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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茉莉花,風帶來的那清香味便是從它傳來的。 許知瑜松開了眉頭。 說實話,她也有些忘了上一世的生日,她在干什么了,無非是哭,無非是悲,絕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笑意融融。 滿足了嗎?她與凈月走在廊道上,下人正支著竹蒿點燃燈籠。 許知瑜所過之處,燈籠便一盞盞的亮了起來,似乎還能遠遠聽到廳堂里傳來的笑聲,她輕輕嘆了口氣。 滿足了。 只是這樣還不夠,她不夠放心,父親,蘇華風,趙雪晴…… 蘇華風。她抬眼看夜空中長庚綴在一角,一勾彎月在夜空,那光芒甚至比自己下面的長庚還弱。 凈月抱著衣物出來,笑道:“到底是什么事兒,瑜姐兒總是在嘆氣?” “不是傷心?!痹S知瑜一步一步踩著星辰與燈火之光,說,“是高興的?!?/br> 快走回廳堂時,只見凈云帶著周熙走了過來,周熙的面容在光下,有些許模糊,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細長的盒子,聲音清朗:“二姑娘,這是我送你的禮物?!?/br> 這禮物不在眾人面前送,專門私底下送,就有些另外的意味了。 許知瑜琢磨著周熙的討好,她道了聲謝,方要接過來時,后頭夏雨匆匆趕過來,神色十分著急:“瑜姐兒!” 這一聲把這幾人皆下了一跳,許知瑜再顧不得禮物了,她回過頭問:“什么事這么著急?” 夏雨身后還跟著一人,許知瑜看那面貌仔細一想,是常跟在蘇華風身邊的侍從,叫浩初來著,此刻他臉上也都是汗,應該是才趕過來的。 夏雨看了眼周熙,露出了猶豫的神色,周熙只好把手上的禮物收了起來,笑了笑,說:“你們先談吧,這位侍女——”這話是對著抱著衣服的凈月說的:“許大人還等著換衣服呢,我們先去吧。” 許知瑜見著凈月與周熙的身影遠去,她蹙起眉頭,好奇地問夏雨:“怎么了?” 浩初越了一步上來,拱手道:“求二姑娘救救我家哥兒!” 這一上來就是這樣的話,許知瑜愣了又愣,指著自己問:“我,救蘇華風?” “從上次華哥兒抗旨拒婚回去后,王爺就罰他去祠堂跪著。”浩初好似快哭了,說,“跪了整整一天就算了,之后還不給華哥兒吃的!” 這一個個字,仿若車輪碾壓過易碎的瓷器一樣,咔噠咔噠的,刺耳又叫人心中恐懼,她臉上血色褪盡,光是想到那場面,心里就是一揪。 她再顧不得其他,抓著浩初的袖子,問:“現在呢?表哥怎么樣了?” 浩初大喘氣一通,說:“在祠堂暈過,不久前連圣旨下來了,叫王爺不要過分為難華哥兒……” 聽到這,許知瑜心里才緩了緩——皇帝對蘇華風的榮寵確實是罕見,非但沒有因抗旨生氣,反而還怪燕王為難蘇華風了。 只是她這心里還沒緩勻呢,浩初又一句話:“現在華哥兒什么也不吃,就這么和王爺耗著,身體可快撐不住了!” “幾天了?” “少說也有四天了!只喝了一些水?!?/br> 許知瑜瞪大了眼睛,急道:“他怎么這般糟踐自己的身體!” 浩初抹了抹眼淚:“瑜姐兒,現在沒誰勸得動華哥兒了,燕王妃也是無奈,知道哥兒與府上交好,才差小的找上門來?!?/br> “我去勸?!痹S知瑜立刻答應。 這要是凈月在場,便會連忙說席上還有客人,讓許知瑜冷靜一下,只是凈云是個老實人,聽到蘇華風這么慘,只差推著許知瑜去勸人家了。 因此她一個人回到廳堂時,趙雪晴不見許知瑜,好奇地問:“瑜姐兒呢?” 凈云實話實說:“出去了?!?/br> “去哪?”桌上人都好奇。 “去燕王府了?!?/br> 第29章 浩初是乘馬車來的, 許知瑜遍上了那輛馬車, 夏雨也幾步上去,隨后把手上的燈掛在一角。 后外頭浩初一聲“駕”,馬車走得很穩(wěn)妥,只是掛著的燈一晃一晃的,讓許知瑜心里更是焦灼。 許知瑜閉了閉眼睛, 她仔細回想浩初說的話, 越來越不放心, 問夏雨:“你再同我說說,事情到底是如何?” 夏雨把方才浩初的話再說了一遍, 不過多了幾句:“在大宴之前,那圣旨就下到燕王府去了, 府里的下人說,那天蘇大人就已經明說了不接這道圣旨。” “是王爺把圣旨接下來的。” 若是許知瑜有心, 便會發(fā)現夏雨居然會與燕王府有如此密切的聯系, 只是她現在滿心滿眼牽掛著蘇華風,自然不會再多想。 “原來如此, 這才鬧出了大宴上李舒被拒婚的丑事。”許知瑜深深吸了口氣,蘇華風性子如此, 若他不愿, 便是天皇老子逼著他做什么,他也絕不做。 夏雨性子向來警惕,心里繞過幾道彎,說:“王爺絕了大人的吃食后叫陛下知道了, 差人來探望,本以為這下沒事了,沒想到大人自己不肯吃了,現在,還發(fā)起燒來了。所以王妃急得團團轉?!?/br> 宮中來了圣旨,擺明兒是給燕王與蘇華風臺階下了,只是為何蘇華風還非絕食? 夏雨長嘆口氣,說:“瑜姐兒,大人哪受過這樣的苦啊!” 許知瑜腦海中,浮現一個可憐的蘇華風——幾日未曾進食,為了與燕王對抗,此時還空著肚子。往日那意氣風發(fā)的俊逸樣貌,該是變得憔悴不堪,面黃肌瘦,連著常帶著笑意看她的雙眸也不復光彩,死氣沉沉的。 許知瑜心里狠狠地揪了起來,他前陣還笑她矮,現在怎么能淪落成這樣呢? 夏雨見她臉上太過惆悵,黛眉都重重壓下來,她寬慰道:“只要瑜姐兒過去,大人定會聽勸的?!?/br> 方才還好,夏雨這么說,許知瑜立刻懷疑起自己來——就她能勸得動倔強的蘇華風么? 想到此時蘇華風形銷骨立的樣子,許知瑜咬了咬牙,心想,必須勸。 不久,馬車停了下來。浩初從外頭掀開簾子,許知瑜低著頭跳了出來,復又抬頭時,便見到門匾上端正寫著“燕王”二字的府邸。 夜色漸深,況且她也無心,所以燕王府中如何倒沒再細看。 她跟著一個侍女的步伐進了府內,拐過幾個廊道,隱約聽到爭執(zhí)的聲音,居然是廳堂里燕王妃和燕王在吵架。 燕王妃拿拳頭錘了下燕王寬大的肩膀,怒道:“我早說了叫你別逼他!你看看,非要讓他娶那個什么縣主有什么用!” 燕王臉色鐵青,忍了又忍,說:“都怪你平時太縱著他,膽子肥了,居然敢絕食與我叫囂?這次我先退一步我是他孫子!” 說完這話時,他恰好看到許知瑜進門來,連忙擺好了臉上神色,可燕王妃倒不依不饒:“那你等著給你兒子做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