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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方”。孔方兄也,亦是困苦的源頭?!蓖跣u頭晃腦起來,頗為欣賞下面的一段話,“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強。無翼而飛,無足而走。解嚴(yán)毅之顏,開難發(fā)之口。錢多者處前,錢少者居后。處前者為君長,在后者為臣仆。君長者豐衍而有余,臣仆者窮竭而不足。” “我還是不太明白,這段話,到底有哪般的價值?”裴禮還是懵懂中。 “這段話,不過是說造錢的人有通天之能,更有顛倒黑白的能力。多少冤假錯案,多少無妄之災(zāi)來自這造錢之人?仔細(xì)想想,無翼而飛,無足而走的意思?!迸釕椊K是給自己的兄長解釋道。 “是這般嗎?”裴禮一直都是個溫吞的君子。 “又或者是,在錢的前面就是錢的主人,在錢的后面就是錢的奴婢。而錢的主人是越來越富,錢的奴婢是求而不得,越來越貧,而這樣的一切都是來自造錢之人?!彼抉R睿終是開了口給裴禮解釋道。 “原是如此?!迸岫Y剛明白過來,只聽王玄冷哼一聲。 “這不過是說孔方兄禍國殃民,讓人追逐的泯滅了良心,讓人忘記了底線,都能撬開人的嘴巴,都能化解僵局的匪夷所思罷了。究根到底,賈謐賣官鬻爵讓買官者瘋狂如癡,讓賣官者喪心病狂,更讓百姓苦不堪言?!蓖跣脑捳Z讓裴禮的眼睛緩緩瞪大。 “叔寶是這樣嗎?”裴禮還是不信。 “錢是雙刃劍,用得好自然民生百態(tài),用不好自然民不聊生。只是這賈謐到底是秘書監(jiān),自然長官文史,文史之中依舊有山川,自有乾坤,這讀書多了,也有了想要撬動乾坤的心思。”衛(wèi)玠的話語有些隱晦,卻讓王聿敏感捕捉到了信息。 “賈謐處心積慮,準(zhǔn)備借著賣官鬻爵,要跟東宮主人一戰(zhàn)?”王聿立刻嗅到了氣息。 “果真如此?”裴憲和裴禮齊聲說出口。 司馬睿則是恍然大悟的點著頭。 ☆、第七十五章:月旦評上盡鋒芒 衛(wèi)玠緩緩抬起下巴,驕傲的說道:“必然如此, 但既然賣官鬻爵, 我倒是椒房那位,到底會如何。是親自授意還是親自打壓?不知這酷愛曹孟德的賈后可會憤怒?” “憤怒與否,又干卿底事?”王聿大笑起來, “左右那賈后距離你我甚遠(yuǎn)。” “甚遠(yuǎn)?未必吧……”司馬睿斟酌的開口, “怕是很快, 這賈后便會注意到叔寶?!?/br> “即便是注意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難不成還能奪人性命?”裴禮天真的回道。 “不敢?”王玄冷冷嘲諷,“怕是你還不知賈后的能耐。罷了,說了你也不懂,過幾日便是月旦評,叔寶,你且準(zhǔn)備吧,等你盡鋒芒的時刻?!?/br> “月旦評就要到了嗎?”裴憲后知后覺的問道。 “快要到了,期待叔寶月旦評之上大放異彩?!蓖蹴残Σ[了眼。 “如此, 怕是某人要邀請那樂家小娘子了吧?”王玄調(diào)笑一聲, 衛(wèi)玠輕咳幾聲。 眾人歡笑之中,一夜而去。 三日之后的清晨, 衛(wèi)玠親自上門拜帖,在與樂廣訴說典獄司清點了然供詞諸多事宜后,便來到樂府后院,此時正巧他再次坐在了樂府后院的石凳上,此時遠(yuǎn)道而來的樂霜看到衛(wèi)玠, 僅僅是眉頭輕皺,掉頭而去。 樂霜,是個孤傲的女子,若是與她無緣,何須再求? 衛(wèi)玠抬起頭,望著樂霜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眉眼一挑,卻不似放在心上。手上的請柬有一下沒一下的瞧著掌心,直到樂霖出現(xiàn),才緩緩站起身來。 “叔寶……”樂霖詫異的看著衛(wèi)玠,若不是她在閨房二樓瞥了一下樓下小院,她都不知衛(wèi)玠會來。 “嗯,我有一事,特來邀你,望你及時參加?!毙l(wèi)玠將手里的請柬遞到樂霖的手里,末了加了一句,“莫要失約。” 莫要失約?衛(wèi)玠這是哪般的事宜,如此的珍重? 樂霖才打開請柬,赫然看到月旦評三字,他邀請她參加他的月旦評? 樂霖笑著合上請柬,“君既請妾,欣然前往,必然不會失約?!?/br> “如此,甚好?!毙l(wèi)玠點頭,笑意盈盈的伸出手,將她發(fā)頂落下的碎花取下,捏在手掌心,“那日,等待你的到來。” 她俏臉一紅,看著他拈花淺笑。 此時的他,如此的恣意,如此的灑脫。 如今她深覺與他已然是朋友。 這朋友,雙月為伴,清風(fēng)皓月,朗朗乾坤,俯仰天地,問心無愧,無塵無垢,不過伯牙子期,以琴會友。 這朋友,雙心為伴,誠心誠意,昭昭寰宇,頂天立地,心懷大度,無紛無擾,不過潘文樂旨,以文會友。 這朋友,并肩二站,玉芝蘭樹,風(fēng)華逸彩,矗立天地,酒香深巷,無貪無欲,不過誼切苔岑,松竹有林。 她懂朋友,不在達(dá)官顯貴之時麻煩,只愿祝賀; 她知朋友,不在光耀門楣之時恭維,只愿共樂; 她曉朋友,不在失魂落魄之時放棄,只愿勸慰; 她明朋友,不在風(fēng)口浪尖之時遺棄,只愿相助; 故而人生有些許朋友也是樂,也是她此生的樂事。 人生百年,記得依舊有欣賞的朋友與己同行。 人生百年,記得依舊有相惜的朋友與己并行。 故而人生有這些朋友亦是幸甚,也是她此生的幸甚。 她張了張口,對著這芝蘭玉樹的衛(wèi)玠公子,緩緩開口,“此生,與叔寶為友為朋,乃妾幸甚?!?/br> 他轉(zhuǎn)過頭粲然一笑,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我是你此生的良人,豈是朋友二字打發(fā)?傻丫頭?!?/br> 她臉紅了,而他笑開了,如詩如畫,熏醉了年華,陶醉了記憶。 數(shù)十日的安靜,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zhuǎn)眼間,已然來到了八月初一,月旦評初來。 衛(wèi)玠緩緩走到月旦評的高臺之上,望著下面的眾人,巡視著,找尋著,探尋者那承諾前來的女子,直到在東南角的榕樹下,發(fā)現(xiàn)了那心念的人兒,才放下心來,轉(zhuǎn)過頭去,正聽到樂廣發(fā)題,論斌之道,第一人演說者,正是衛(wèi)玠。 衛(wèi)玠清了清喉嚨,緩緩說道:“斌,文武成斌。文,人立于太陽之下,端的是正大光明之說,做的是社稷溫飽之能,教的是爾雅彬彬之事。而這武,便是一手持矛一手持盾,端的是法理天下之說,做的是公平天罡之能,教的是止戈文化之事。故而左文右武,左上右下。” 這前方有一處白紙,白紙以繩索懸掛,矗立于地面,衛(wèi)玠提筆而上,飛白體姿態(tài)一如他祖上衛(wèi)瓘,如此恣意灑脫。 一筆寫完,臺下掌聲無數(shù),無人不佩服衛(wèi)家書法,果然是當(dāng)世大儒世家子弟。 衛(wèi)玠眉飛色舞的繼續(xù)說道:“但這文武成斌,斌者,文武雙全,卻又以文為上。自炎黃伊始,文者并非彬彬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