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以及洛陽朱衣賈謐的肆無忌憚, 只是……這可有文章？”王玄笑了起來, “畢竟魯褒此人，人微言輕, 做不得哪般波濤。”

    “波濤……”衛(wèi)玠放下茶杯，輕笑一聲，“風(fēng)輕輕而來，拂過無聲，卻已然風(fēng)起于青萍之末, 必然青云之志不墜亦不落。雨悄悄而來，落下無聲，卻已然雨起于滄浪之巔，必然鴻鵠之志不滅亦不散。風(fēng)雨瀟瀟之時，埋首自修，沉淀時光，充盈年華；風(fēng)雨颯颯之時，昂首挺胸，迎來曙光，綻放風(fēng)華。故而風(fēng)來，云散，雨落，花開，酒香，巷深，難掩真才?！?/br>
    衛(wèi)玠的話落，只聽門外司馬睿笑意盈盈，“好一句風(fēng)來，云散，雨落，花開，酒香，巷深，難掩真才?！?/br>
    “看來叔寶隨口一說，都能激起千層浪，倒是極好，倒是極好?！蓖蹴膊盘と敕块T，便聽到衛(wèi)玠的小詞。

    “叔寶……這般著急喚我們而來，可不是讓我們聽風(fēng)雨颯颯為哪般吧？”裴憲緩緩坐下，接過衛(wèi)玠遞來的茶水，歪著頭很是好奇。

    “也許，刷博在告訴我們，大展拳腳的捷徑。”裴禮溫潤一笑。

    “看來……你們倒是了解叔寶，只是叔寶，不妨多來一段小詞，讓我等開心一番？”王聿打趣道。

    衛(wèi)玠莞爾一笑，清了清喉嚨，繼續(xù)說道：“人生起航之時，逐浪而行，實則逆水行舟，勢必努力，方能進退由心；人生轉(zhuǎn)舵之時，水浪翻涌，然則砥礪前行，勢必堅持，方能寵辱不驚；人生揚帆之時，颶風(fēng)駭浪，雖則風(fēng)起云涌，勢必初心，方能抵達心之彼岸。故而，初心珍貴，努力如此，堅持如是，平常心亦是如此。生活總有起伏，人生常有潮汐，平常心以待，全力以赴以謀，堅持不懈以思，以至不忘初心，終究方得始終。”

    “好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話說，叔寶，你可是遇到哪般事情？”王聿拍手稱贊，剛說完，便接到衛(wèi)玠遞來的絹帕。

    疑惑間，王聿、王玄、裴禮、裴憲、司馬?；ハ鄠骺矗赐陜蓧K絹帕，五人同時皺起眉。

    “張華寫我能理解，但是這……確實不理解?！迸岫Y溫吞的說道。

    “有哪般不理解的？不就是賈謐賣官鬻爵太過肆無忌憚？”王玄的話語方落，裴禮瞪大眼睛。

    “啊？賣官鬻爵……朗朗乾坤竟有此事！”裴禮還想說下去卻被裴憲拉住了胳膊。

    裴憲搖了搖頭，“二哥?！?/br>
    裴禮頗為不滿，“怎的？還不讓說了？”

    裴憲苦笑道：“二哥，咱還是聽聽叔寶的意見吧。”

    “叔寶，如果這是未來了然事件爆發(fā)之后，那么必然是誅心之法。話說這月旦評就要到來，你是不是有了主意？”王玄的嘴角彎起。

    “誅心之法……”王聿若有所思起來，“景文，你可聽到哪般風(fēng)聲？”

    司馬睿放下茶杯，笑了起來，“裴祭酒怕是月旦評之后，邀請叔寶?！?/br>
    裴頠？裴禮和裴憲互看一眼，他們的堂叔？

    “賈后的心腹先是潘岳，再是裴頠，下一個可是張華？”王玄素來不注重自己的敬語，指點大名。

    “我們還是不要猜了，現(xiàn)在我更好奇，叔寶，這到底是說了哪般？而我們要做哪般的計較？”王聿緩緩笑瞇了眼，一副要大展拳腳的期待。

    衛(wèi)玠驕傲的抬起下巴，不需看絹帕，已然爛熟于心，他素來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有司空公子，富貴不齒，盛服而游京邑。我大晉開國至今，能被潘岳稱之為司空者，何人也？”

    “司空？潘岳？”王聿皺起眉，“這是……”

    衛(wèi)玠故作神秘的笑起，“茂宣可記得故躬稼以供粢盛，所以致孝也。勸穡以足百姓，所以固本也。能本而孝，盛德大業(yè)至矣哉？”

    “這不是潘岳那廝的？”王聿若有所思起來。

    “這潘岳因著歌頌先帝躬親耕田之事而二十年仕途不順，后來歸順的是司空賈充……等等……”裴禮恍然大悟起來。

    “司空之子，也就是賈充無子嗣過繼的賈謐？！”裴憲終于明白過來。

    “看來這魯褒到底是膽子夠肥，直接開罵這秘書監(jiān)的太歲，真是厲害……”王玄嘲諷一笑。

    司馬睿則是輕轉(zhuǎn)手里的茶杯，眉頭緩緩皺著。

    “駐駕平市里，顧見綦母先生?！毙l(wèi)玠繼續(xù)說下去，“不知諸位，可知道這綦的意思？”

    “綦？”王聿愣住，“綦既是綥，帛蒼艾色。”

    “錯?！毙l(wèi)玠搖著頭，“而是世子佩瑜玉而綦組綬?！?/br>
    “世子？”王聿瞪大眼睛，“世子之母？莫非是賈午！”

    “原來是說賈午和賈謐母子？他們賣官鬻爵？”裴憲聽出了門道。

    “不然呢？”衛(wèi)玠緩緩一笑。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這魯褒當(dāng)真是真厲害。”裴禮不得不佩服起魯褒起來。

    “那么可有哪般文章可做？”裴憲好奇起來。

    “幣帛筐篚，以將其厚意！然后忠臣嘉賓，得盡其心。男贄玉帛禽鳥，女贄榛栗棗修?！毙l(wèi)玠冷笑一聲，淡淡說道，“如此直接了當(dāng)，忠臣嘉賓得到錢幣與錦帛便心花怒放？如此繞在這司空之子身邊的人，圍繞世子之母身邊的人，該是如何的蠅營狗茍！”

    “這里不過是一場罵人至于，可后邊卻說了此物危害之處。正所謂吾將以清談為筐篚，以機神為幣帛?！毙l(wèi)玠撇了撇嘴，“不過是當(dāng)今之急，何用清談。時易世變，古今異俗。富者榮貴，貧者賤辱?！?/br>
    “這是以士大夫的口吻來抱怨世事不公嗎？”王聿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有這么簡單？呵……茂宣，你把事情想簡單了吧？你該知道后面一句話是而子尚賢，而子守實，無異于遺劍刻船，膠柱調(diào)瑟。貧不離于身，名譽不出乎家室，固其宜也。”王玄指著絹帕上的一句話。

    “貧不離于身，名譽不出乎家室？”裴禮一副驚愕的看著王玄，“這是說寒門已然無法上升了嗎？”

    “自創(chuàng)辦九品中正制度，寒門者恒寒，朱門者仍朱，豪門者常豪。這天下的士族即便猶如潘岳之才，一篇二十年不仕！這便是現(xiàn)實，更是此文點睛之筆?！毙l(wèi)玠的解釋讓眾人點頭。

    “原是魯褒揭示出了大晉的弊端？可是這只是一種批評罷了，不過發(fā)人深省……”裴禮剛想說下去，卻被王玄不耐煩的打斷。

    “使內(nèi)方象地，外圓象天。錢之為體，有乾有坤。內(nèi)則其方，外則其圓。其積如山，其流如川。動靜有時，行藏有節(jié)。市井便易，不患耗損。難朽象壽，不匱象道。你看不懂這段話不成？”王玄皺起眉。

    “這段話有何蹊蹺之處？”裴禮還沒明白。

    “簡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句，親愛如兄，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