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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完,換來司馬穎的冷眼。 “畏罪自殺?雖是好辦法。但眼下東海王正與孤合作,如何能讓司馬乂那廝看出孤的真正意圖?這和演就是箭靶子,帶著司馬乂的猜忌,走的遠(yuǎn)越越好。這樣才會爭取更多的時間,不是?”司馬穎冷聲說道。 “主公所言甚是,是臣的錯。”盧志拱手抱拳,一副知錯的模樣。 “你趕緊做該做的事情吧?!彼抉R穎擺了擺手,看著盧志離開后,司馬穎冷笑起來。 讓衛(wèi)玠背鍋?他司馬穎當(dāng)然想,他早就布好了局,等著衛(wèi)玠幫他背負(fù)所有的罪過,只是現(xiàn)在時機(jī)未到。 司馬穎拿起棋譜,又是冷笑一聲,等著將來的結(jié)局即可。 衛(wèi)玠回到陣營之中,他回想著司馬穎今日的所作所為。審查陸機(jī)之事也是盡忠職守,出仕幽州之事也是盡忠職守。這“盡忠職守”四個字,看似簡單,但怎樣看都像是司馬穎安排了陷阱,等他衛(wèi)玠跳呢? 看盧志今夜的眼神,像極了讓他和演畏罪自殺的算計,怕是今夜會有性命之危。不管如何,今夜怕是要一夜未眠了,而他能做的就是靜待司馬穎的結(jié)局。 夜盡天明,衛(wèi)玠接過太監(jiān)的詔告,拜別司馬穎之后,隨從侍衛(wèi)前往幽州。坐上馬車的這一刻,衛(wèi)玠終是閉上了一夜未眠的眼。 王衍與王澄也回到洛陽城之中,昨夜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一般,只是沒人知道,命運(yùn)早在這一刻發(fā)生了急轉(zhuǎn),每個人的命運(yùn)已然大變。 鄴城之內(nèi),樂霜聽聞陸機(jī)之事,送用藥迷暈陸岫,差人將陸岫連夜送往吳郡樂霖之處。 臘月二十五,司馬穎與司馬乂又是一戰(zhàn),這一戰(zhàn),司馬穎又是折了七萬余人,而司馬乂慘勝回洛陽城。而河間王司馬顒的大將張方也沒有占到多少便宜,折損泰半的兵力,促使司馬穎與張方默契停戰(zhàn)。 正月初二的日子,晚間之時,高樓之上,司馬乂與樂廣坐而煮酒。 這是臘月戰(zhàn)事以來,難得的太平,也是司馬穎與張方停戰(zhàn)過年最后的安寧之日。明日,又要重新開戰(zhàn),而洛陽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餓殍。 司馬乂端著一杯溫暖的酒,旁邊的碳爐薰暖了高樓,驅(qū)逐了寒意,卻驅(qū)逐不走他眼中森寒,“樂尚書,你身為樂令,可否與孤袒露一次真心?” “長沙王何出此言?老臣對您自然是一片忠心,一如皓月?!睒窂V的話很平淡,一如坊間傳聞,平易近人的性子,從未有慌張。 “是嗎?忠心?呵……樂令啊,孤記得你對愛不釋手,不知……你可喜歡荀彧?”司馬乂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直視著樂廣的眼睛,他想看出樂廣因著與荀彧侄子荀藩交好而展露驚恐或是擔(dān)憂。 可是司馬乂看到的依舊是樂廣死了一般的眼神,無喜無憂,無恐無懼。 司馬乂仰頭喝了一口烈酒,因著烈酒入喉,張嘴忍下酒的烈,因著酒烈,而紅了眼眶的司馬乂看向樂廣,歪著頭,許是醉意上頭,話語都有了與以往不同的聲調(diào),“樂令,當(dāng)年為何曹孟德給荀彧一個空的食盒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為天下請君安泰 司馬乂沒有聽到樂廣的回復(fù),轉(zhuǎn)過頭看向樂廣, 自嘲一笑, “怎么?在樂令的心里,孤是那篡了前朝的jian佞,不是你一直效忠的明公嗎?難道孤真的像齊王或者趙王那般嗎?又或者……你又如何知道孤一定想要那把椅子?” 司馬乂胳膊壓在案桌上, 前傾身子看著樂廣, 他盯著樂廣的眼睛, 不放過樂廣任何表情。 可是樂廣依舊是穩(wěn)坐如泰山, 無喜無悲的眼睛僅僅是順著司馬乂的眼神看過去,與司馬乂對視,可樂廣的眼睛里面,并未半分情緒,甚至是閃爍。 司馬乂知道,樂廣看他司馬乂就是亂臣賊子,可他是嗎?不……很多人看錯了他! 司馬乂又是仰頭喝了一杯酒,因著天下人的誤解, 因著他苦撐下去的孤獨與前途未卜。他也希望高山流水遇知音, 他也希望能臣干吏留千古,可是他沒有同行者……或者他期待的同行者, 并未曾真的明白他! 司馬乂自嘲一笑,他拿起酒杯澆濕手指,在案桌上,緩緩寫著“保國乂民,可不敬與”, 抬起頭的時候,他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他今日只想跟樂廣說說心里話罷了。 司馬乂話語里有著幾分自嘲,也有幾分無奈,“樂令,你到底與王夷甫并稱我大晉清談領(lǐng)袖,該是知道孤的名,那‘乂’是何意吧?乂,治理安泰之意。孤,表字平度。平乂,平安之意!樂令啊……縱你看人無數(shù),縱你識人有道,為何你看不清孤名字之意?難道,孤在這亂世只是想著那把椅子,卻忘了社稷大義嗎?你自來被人稱撥云見日之冰清玉人,難道樂令,從未想過,孤也是如此嗎?” 許是酒醉,司馬乂拍著自己的胸膛,他今夜不想管以后這世間會是如何,也不想顧及身份,他只想與這大晉的名士之首談?wù)勊睦硐耄務(wù)勊臍夤?jié),談?wù)勊牡拙€! “樂令,你知道嗎?人活著,無論出生如何,都該記住自己姓甚名誰,而這姓甚名之上國名謂何!人生一次,哪怕是孤這般王族又如何?誰不想天下太平,誰不希望富足安泰?難道孤看著有機(jī)會平了戰(zhàn)亂而收手看著戰(zhàn)亂下去嗎?不,孤,只想著大晉興盛,凡是阻撓大晉興盛的人,孤都不放過,而這任何人,包括孤!包括孤!”司馬乂站了起來,重重的拍著自己的胸膛。 樂廣的眼神終于有了色彩,他望著司馬乂,并未搭話,可司馬乂卻是笑了。 “你質(zhì)疑孤對陛下的忠誠對嗎?也對,這戰(zhàn)亂持續(xù)了多年,多少人學(xué)那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你又如何相信孤呢?可是……”司馬乂那雙鷹眼釋放出了人性,那屬于皇家難得的,幾乎看不到的人情冷暖,“可是你們忘了,陛下是孤的親哥!是孤的兄長!” 司馬乂搖晃著坐了下來,端起一杯酒,垂下眸,又是仰頭一口飲盡。 樂廣的眼睛眨了眨,他望著司馬乂,想知道是否,那一瞬間他看錯了,也想知道是否,這皇家當(dāng)真存在親情。 “不可思議?樂令啊……你可知道孤最欣賞誰?”司馬乂又是自嘲一笑,“也對,你怎么可能跟孤,你這女婿的死對頭說話呢?但,孤今天就是想要與你談?wù)?,談?wù)勥@大晉之中,是否還有浩然正氣存在你我之間!” 司馬乂也不管樂廣是否接下話題,繼續(xù)說下去,他只想說說心里話,因為他知道,再不說,明日與司馬穎和張方的一戰(zhàn),怕是生死未知了。 “樂令,你覺得大晉戰(zhàn)亂可否像那七國之亂?漢景帝三年,七國諸侯不滿王庭削弱藩王勢力,群起而攻之。一場戰(zhàn)亂,尸橫遍野,大漢險些亡國。而這個時候是誰站了出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