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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起荊條,用盡全力抽下去,影子被油燈的光火投在墻上,在宋暨看來,像一頭能毀滅一切的巨獸。 . 宋暨在深夜時才再度醒來,宋大光已不在屋里,油燈也已燃盡熄滅。 他試著動了動,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疼,疼到沁入骨髓。 探手一摸,幾塊隨身放著的碎銀果然是不見了。 宋暨撐起身,喘著粗氣坐了一會兒,又艱難地站起來,一步步挪向自己平日睡覺的那個角落。 兩身衣服壓在草席底下,他翻出來一身,遲緩地換上,又倚在墻邊繼續(xù)緩勁兒。 還好,宋大光向來認為他的臉能換錢,絕不會讓他臉上有傷。換上衣服,就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他不想讓慕陽公主知道這些事。 雖然她說過她會“罩著他”。 她已經(jīng)幫過他很多了。因為她常要找他,府里已完全沒人敢輕易惹他。 他不想再給她添別的麻煩,不想讓她覺得他很麻煩。 . 翌日天明時分,虞謠在半夢半醒中呢喃:“哎……好想逛街。” 接著,眼前逐漸清明。充滿白光的意識世界一寸寸出現(xiàn),白澤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喝著茶。 “都是命。”她聽到白澤輕嘆。 “什么命?”她追問。 但白澤沉默以對,一語不發(fā)。 這一世原本的這一天里,宋暨也在家里挨了一頓毒打。 他生性要強,這樣的事從不同外人說,更不想在宋大光面前示弱。 所以只要還能起來,他都會若無其事地到府里當差。 那天,慕陽公主想去逛集,同時還想找地方跑一跑馬,宋暨便跟著她去。 她在路上偶然注意到了宋暨,因為他長得實在好看。 少女春心怦然而動,她便去跟宋暨搭了話,接著,無意間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傷。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帶他去了醫(yī)館,讓人給他治傷。 當時宋暨正極度脆弱,這份關(guān)懷讓他念念不忘。 這是他們原該有的初見,感情原就該這樣美好溫馨地發(fā)展下去。 但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幼鳥尚未成型的三觀在她心底擰巴起來。 她可恥于自己對這樣身份的人動心。這種念頭宛如夢魘,一經(jīng)發(fā)芽,就將她層層纏繞。 換言之,命運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扭轉(zhuǎn),直至他們走向絕境。 這樣命里注定的日子,即便重來一遍,大概也還是會出些大事。 第9章 宋暨好帥一將軍(9) 很奇怪,想逛街的沖動糾纏了虞謠整整一上午。 其實這里逛街的趣味性跟二十一世紀不能比,虞謠覺得自己沒道理為這種事瘋魔??伤褪侵О愕匾恢毕?,連讀書都心不在焉,氣得傅母怒斥她去了一趟行宮,連性子都野了起來。 于是午睡起來,虞謠就決定去逛街了。 這么好的培養(yǎng)感情的機會,當然不能落下宋暨。 她梳妝時就著人去喊了他,但直至自己收拾妥當?shù)搅烁T口都沒等到,倒等到了來找她玩的虞翊。 虞翊興高采烈叫jiejie,虞謠深感愧疚:對不起,jiejie忙著戀愛,完全忘了你要來的事了…… 虞翊聽說要去集市也挺高興,率先鉆進馬車,虞謠倚在車邊繼續(xù)等。 又過了近一刻,宋暨才出現(xiàn)。 虞謠身邊的侍女忍不住埋怨了一下:“怎的這么久,讓兩位殿下好等!” 宋暨低一低頭:“殿下恕罪?!?/br> “你怎么了?”虞謠看出他臉色不太好,上前兩步,湊近打量他。 宋暨笑了下:“昨晚沒睡好?!?/br> 虞謠狐疑地打量,覺得不對勁。 他又笑笑:“去哪兒?走吧?!?/br> 聲音發(fā)虛,是不對勁。 但他顯然不打算跟她說。 虞謠略作踟躕,抓住他的手腕,提步便折回府門:“不去了。” 虞翊從車中探出頭:“喂……姐?!” 宋暨一掙:“殿下?”可她既不停也不松。 下人們只好匆匆跟上,虞翊下了車,也往里追。 虞謠頭也不回,只吩咐說:“去叫大夫來。” 宋暨腳下一頓。虞謠冷不丁地被抻回兩步,扭頭看他。 他說:“我沒事,再睡會兒就好?!?/br> 她愈發(fā)確定有問題,黛眉挑起:“那就讓大夫看看咯?” 說完不由分說地繼續(xù)拉著他往里走。 宋暨不敢跟她強掙,只得跟著,一直被她拉進臥房。 她按著他坐到床上,他就僵硬地坐著。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看見傷口,一定會問的,可他不想讓她知道。 這和在府中挨罰受的傷不一樣,這背后是他羞于啟齒的家境。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活得如此不堪,何況是她。 而且,他也害怕。 他怕她知道他家里這個樣子,立時三刻就不想再跟他做朋友了。 他們之間本就隔著天塹般的距離,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更差勁。 可他沒有辦法。 大夫很快就來了,向虞謠見過禮,便要上前給他搭脈。 一揭開衣袖,兩道鮮紅的傷口就露了出來。 再往上卷,更多的血道映入眼簾。 大夫淺怔,旁邊的虞謠猛吸涼氣:“誰干的?!” 宋暨別開臉:“殿下別問了?!?/br> “這我能不問嗎?!”虞謠蹙眉,見他不肯說,一招手叫來宦官,“你們?nèi)ソo我查清楚誰動的手?!?/br> 宦官干脆利落地領(lǐng)命,宋暨嗓音輕栗:“殿下……” 虞謠睇向他,他看她一眼,視線又迅速別開。 他僵直地坐在床邊,脊背繃得筆挺。 虞謠坐到他身邊:“不論是誰干的,我也不怪你?。 ?/br> 她不懂他在怕什么,宋暨沒再說話。 不過一刻,方才遣出去的宦官就折了回來,稟說查清楚了。 大夫剛好也已為宋暨診完,選出一劑可用的藥膏留下便告了退,虞謠正好耐心聽宦官稟話。 宦官尖細的嗓音緩緩道出:“問過了,是他父親宋大光打的。” 虞謠的眼睛一下子瞪圓,宦官又忙道:“也……不是親生父親,這事說來話長,殿下且聽下奴慢慢說?!?/br> 虞謠點點頭,宦官便抑揚頓挫地詳說起來。 事情要從宋暨的母親顧氏說起。顧氏原不在奴籍,而且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嫁給了宋家村一個頗有才氣的讀書人,夫妻和睦。 顧氏不久就有了身孕,但天意弄人,夫君在這時得了場急病,不治而亡。 宋大光是村里的村霸,覬覦美色,強娶顧氏為妻。 據(jù)說最初的時候,宋大光對顧氏真的還不錯,宋暨也得以平安降生。 但新鮮勁兒一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