道:“那個,不是說有臨時任務(wù)嗎?請問是要我們干什么?”“哦對,那件事!”許墨衣將手上的文件放到隔壁的辦公桌上,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