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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反派白化光環(huán)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

分卷閱讀15

    這樣一封請柬雖然講究,卻是任何一個高門世家都做的出來。

不同的是,請柬末尾蓋著的,沒有學府的‘生花筆’徽記,而是掌院先生的私印。

瀾淵學府不在‘一山三派,佛門雙寺,魔宗十二宮’里,它是中立的??蛇@些勢力的背后,都隱隱有學府的影子。抱樸宗現(xiàn)任掌門曾在學府讀書,皆空寺首座也曾在學府講過佛法,任何一個中大門派的中流砥柱里,少不了幾個出身學府的弟子。甚至是北皇都朝堂里的顯赫官員,也有不少畢業(yè)于瀾淵學府的。

最重要的是,學府的先生是世間六大亞圣之一。

這樣一位大人物親自蓋印的請柬,自然非同一般。

段崇軒拿著請柬嘖嘖稱奇,“這等神通手段,不愧是亞圣……四師兄,你說這印里的空間陣法能帶兩個人不?不要咱倆綁在一塊兒一起去?”

去你妹!

殷璧越嘴角微抽。

空間穿越還帶人,分分鐘撕碎你喲!

殷璧越伸手拿回請柬打量,用詞寫的看似謙和,卻并沒有指明時間。

這意思很簡單,就是讓拿到請柬時即刻出發(fā)。

他忽然想起修行界一句粗俗的話,“滄涯山的霸道是真刀真槍的‘你不服就打到你服,老子就是道理’!而瀾淵學府呢,明面兒上遵從禮制,和和氣氣,卻硬是讓你拒絕不得?!?/br>
他指腹細細摩擦著信尾不過掌心大小的印戳。紅色印泥微凸,質地細膩滑軟,是再庸俗不過的‘掌院私印’四個篆刻。

段崇軒在一旁看著,面色緊張,生怕一個眨眼人就不見了。

掌院先生的印里,含著一個空間陣法,注入真元便可打開空間通道。瀾淵學府在中陸的云陽城,而滄涯山在西陸,相距何止千里。

如今卻可轉瞬即至。

殷璧越想不出亞圣這種大人物見他做什么,也自認為不可能是段崇軒猜的‘因為當年結業(yè)成績好,先生請他去講課’這種沒譜理由。

因為他在學府的三年里,連掌院先生住處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學府里大小事宜自有副掌院和一眾教習先生cao持。

掌院先生,似乎只用負責活在傳說里。

想不出就不想,總歸是要去見的。

他對話嘮一點頭,“師弟,我去了。”

段崇軒忙湊上來,“四師兄你真不考慮帶上我么?!……誒,師兄,師兄……”

仿佛話嘮的叫喊還在耳畔,而他轉眼間就站在了陌生的土地上。

青磚上積著淺淺水泊,空氣里還帶著微涼的水汽。

云陽城剛落過一場雨。天光初霽。

殷璧越回頭看了眼影子,推算出兩個大陸的時差與距離。

他正站在學府朱紅的大門內(nèi),面前正對著一座狀如靈芝,巨大如山的鎮(zhèn)府石。恢宏的氣度撲面而來。

梳著垂髫髻的紅襖小童立在石邊,對他一拱手,“這位師兄請隨我來,先生已等候多時了?!?/br>
學府與其說是一座府,倒不如說是一座城中城。

因為它大的出奇。

繞過鎮(zhèn)府石,便是寬闊的學府主道,遙遙通向平日學子集會的勤學殿,此時正值‘上生書’的時辰,學生都在學舍里聽教習先生授課。

偌大的主道與大殿便顯得愈發(fā)空蕩。

過了勤學殿,眼前道路驀然繁雜起來,既有回廊蜿蜒曲折,也有青磚長徑四通八達。

殷璧越走在原身走過無數(shù)遍的路上。

三人合抱的刺槐亭亭如蓋,青藤爬滿了四層的藏書樓,遠遠望去一片青翠。一間間學舍門前的廊柱,朱漆已有些斑駁,露出本來的暗沉色彩。

風里帶著草木清香,吹來瑯瑯讀書聲。

這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瀾淵學府教什么?

瀾淵學府什么都教。

書法繪畫,九章算術,駢文驪句,音律曲譜。

修行入門,諸子百家,宇宙洪荒,朝堂心術。

掌院先生曾說,“問道有先后,卻沒有優(yōu)劣。大道三千,殊途同歸?!?/br>
這便是學府的宗旨。

領路的小童又轉過一扇拱門,笑道,“師兄結業(yè)已有些年頭,可還記得這里的路?”

殷璧越道,“三年走過千萬次,自是記得。只是說來慚愧,學府弟子出身,卻不知掌院先生名諱?!?/br>
他以為這小童是掌院的侍童,總能知道個先生的姓氏。這樣自己稍后見了掌院,也方便稱呼。

不料小童卻道,“先生的名諱,還真沒人知道,我想,或許先生自己也不記得了?!?/br>
殷璧越有些詫異,“就像世人不敢直呼劍圣名諱,所以時間久了,倒真不記得名字了?”

但他觀這童子神色天真,性格活潑,可見先生待身邊人定是溫和。至少表面如此。

小童糾結的鼓起了包子臉,

“是也不是。先生輩分很高,所以天下間無論何等身份顯赫者,都需稱聲‘先生’。但先生又胸懷寬廣,無論哪般貧賤低微,都可稱聲‘先生’。長久這樣下來,姓名反倒不重要了。畢竟在先生看來,天地眾生,一視同仁?!?/br>
眾生平等?殷璧越微微笑了。這倒顯得這位掌院是位真正的圣人了。

可是圣人之下,皆為螻蟻。

既是螻蟻,自然平等。

他面上沉靜如水,跟著小童繞過藏書樓,向僻靜的學府深處走去。

忽而一個轉彎,他落后一步,再看時,小童的身影竟憑空消失了。

殷璧越也不慌。閑庭信步的向前走去。

因為整座學府,都是先生的私人領域。

在這里,一花一葉,一鳥一獸的動靜都盡在掌握,瞞不過先生的眼。

那么他迷路,也應在先生的眼中了。

他走過演武場,少年們一板一眼的練劍,面龐稚嫩,神色堅毅。汗水順著額頭沒入衣領。

他站在思辨堂門外,堂里的兩派學子正爭執(zhí)不下,臉紅脖子粗的怒視對方。

他望著藏書樓里來去匆匆,從窗前一晃而過的身影。步履踏實,抱著厚厚的宗卷與書簡。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他想起‘思辨說’與‘劍法初探’這兩門課,自己也曾選過,教習先生出了名的嚴厲苛刻。

他想起剛入學時,旁人議論說,‘年紀這么小啊能結業(yè)么’,最后看著他榮登榜首。

他想起無數(shù)個挑燈夜讀的晚上,早起練劍的清晨,登樓遠望的黃昏。

殷璧越從來不是天資最好的天才,但殷璧越比