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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堯送去,把麗太妃的侄子保下來,而后走到自己的別館里頭歪在床上,面朝上的躺著。 天色昏昏然暗下來,她的太陽xue一跳一跳地痛起來,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事就點到為止吧,不能再問下去了,刨根問底只怕要把這盛世王朝腐敗的底子翻個底朝天了,什么晦暗的、霉變的、蛀空的里子,都被翻到臺面上來了。 可這事是關(guān)乎嚴鶴臣的,他在宮里翻滾這么久,不為謀朝也不為權(quán)勢,甚至甘愿放棄自個兒的身份,只怕心里也是對過往耿耿于懷的吧,嚴鶴臣凡是不喜歡和她商量,向來喜歡自己把自己的事情辦好。他這性子只怕是和過去的這些往事有關(guān),明珠但凡想起來一點,心里就一揪一揪的疼起來。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翻身坐起來:“嚴大人現(xiàn)在人在哪呢?” 采蘋正在屋里給芍藥花澆水,聽聞此言,忖度一二:“這時辰還早,約么是在少府監(jiān)看奏疏呢。離大婚還剩十天,這幾天也格外忙些,要把事情都處理好,大人才能安心休沐。” 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珠就像現(xiàn)在見一見他,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思念,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緣故,只覺得時間漫長得可怕。明珠看著樹影落在窗紙上,一晃一晃的,她定了定神說:“去太醫(yī)院要些川貝母來,暑熱正盛,我做些川貝雪梨湯來?!?/br> * 離大婚不過還剩下十余日,嚴鶴臣忙得分|身乏術(shù),寧福又從御前拿來一打奏疏,嚴鶴臣忙里偷閑地問了一句:“明珠如今在做什么呢?” 寧福笑得幾分狡黠:“奴才瞧著爾雅去了一趟太醫(yī)院?!惫黄淙坏匾妵历Q臣擰起了眉心,他忙繼續(xù)說:“說是夫人去太醫(yī)院要了些川貝母,要做川貝雪梨湯呢。” 嚴鶴臣這才放下心來,又把目光放回在折子上:“她能給自己找點事也好?!毙睦飬s想著,好像這么多年來,還從沒嘗過她的手藝呢,打算今天晚上騰點時間過去蹭一碗湯喝。 66、66... 湯熬好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黯淡下來。太后的身子有太醫(yī)院調(diào)理著,也不吃旁的藥膳,明珠也沒有往太后那里去送,叫上爾雅說往少府監(jiān)去一趟。 夜風(fēng)徐徐地吹過她的衣擺,爾雅拎著食盒跟在明珠旁邊。 奏疏如海也如山,幾乎要把人吞沒在其中,從來都沒有能叫人喘口氣的時候,嚴鶴臣忙了一個下午,只覺得我口干舌燥,而后又見了幾位臣工,說了一下噶爾丹部歲貢的事。 少府監(jiān)里還留了兩個小黃門,把看完的奏疏傳達給中書省,嚴鶴臣瞧了一眼已經(jīng)空了的杯子,還沒來得及張口說話,就隱約聽見女子的聲音。清淡的,柔和的嗓音,像是羽毛一樣落在他心上。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一陣淺淺的足音傳來,明珠手里握著食盒走了進來,其余幾個小黃門忙行禮叫了莘樂郡主,明珠點頭應(yīng)了,那幾個人也頗為識趣,皆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了明珠和嚴鶴臣兩個人,嚴鶴臣把手里的狼毫架在筆架上,站起身把她手里的食盒接過:“你怎么來了?” 這是前朝議政的地方,女子是不該平白無故的往這跑的,一瞬間他以為明珠出了什么事呢,明珠眉眼秾麗,彎唇而笑:“在別館里待著無聊,想起來早些年我母親做過一品川貝雪梨湯,方子我沒記住,不過照貓畫虎地做個試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味,您嘗嘗試試?!?/br> 嚴鶴臣把食盒的蓋子打開,果然里頭放了一碗川貝雪梨湯,盈盈的一碗,像是玉碟里倒映了月光似的,嚴鶴臣把湯匙拿起來,嘗了嘗。 果然是不同凡響的,像是清泉從喉嚨一直流到心里,四肢百骸都覺得熨帖,明珠站在燈下看著嚴鶴臣一勺連著一勺,把一碗川貝雪梨湯喝得干凈。 宮里頭從皇上到各宮小主都有食不過三的規(guī)矩,嚴鶴臣平日里用膳,也不會著意體現(xiàn)自己的喜好,今日能喝完她一碗湯,已經(jīng)是天大的褒獎了。 嚴鶴臣把碗放回食盒里,叫人把東西撤走,而后把明珠叫到眼前來:“如今頭一次嘗你的手藝,當(dāng)真是不錯,看來我的運氣當(dāng)真是不錯?!?/br> 若這話在昨日聽,明珠自然要笑著聽進去了,可今日聽了麗太妃一席話,她本就心里不舒服得緊,如今瞧著嚴鶴臣竟因為這點子小事就說自己運氣好,心里越發(fā)覺得酸楚了。 嚴鶴臣看她臉色不對,心里暗暗腹誹,果然說最難消得美人恩,也不曉得自己哪句說得不對,又惹得她不痛快,立即準備了滿腹的話準備安撫,嚴鶴臣不光在處理朝政上心思縝密,就在討女人歡喜上頭,腦子也轉(zhuǎn)得飛快。 可沒料到,下一秒,這女人就撲進了懷里,抽噎著把臉貼在他胸口前頭,兩只纖纖柔荑捏著他腰上的衣襟,她柔軟的輪廓就和他的身子緊緊挨在了一起。 她也不說話,自顧抽泣,把嚴鶴臣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把她摟住了問:“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是有人給你氣受了,還是想家了,在宮里不舒坦了?”他一連問了好幾句,明珠也不搭腔,他心亂如麻,只覺得天都要塌了,“我的小祖宗,你倒是給句話,說吧,是哪個讓你不痛快了,我把他砍了給你出氣?!?/br> 這話要是讓旁人聽見了,只怕是要驚掉下巴了,嚴鶴臣平日里和臣僚們相處,端的是鐵面無私,刻薄寡恩,哪料到還能有今日呢? 只覺得見她落淚,手忙腳亂,半點法子都沒有。胸前的衣服都被眼淚打濕了,這小小的女郎眼淚竟有這么多,明珠抽噎著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孟承,這么多年你真是受苦了?!?/br> 嚴鶴臣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麗太妃和我講了幾句,我聽著當(dāng)真是心疼極了,恨不得以身替之?!?/br> 后頭她也許還說了旁的什么,可嚴鶴臣半點也想不起來了,他這么多年來確實吃了很多苦,從小到大,真正快樂的日子寥寥無幾,可他如今早就學(xué)會知足了,失去的固然多,可得到的也不少,滿打滿算,也不算太虧。 許多年來形影相吊,他早就學(xué)會了不向旁人袒露內(nèi)心,就算是歡喜還是凄楚,一個人早就能承擔(dān)得住了,今日卻有這么個小女郎,哭得不能自己,只是因為得知了他的過去,替他不值也替他心痛罷了。 這該是怎樣一種感覺呢?四海潮生,靜水流深,洶涌澎湃的感情一起涌上心頭,卻不知該如何抒發(fā),多少凄風(fēng)苦雨鞭笞他,摧殘他的驕傲和神經(jīng),讓他滾下神壇,零落成泥,滿身污穢,他從沒覺得自己有熬不住的一天。 可今日,嚴鶴臣覺得自己敗了,敗給了這柔柔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